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器愣住了。
不可一世的血影楼杀手,绿鹰涂小虎就这样自个把自个弄死了?君不器有一种做梦的感觉,明明十分真实却显得十分虚假、十分荒诞,就算写小说也不是这么个写法。
是什么原因导致涂小虎想不开,居然干净利落的自断经脉了。君不器想想刚才发生的一切,自己唯一做过的就是累虚脱了,然后说了几句实话。
君不器确实已经累得虚脱了,真力与灵魂之力都已经超负荷运转。若是涂小虎暴起发难,君不器说不定会遭到暗算。当然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君不器调动超越自己修为的神魂之力放手一搏,然后涂小虎死,君不器重伤。至于有道娴雅和有道亦可留下的阵法是否能运转下去,是不是会被阵法之外的那道隐晦而强大的气息感知到自己,那也是五五开的事情。
涂小虎虽然没有跨过度凡进入练气境界,但始终也是一名先天境界的高手,君不器不信涂小虎察觉不到自己的状态。
涂小虎的死已然让所有成为了一个谜,若是不能转死而生,没有任何人知道个中缘由。
“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天打五雷轰的混蛋!究竟对我做了什么?”突然,绿鹰涂小虎诈了尸,竟然口吐芬芳,开始泼妇骂街了。
涂小虎想死并没有死成,真可谓祸害遗千年。
愤懑与憋屈的涂小虎为了自己的自尊而选择自戕。他全力运转内力,在短暂的时间内冲破了身体的束缚,然后自爆内力企图将自己杀死。只是他低估了有道娴雅和有道亦可对他身体的束缚之力。只要类两仪大阵没有撤去或破坏,对涂小虎的束缚之力便不会消失。
在愤懑与憋屈的驱使下,涂小虎确实在一瞬间挣开了阵法的束缚,并全力爆发自己的内力,准备自爆以求一死。虽然只是一瞬间而已,但涂小虎冲破的可以类两仪大阵的束缚,即便束缚之力对于凡人来说并不是很大,但他确实可以自傲了。即便放在同样的前提条件下,也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做到超过他涂小虎的地步。
还是天不随人愿。涂小虎挣脱束缚的第一时间便是准备发动自爆。只是他体内的自爆之力超越凡人的限制,类两仪大阵便自行判断发出了更加强大的束缚之力。自爆和束缚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相互中和之后,虽然没能完全抵消自爆的伤害,但终究还是没能要了他的小命。
若是一心求生的人倒是可以开怀大笑,之余还可感叹劫后余生,便怀着崇高和敬畏之心,珍惜生命然后好好活下去。可对于一心求死的人来说,这无异于晴天霹雳,简直就是噩梦与哀嚎,无异于开棺鞭尸了。
“看来你还是没能当成鬼雄!”君不器笑道。
“老天爷啊!你对我何其不公!我涂小虎虽然恶贯满盈,终究不得好死,我也认命了。我从没想过我会得以善终,但从来也想不到我涂小虎自寻死路竟然都寻而不得!即便赌上性命都不能捍卫自己的尊严,竟然辱于奴隶人之手。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涂小虎更加愤懑与憋屈了。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点风雨缥缈的感觉,然后开始飙血——全身上下任何一个地方都在飙血,每一寸皮肤都似乎裂了开来,细小的血线像极了小小的喷泉。
“你你你!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究竟施展了什么妖法?”涂小虎恶狠狠的说道,任由自己飙血也不管不顾。血水在他的脸上浸湿了秀发,在身上又浸透了他的衣衫。甚至在他直挺挺躺着的地方,身下的血水已经汇成了一个血坑。血还没彻底凝固下来,变向着低洼的地方流去。当真惨不忍睹。恐怕再经过一段时间,涂小虎身体中的血液便会干涸。
“我究竟使了什么妖法?”君不器喃喃自语,他也想知道自己究竟使用了什么妖法才能让一个血影楼的顶级杀手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愤懑于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自杀了。
好个活生生的血人,最终竟受着痛苦自绝人前,这无异于凌迟之刑法了。
“你个扮猪吃老虎的杀才!别想隐瞒我!我是知道的。”涂小虎说得斩钉截铁。
“一觉醒来,我的修为就提高了。我也想知道我究竟干了什么、隐瞒了什么,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你若知道便说给我听听吧。”君不器说道。
“哼!信你才是见了鬼了!你又在想着什么馊主意?”涂小虎显得有些惊恐。若是真的时间充裕,自己这个鬼样子恐怕还得死在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手里。
他不停的说着一些乱起八糟的事情,希望能争取时间让自己自爆而亡。只是,刚才他已经自爆过了,内力几近于无。想要恢复内力自爆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涂小虎也是一个坚韧的人。想要涂小虎放手,恐怕比登高还难。他自知自爆内力无望,便想尽各种法来提高自己求死的实力或者机会。就让血飙干了,最终缺血而死吧。
只是对于死,涂小虎突然又彻底丧失了动力,毕竟死过一次的人很少有想到再死一次的,命只有一条,刚刚已经发泄了部分愤懑和憋屈,现在残存下来的并不能积累到一个人想要死去的地步。
“不信拉倒。”
“你真不是?”涂小虎说道,他也有点疑惑了。
“我是真重伤了!看看我这个样子,能像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吗?”君不器瘫坐在地上,分心多用。他时时刻刻用真力和神魂之力支撑着有道娴雅和有道亦可留下的类两仪大阵。一部分用于施展隐匿功法,剩下的便是在跟涂小虎聊天了。
“可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不是谎言?”涂小虎问道,他有心不向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讲话,可终究还是忍不住。他知道再不问个明白可能再也没有机会问了。
“你看我哪里像是在说谎?一直都不是你在叽叽歪歪么?”君不器苦笑道,看着眼前的血人涂小虎心生怜悯。
“你也没使用什么妖法?”涂小虎似乎快要哭了。
“你看我哪里像妖人?”
“你妈!”愤懑与憋屈达到了涂小虎人生的巅峰,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血似乎已经流干了,意识慢慢散去,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眼角掉在了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了一点水印,然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