苏姝也是真的饿了。
她又不能吃东西,只好喝了一整盏的红枣熟水。
阮清川俊眉微皱,几次想开口却都忍住了。
人在饥饿状态下想要睡觉是很困难的。
一碗红枣熟水对于苏姝来说,根本无济于事。她翻来覆去的,难受极了。
阮清川轻拍妻子的后背,给予她安抚。
约莫着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苏姝有了困意,她往左侧躺偎依在阮清川的怀里,慢慢睡着了。
阮清川等到妻子睡熟了,才轻手轻脚的起来,去了净房方便。他晚饭后喝了汤药,觉得苦涩又喝了茶水……
夜漫长。
外面的天色暗如浓墨。
差不多子时过半。
阮清川被苏姝的呜咽声给唤醒了。
“姝姐儿,你怎么了?”阮清川坐起身,熟练的把妻子抱在怀里。
苏姝有些发抖。
她哆哆嗦嗦地:“……我心慌……喘不过来气。”
“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心慌起来?”阮清川一把拉开了帷帐,扬声喊在外间守夜的秀儿过来。
感受到丈夫的焦急,苏姝艰难的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我没事……你别担心。”
她胃里空荡荡的,手心都出汗了,迫切的想要吃一些东西。
秀儿端着松油灯就过来了。
她一看到苏姝苍白的脸,也是吓了一跳,“夫人这是怎么了?”
“……秀儿,先去给我拿两块糕点过来。”
“夫人?”秀儿一脸的不解。
阮清川俊眉紧皱,立刻吩咐秀儿,“快去。”
秀儿说道:“可是……没有热的了。”堂屋的茶几上好像还有几块杏仁糕,但都是中午剩下的了,估计吃起来都是又凉又硬的。
苏姝有气无力的摆手:“没关系。”
秀儿答应一声,匆匆的转身走了。
阮清川打量妻子的神色,心里突然有了底。
他问道:“姝姐儿,你这是饿的了?”
阮清川扶着妻子的腰让她背靠着自己先坐在床上。他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形……基本上都是太饿没有吃东西的时候,和妻子现在的症状几乎是一样。
秀儿很快端着一碟盘的杏仁糕过来了,足足有五块。
阮清川伸手接过来,先拿给妻子吃,然后又吩咐秀儿去倒热茶水过来。
苏姝一口气把这五块杏仁糕都吃下了,又灌下大半盏的热茶水。
等了一刻钟左右,她就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苏姝拍拍自己的胸口,欲哭无泪:“夫君,我大概是不能按照苏大夫说的去做了。”
最重要的,是她做不到呀。
秀儿说道:“奴婢也觉得苏大夫有些苛刻了……”
她只听说过大夫嘱咐孕妇要多吃饭的,让少吃的话还是头一次知道。
阮清川安慰妻子:“你别急,总能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宫里擅长妇婴的太医有很多,他明日过去一趟太医院,向他们先咨询一下再说。
苏姝“嗯”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
她打发秀儿退下。
阮清川低头问妻子,“还要请苏大夫过来吗?”
妻子的神色看起来是好了许多,但他总是担心的。
苏姝摇摇头,“算了,我已经无事了。”
苏锦绣年纪大了,就因为这一点小事,也犯不着三更半夜的又折腾她一次。
苏姝吃饱喝足了,再睡下就舒服多了。她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这时候的阮清川已然坐马车赶到了衙门。
苏姝吃早饭已经不敢像平时一样多吃了,大约到七、八饱就停了下来。
她扶着秀儿的手在庭院的抄手游廊上走了几圈,觉得累了就坐在美人靠上歇一会儿。
今儿是阴天,虽然天气还是炎热的,但没有了太阳的照射,比着平日还是安适了许多。
阮清川先去工部处理了一些关于屯田和税收的事情,快到正午时过去了皇城东阁殿。
他刚坐在案桌后面的圈椅上,看了会折子。
文泉从殿外走了进来,“二爷,刚才有个小太监托奴才给您递了封信。”
“你认识他吗?”
文泉摇摇头,“从未见过。”
阮清川拿了信,打开来看。
里面就只写了一句话——皇上要杀吏部尚书李仁彬。落款是锦衣卫指挥使赵临。
李仁彬是英亲王朱由原的王妃李惠郡的父亲。
阮清川沉默了一会儿,直接把信放在铜盆里烧了。
皇上指派锦衣卫杀人竟然直接通知了赵临……这是开始把他排除在外了吗?
但是皇上为何要杀吏部尚书,这可是朝廷正二品官员,不是说杀就能杀的。
所以,就让锦衣卫暗中下手?
还是说,李仁彬就是因为他是朱由原的岳父,皇上才一定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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