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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兰水榭 > 玄幻 >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 第七十七章 这么低劣的戏码,居然让我哭了3

他着了魔似的抬起了手,想要轻轻地触碰她笑容绽放的脸颊,那里有无数次让他醉倒的酒窝,可是,刚触到那娇嫩的肌肤,他的手又微微缩了回去,仿佛害怕眼前的只是泡影,一碰触就会消失无踪。

她的手及时按住了他,叠在他的手背,慢慢贴在她的脸上。

“阿正。”她如同梦中无数次那样叫着他的名字。

陈孝正闭上了眼睛,这是他渴望了多久却早已不敢奢求的温暖?如果上帝这个时候问他,为了留住这一刻,你愿意用什么来换?他会说,“所有。”

真的,功名、财富、前程、身家性命……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她,只要这一刻的温暖。他不是个为爱不顾一切的人,然而此时别无他求。

他感觉她的手在他手背轻轻摩挲,带着点儿诚惶诚恐,几乎不敢呼吸,害怕自己一个男人会因为这样而流泪。他反复地在心里问,陈孝正,你何德何能,还会有这一天……

她的手找到了他的无名指,然后是中指,一次一次地在上面徘徊。

“阿正……”她又呢喃了一声。

“我在这里,我在。”他低声回应。

郑微单单握住他的中指,这样的暧昧让他脸红,神迷意乱,以至于几乎错过了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这里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

“嗯?”

“或许是一个戒指?”

……

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才消化了她的话,猛然暗惊,停留在她脸上的手生生缩了回去。她再次一把抓住他的手,笑容依旧甜蜜,一如相爱时贴心的戏谑,“回答我。”

他没有说话,慢慢地、慢慢地头就垂了下去,感觉到她手上的温度渐渐冷却,连带让他寒到刺骨。

她笑容还在,却变得无限怅惘,“你知道吗?即使在刚才那一刻,我居然还有一丝期待,我希望你说,微微,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又或者,你摇头。”

她忽然觉得不再悲伤,或许在饭桌上流泪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已有了定论,她在耳闻到那些真假难定的道听途说时,即刻就醒了,那时她才知道,她并不是听信流言,不过是太了解他。现在的求证,不过是拼着最后的希望,只等它彻底地消亡。

“别这样,阿正。”她看到他疼的样子,就想要安慰他,“她是适合你的那一种女人,能够让你的大厦平地而起的那一种吗?如果是,我真为你高兴,你终于还是找到了她。”

他什么都不争辩,这是他选择的人生,只是没有料到这一生还能体会到刚才那样的甜,才又生起了奢望,从最美丽的梦境中跌醒,痛也是当然。

他的沉默于是便有了绝望而自弃的意味。

郑微没有看他,她看着远处,仿佛在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也许你是知道的,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不再爱你的郑微会是什么样子。你离开的那几年,我最难受的时候也没有恨过你,因为你给我的快乐不输给分开时的痛苦。你走了,我还有回忆,我可以继续相亲,嫁人,然后守着我的回忆过一辈子。老了那一天,我或许早忘记了你最后的离开,只对我的儿孙说:年轻的时候有个男孩爱过我,他给过我最快乐的几年。但是你回来了,这次你帮了我,我不但恨你,而且彻头彻尾地看不起你。陈孝正,我终于可以不爱你了,为了这个都值得感谢你。”

她以为自己哭了,其实没有。解脱是件好事,心里的那点火种埋了四年,谁都看不见,但它没有熄灭。现在好了,他将它挑拨了出来,再亲手掐灭,除了陈孝正,还有谁可以把郑微心中的火掐灭?

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脸是湿的,转而用另一只手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仿佛横下了心,最后一搏,“如果我说我跟欧阳之间有特殊的理由,你会不会再相信我?”

郑微柔声说:“我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你,不可能……”她一字一句地说,看着他眼里的光慢慢消退,终于冰凉。

或许他们早该明白,世上已没有了小飞龙,而她奋不顾身爱过的那个清高孤傲的少年,也早已死于从前的青春岁月。现在相对而坐的,是郑微和陈孝正,是郑秘书和陈助理,是日渐消磨的人间里两个不相干的凡俗男女。犹如一首歌,停在了最酣畅的时候,未尝不是好事,而他们太过贪婪,固执地以为可以再唱下去,才知道后来的曲调是这样不堪。

“你走吧。”郑微说,“明天我们都还要上班。”

“是的,明天还要上班。”曾经我们都以为自己可以为爱情死,其实爱情死不了人,它只会在最疼的地方扎上一针,然后我们欲哭无泪,我们辗转反侧,我们久病成医,我们百炼成钢。你不是风儿,我也不是沙,再缠绵也到不了天涯,擦干了泪,明天早上,我们都要上班。

“我送你回去。”

她笑了笑,看着他终于克制了自己,站了起来。

他是聪明人,话说到了这一步,再说又有何意义。注定要失去的东西,失去了,也不过是早死早超生。

“不用了,你走吧。”

“这么晚了,你怎么能一个人在这里?”

“我让你走。陈孝正,如果你还念一点儿旧情,现在就离开,因为在明天上班之前,看着你多一秒,我还是很难受。”

他别开脸去,静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拿起电话拨号。

“打给谁?”郑微问。

“出租车公司。”

郑微指着他的鼻子说:“别逼我叫你滚。”

他离开了,她留在原处,俯下身去,大口大口地呼吸,天气真好,夜凉如水,谁在乎这样的角落,两颗心暗暗地死去。她试着站起来,才发现身边的一切都在飘移旋转。她喝了多少,自己知道。

这个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阮阮,拨通了电话,那边却始终没有人接,打到固定电话,也是如此。她慢慢地走了几步,头越来越重,只得再次坐了下来,恍恍惚惚间,只知道自己终于拨通了一个电话,那边只喂了一声,她就开始呜咽,“我在g大,你快来。”

郑微的电话挂得很快,她甚至没有去想,他现在在做什么,他会不会来。等待的过程中,她抑制不了胃里的排山倒海,挣扎着走到旁边的树下呕了一轮。火辣辣的喉咙和抽搐的胃让她难受得冷汗涔涔,有片刻,她希望自己如果真的醉了的话,就干脆醉得彻底一些,什么意识都没有,痛也不晓得。

然而吐完了之后,风干了冷汗,只剩凉凉的黏意,毕竟神志清明了一些,只是头仍然灌了铅似的沉。她记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电话里她只说了自己在g大,可g大那么大,他要到哪里去找她?

郑微暗骂自己糊涂,坐下来之后就摸出手机,找到了刚才拨过的那个号码,按下去的时候又犹豫了,手忙脚乱地掐断。也许她本来就不应该找他,自己在原地再坐上一阵,也未必是回不去的。

夜渐渐地深了,应该已过了大学熄灯的时间,操场上的鸳鸯们也各自归巢。深夜的篮球场上又只剩了她一个人―只有她的篮球场,真安静。大概也因为酒精的妙用,她浑然未觉丝毫的害怕和着急,只想坐着,一直坐着,什么也不想。也不知过了多久,长时间地保持同一个姿势,腿也麻了,她晕乎乎地侧过脸去说了一声:“阿正,阿姨要关门了,我们回去吧。”

阿正没有回答她,她的身边是长长的、空荡荡的观众阶梯座席。即使阿姨彻夜洞开宿舍大门,他们还回得去吗?

郑微一直低着头,所以最先看到的是他的鞋,她摇晃着脑袋,沿着修长的腿,缓缓地将视线上移,那张熟悉的脸似远还近地就在眼前。她吃吃地笑,“林静,你终于肯从美国回来了?”

这个笑话相当的冷,不过林静还是很给面子地笑了。

“你的样子真糟糕。”他说。

就在他话音落下,不紧不慢地朝她伸出手的时候,她也几乎同时大咧咧地把手交到了他手心,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他略一施力,她就顺势站了起来,两人都笑出了声。小时候她走路就是横冲直撞的,眼睛只看着前方,从不留心脚下,摔痛了就哇哇地哭,不痛也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只等林静来拉,那时她以为,不管摔得多重,他总能一手把她拉起来。

林静顺手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说:“可以走了吗?”今晚的郑微特别听话,她乖乖地跟着他走到车旁,打开车门,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林静发动车子之前看了她一眼,酒精淡去了重逢后她对他的疏离,但是看着她这个样子,他一时难以判断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静开着车子慢慢驶出g大校区,刚没入霓虹灯影里的车流,陈孝正黑色的广本便去而复返。幸而深夜的校园行人渐稀,他超乎寻常的车速才没有引起别人的侧目。

他下了车,一个人走到空旷的篮球场中央,以前为什么从来没有发现,空无一人的球场,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可辨。他环视四周,徒劳地在原地转了一圈,仍然只有他一个人,闭上眼睛,好像还听得见当年的郑微伏在他肩上呢喃……

“阿正,你答应我,别让我再等你,我怕我没有足够的勇气一直等在原地,更怕我们走着走着,就再也找不到对方……”

他已经走得太远,而她不可能永远等在原地,也许他们真的就再也找不回对方,这些他早已知道,他只是后悔回头,就像登山者沿着一个注定的方向往上爬,途中多少苦都在意料之中,但是唯独不应该回头望。因为回头的那一瞬,他才惊觉自己身在悬崖。

他回到车里,静静地伏在方向盘上,离开的时候他将车窗都摇了下来,音乐声调至沸点,如果他开得足够快,那么没有人会看到,一个面孔平静到冷酷的男子脸上,有肆无忌惮的眼泪。

郑微有点儿恍惚地看着窗外擦身而过的车辆,忽然嘀咕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在篮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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