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揉动着自己的太阳穴,嘴里发出难以置信的呢喃声。但声音的主人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更加的不可置信了。
秀文君低头看着不属于自己的修长双手,冰冷的手掌上泛着淡淡的黑气。她抬起头环视四周,阴冷,荒芜。
就算是她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相信这具“身体”不属于她,这里也不是她之前所呆着的地方。
前脚她还在宿舍睡觉,后脚就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废弃烂尾楼。
最要命的是,秀文君检查后发现这具“身体”是个男人,是个男人也就罢了,还是个生魂。
何为生魂?人死后魂魄离体为死魂,魂魄或进入地府投胎,或因为横死怨气极重化为怨灵都在人间。
而活人魂魄离体,变为生魂。生魂对于这些怨灵鬼煞来说,都是难得一见的大补。除此之外,生魂还……
秀文君摇头叹气,不明白好端端的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当务之急,还是先看看周围的环境吧!看看这具生魂的本体是否在这附近,若是在这附近的话,她也能帮对方还魂。
若是她能回到自己的身体,就当是做好事了。若是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对她来说也是一个能生存的保障。
生魂啊!对于怨灵鬼煞来说,吸引力远远超过活人血肉,真是不知道这个生魂是怎么在这种阴气横生的地方活下来的。
秀文君不甚熟练的操控着这具“身体”,只觉得长手长脚十分碍事,走路的姿势也十分别扭。
她适应了一会,这才勉强操控好这具身体。与此同时,秀文君不由得深深担忧自己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
松阳大学女生双人寝室中只有一个女生正躺在床上睡觉,突然,“她”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熟悉却又带着陌生的地方皱起了好看的眉毛。
“这是哪里?”温柔的声音从饱满殷红的唇瓣中传出,“她”震惊的用一双白嫩的小手捂住自己的嘴。
“靠!我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余初新此时是崩溃的,英年早逝他认了,变成鬼没办法投胎被困在那个烂尾楼他也认了,可变成女人是什么鬼?
难不成真的要像李老三说的那样,变成女的先便宜他?想到李老三那张猥琐的脸,余初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因为这个哆嗦,余初新也察觉到了胸前的绵软。
“靠!”余初新看着雪白的肌肤,脑子一空,控制不住将小手放到上面。细腻的手感让余初新忍不住发出诱人的声音,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闭上嘴。
妈的,反正自己变成了女人,看看不过分吧?余初新一咬牙便起身去了洗手间,好奇的打量着这具与他身体构造完全不同的身体。
也幸好这宿舍现在就他自己,能让余初新放心的研究这具新的身体,可当他看到镜子里面那张柔美的脸庞后,脑子“轰”的一声就被炸开了。
他指着镜子里面那张柔美的脸庞,看到镜子中的人做出相同的动作时,有些崩溃,“怎么会是她?”
秀文君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多了一个不速之客,此时的她正剑眉紧锁看着四周耸立而起的楼层。
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高楼,就像是围栏一样将她牢牢的困在这里。而她此时就站在这四栋高楼的中间,无法离开。
这个格局,放在风水上可不兴有啊!
秀文君叹了口气,有些好奇这具生魂主人的身份。现在她已经能确定这具生魂主人是被人设计了,生魂离体也绝不是偶然。
感受着四周浓郁的阴气,以及体内多出来的阴煞之气,秀文君止不住的叹气。这种地方就连她本体来都很麻烦,更何况是一具被针对的生魂灵体。
阴煞之地,对于怨灵来说可是大补之物,对于生魂来说同样能提升实力,但凡事有利有弊。
生魂离体,若是回魂便还能够继续活下去。可若是吸收了过量的阴气,变成凶戾鬼煞,便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也就是说,这具身体的生机会彻底消失。
这件事若是与秀文君无关,她必定作壁上观。但既然她进入了这具身体,便不会束手就擒。
秀文君看向东边的角落,日出之地,阳气最盛,所以那里就是这个地方唯一的破绽。她小心的走了过去,让她意外的是这里并没有什么陷阱。
不知道是幕后人太过自信,还是觉得这具生魂的主人太过废物。
秀文君解开唯一算得上是陷阱的障眼法,看到下面一束被红绳扎住的黑色长发,上面散发着浓浓的阴气。
因为之前的顺利,让秀文君放低了警惕,就在她的手指刚要触碰到红绳的时候,眼前场景一变。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恢复成了女儿身,但手中却有着一把锋利的剪刀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尖锐的剪刀划破颈间的皮肤,露出殷红的血珠。
秀文君看向四周,红色的灯笼悬挂在低垂的墨色房檐上,张灯结彩,到处都写满了喜庆。
但让秀文君觉得诡异的是,明明是喜庆的事情,这些脸上却十分平和,嘴角挂着的笑容也令人毛骨悚然。
鬼遮眼,这三个字瞬间就浮现在秀文君的脑海中。
她收起打量四周的眼神,看向站在自己前面身着新郎红衣,胸前还挂着红绣球的俊美男子。
“宋郎,留下来好不好?”字字泣血,就连以这具身体为视线的秀文君都不由得被感染到。
而站在她对面的新郎却不为所动,俊美的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但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刮骨钢刀,“不好!”
愤怒,冲天的愤怒险些冲破秀文君的理智,让她不顾一切的想要杀死眼前这个伪君子。
对,就是伪君子!
“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女,怎么能比得上尚书千金。”嘲弄的话在秀文君耳边响起,她很想问为什么,但这具身体却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很快,她就听到了新郎的答案,“逃婚,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