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你小子便是张四郎么?”
那大汉看到张季,大笑着上前,直接一巴掌就拍在了张季肩头!
卧槽!
张季疼的身子一歪,直吸凉气!
这特么是人手,还是熊掌啊?
张季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快要废了!
“小子便是张季!不知贵人是……”张季忙退后一步,躬身艰难抬手施礼问道。
“四郎,这是某阿耶!”
程处亮还算是实在人,在他老爹身后忙开口介绍道。
程处亮的阿耶?
程咬金?程知节?宿国公?
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个个来的都是大佬?
难道是因为今天早上起来,后院的那几只鸟叫个不停嘛?
不对呀!每天那些死鸟都会吵的自己睡不着觉啊?
要说老房和长孙,人人家两家就住在平康坊旁边的崇仁坊和务本坊里,离的近,说来就来不算稀奇。
可老程你家却是在城西怀德坊啊?
这一路过来,曲曲折折怎么也得十几里吧?
今天这三位大佬怎么就一起来了醉仙居了呢?
张季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脸上堆起了笑容,说道:“原来是程伯父大驾光临!小侄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他现在已经自然而然的开始称呼这些大佬“伯父”“叔父”了。
程咬金闻言双眼一眯,继而又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好一个狡猾的小子!不过老夫看你顺眼,你做这个侄儿老夫认下了!”
老程不傻,而且是个聪明人,张季那点小心思他如何看不透?
“程伯父,房伯父与长孙叔父今日恰巧也在此,要不一起?”张季笑着说道。
反正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那就干脆凑一堆吧!
“哦?那俩也在?好啊!带路!”老程欣然答应。
张季忙带路,在他走过地字号包间的时候,发现包间门紧闭,想必那个熊孩子还在里头吃呢吧?
老程进了天字号包间,正在大吃的老房和长孙无忌都愣了愣,立刻三个大佬就互相看着大笑了起来。
“小子,赶紧上酒,加菜!老夫今日要放开了喝那醉仙春精酿!”老程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后,便直接对着张季说道。
“好的,程伯父请稍候,小子这就去安排。”张季答应道。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齐齐看了张季一眼,目光中光芒闪烁。
“长孙啊,老夫和老程都是伯父,你却是叔父,这就是差距啊!哈哈哈哈!”房玄龄捋着胡须笑着对长孙无忌说道。
长孙无忌在三人中,的确年纪最轻,也就三十七八岁。
而老房已经五十出头,老程也是四十一二了。
虽然在这个不到四十岁便可做祖父的年代,三人都可以自称老夫,但长孙无忌毕竟相比那两位是年纪轻了些。
长孙无忌瞪了房玄龄一眼,却是看到了老房身后站着的黑小子房遗爱。便露出戏谑的笑容说道:“房公自然是老当益壮,某却是万万不及啊!你家二郎今年可是有十一岁了吧?你家三郎今年可有七岁?还是嫂夫人教导有方啊!”
长孙无忌的话说的不算隐晦,大家都听出了他话里是在讥讽房玄龄四十多岁生出了次子房遗爱,三子房遗则。
老程在一旁看了房玄龄那老脸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如鹌鹑般站着的黑小子房遗爱。便“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其实这本没什么,四十多岁的男人家里添丁很正常。
可是,关键就是房玄龄的长子房遗直今年却已经是快三旬年纪了!
长子与次子,三子年岁差距过大,而且还暗讽了老房惧怕家中悍妻!这才是长孙无忌笑话老房的主要目的。
老房只是眉头皱了皱,好在他算是个好脾气。对于长孙无忌那他惧内说事,并不在乎。
我惧内,我骄傲!
你能咬了老夫的鸟去?
可怜的老房,对于惧内的事情,早已麻木了!
“你们几个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赶紧都滚出去!张四郎留下!”
老程看着站在三人身后的长孙冲,房遗爱,程处默,程处亮四人,直接将这四个家伙赶了出去。
要不说老程其实心思挺细腻呢,这是不让后辈看这几位长辈的笑话啊。
张季也忙跟着出去,借口安排酒菜,免了尴尬。
“处默兄,你们这又是怎么回事啊?是商量好弄某一个措手不及的吗?”张季将四人领进了玄字号包厢,忙问道。
“四郎,阿耶他是前日从泸州返归长安,品尝了醉仙春精酿后赞不绝口!听说了咱们开了这醉仙居,不仅有酒,还有好菜。当时便就要来。不过被陛下召进宫去了。今日得空就让某和二郎陪着一起来了。谁知道会碰到房相他们啊!都是巧合,巧合!”程处默一脸无所谓的答道。完全没有刚才在他老子跟前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巧合?这特么也太巧了吧?
好吧,巧合就巧合吧!
反正来都来了。
“你们吃什么自己去说,酒就别喝了。要不然一会儿挨揍某可拉不开!”张季说罢,就赶忙去安排天字号包间的酒菜了。
等张季再回到天字号包间,老程已经和老房,长孙吃喝起来了。
“别说,坐着这等桌椅吃饭,是舒服了许多!老夫岁数大了,跪坐久了还真是不大舒服。”房玄龄咽下嘴里的菜,缓缓说道。
“嗯,这桌椅的确不错。回头某也让人做出来,家中也用一用。”老程也点头说道。
长孙无忌看到张季进来,就示意他也坐下,笑着开口道:“稚禾啊,方才,你房伯父,程伯父都夸你这桌椅不错呢。呵呵!”
张季暗暗鄙视了长孙无忌一下!
明明自己也想要,却拿旁人当说辞!
果然是个老谋深算的!
“嘿嘿,既然两位伯父觉得好,那小子便让人多做几套,直接送到二位府上便是。不必再劳烦二位伯父自己找人做了。”张季笑着对房玄龄,程咬金二人说道。
然后张季又看向正准备发作的长孙无忌,笑着道:“自然少不了长孙叔父的!”
房玄龄和程咬金一看长孙无忌,便指着他大笑!
“哈哈哈哈!无忌啊,你也有被人戏耍的时候啊?”老程笑的恨不厚道!然后他又看向张季道:“小子!你惨了!你这个长孙叔父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你有苦头吃喽!”
张季心中对老程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他本是打算长孙无忌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可老程却直接指出了长孙无忌的那小心眼的性子。
老程既然说了这话,长孙无忌自然不好再跟张季这小孩子多计较什么了。
老程的粗犷外表下,竟然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
这让张季对老程又有了新的认识。
长孙无忌哼了两声,也不再说什么。
酒菜再次送来,老程嫌弃酒杯太小,直接让上了碗!
等老程酒足饭饱,三位大佬就开始说起话来。
“知节此番奉命返回长安,不知泸州地僚人现今如何?”房玄龄端着酒杯小啜了一口,说道。
程咬金眉头微微皱了皱说道:“泸州地多山,僚人习性凶顽难驯。前年铁山僚人作乱,被某平灭之后,暂且安分了些。不过,终究会有反复。陛下此番召某回来,便有此原因。”
长孙无忌也皱眉沉思片刻说道:“僚人本就不服王化,与我大唐并非一心。虽不至于成为大唐心腹大患,但每每先降后叛,反复无常!也确是让人着恼!”
张季坐在旁边,很是尴尬!
三位大佬说的都是国家大事!
他一个酒楼小老板在一旁,不尴尬才怪呢!
“咳咳!那个……三位伯父,叔父,要不你们在这里慢慢喝,慢慢聊,小子就先去处默兄他们那边去看看?可好?”张季最后还是开口问道。
三人的的目光顿时都投向了张季,看的他颇不自在。
“怎么?让你小子陪着老夫三个,你就不乐意了?这些事情本就不需要你回避。说到这里,那老夫到要问问,你小子对僚人的事情是怎么看啊?”房玄龄捋须问道。
辽人?咋不说西夏呢?
这又不是大宋,哪里来的辽人?
哦,是了,是说僚人吧?
西南的那些山民?
可我不熟啊!
张季哪里知道这些,一听询问,顿时慌得一批。
“那个……那个……僚人啊,住在山中,对,住在山中啊!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吃喝都不富余!咳咳!那个……那个……那怎么不改土归流呢?”
张季胡说八道间,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一个词,改土归流。
他也不管用不用得上,说的对不对,就直接说了出来。
“小子说的什么鬼话?什么改土归流?”程咬金直接抬手在张季后脑勺来了一下!
咝!
生疼!
这一下让张季想起了自己不久前在熊孩子脑袋上那一下!
六月债,还得快啊!
难道这就是欺负小孩子的报应吗?
“改土归流,就是取消当地的土人首领,也就是土司。改派朝廷的流官管理!”张季捂着后脑勺答道。身体还向旁边躲了躲,生怕老程再给来上一下子!
“甚么鬼话?僚人那里来的什么……土司?僚人首领都是自号僚王!”程咬金抬了抬手,又放下了。看来是张季的防备动作起了作用。
“咦?”
长孙无忌忽然出声!
“别说!这小子这个主意倒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啊!虽然说出了僚王是僚人反复叛乱的根本,可那些僚王却是不会坐视自己对僚人的统御被消代的。”
长孙无忌的话引起了房玄龄和程咬金的注意,两人也沉思了起来。
“如今设在当地的那些羁縻州,虽然看似和四郎说的流官有些相似,可僚人依旧是以僚王为主。若是真的能够用流官管理僚人,那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房玄龄微微点头说道。
“可是,那些撩人如何肯服从我大唐官员管辖?他们要是能那么听话,某早就不用担心那些家伙了!”程咬金却是摇着大脑袋说道。
“其实这关键,就在于这僚人是在山上,要是能让他们下山来,此事就好办多了!”张季在一旁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