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孩子,缩在江清雪怀里不敢出去。
江清雪想,就算她怕毛绒绒也没怕成这样的。
可是, 他有什么好委屈的呢?
明明是他紧紧抱着吴惜玉, 我还委屈呢,站在这眼睁睁就迎接了一顶大帽子, 还是绿色的, 翠绿翠绿。
到底是他真心害怕,还是原剧情的影响力, 导致他想抱着吴惜玉?
“江妹子!”
她大声喊着,神色却没好多少,有点像做贼心虚。
他叫了一声, 随即向着江清雪这边飞奔过去。
江清雪没动, 任由他一头扎进自己怀里。
不同于她的做贼心虚, 林远笙可没将她放心里, 听见江清雪的名字, 就显得十分激动,猛的转过身来, 待真看见了人, 又忍不住眼里浮上雾气。
“妻主!”
忽而,吴惜玉眼睛一抬,便看见了林远笙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江清雪。
林远笙看上去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江清雪皱了皱眉,一只手托着林远笙的屁股,一只手按在他后背上,然后一脚踹飞一只大鹅。
大鹅扇着翅膀飞了好几下才停下来。
“嗯,知道了,你跟着我走就是。”
江清雪失望时言语间颇为冷淡,林远笙却因为心中紧张,而没听出来。
他紧紧拉着江清雪的袖子,将自己挨进她怀里。
吴惜玉显得更紧张了,额角出了一层细汗,然后慌忙摆手道:“没,没事,刚刚本要去给他抓大鹅的,估计是徐大叔今儿有事,没工夫管理这些鹅,我给抓回去了就好,哎!”
她一个没注意,这些鹅不知从哪来,一看见林远笙就跑过来雕啄他,林远笙吓得赶忙抱紧了江清雪,比方才抱着吴惜玉时还紧,不仅如此,双腿还忍不住缠到江清雪腿上,又往上挪了挪,缠着她的腰,几乎是靠她支撑着自己了。
这些大鹅不知为何格外讨厌林远笙,只追着他一人啄。
吴惜玉赶忙将那些鹅抓起来,一只手抓着两条鹅脖子,挠挠头对江清雪道:“那我先把这些鹅送回去,你夫郎怕是吓坏了,你……哄哄他。”
她让江清雪哄哄林远笙。
江清雪身子微微一侧,将林远笙的头按进自己胸口,没有说话。
她哄她的夫郎,却还要旁人来告诉她?
没必要。
江清雪心中已经很不高兴了,也没搭理吴惜玉,抱着林远笙逐渐走远。
林远笙本就怕大鹅,更遑论徐大叔家的大鹅,不知为何总盯着他啄,小时候他也经常在村里帮忙干农活,结果碰见大鹅就会被啄,又或是被对方扇起的翅膀打脸,也许他就是不讨鹅喜欢吧。
方才,他怕鹅怕的要死,心下正紧张不安,却不想吴姑娘来了,他欲叫吴姑娘帮帮忙,可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块石子,踩上去捻的他脚尖生疼,站立不稳,便落在了吴姑娘身上,反应过来后他又立马松手,心里又是尴尬又是害怕。
还好妻主来了,妻主会护着他的。
林远笙想着,往江清雪怀里又靠了靠,将头放在她胸口。
江清雪这次没有任何小动作,只将他整个环抱着,送回家,便又松开手。
林远笙还不想松手,手仍旧紧紧攥着妻主的衣襟,被人扯下来,江清雪抚了抚有些皱的衣服。
“好了,已经回家了,快去洗把脸准备晚饭吧。”
她轻声说话时,总让人误以为很温柔。
林远笙便被这样的温柔迷惑,松开了她。
“妻主饿了吗,我这就去做晚饭。”
林远笙乖巧的进屋做饭,晚饭做的比较丰盛,好几样荤菜,江清雪却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她心事全在别的上面了。
比如琢磨自己还有多少银钱,需分给林远笙多少,分了后剩下的银子能用来干嘛,宁愿在那琢磨老半天,也懒得看林远笙并且不大听他说话。
多想些别的事,就不会轻易想起下午的事了。
眼看着林远笙仍旧无知无觉的在自己面前晃,江清雪就头疼。
不能说伤心难过吧,但总归是有点失望的,就好像自己好生养了这么久,养的水灵灵的小白菜,明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跟坏人多接触,免得被摘了,可他不仅接触,还与人抱在一起。
小白菜失了原本的白净脆爽,让他的主人很失望。
但主人也没有办法,她只得默默计划着,丢弃这颗小白菜,换个地方再种一颗。
林远笙并未察觉妻主的疏远,仍兢兢业业为妻主洗衣,帮她倒好热气腾腾的洗澡水,然后蹲在一边等她。
江清雪去沐浴,躺在浴桶里的时候甚至在想,到时候这个桶分给谁呢,她是已经用惯了的,但是也不能欺负人家一个弱男子不是?这种没办法分的东西,一律给他!
待她洗完出来,林远笙立马迎上去,拿着布条欲为她吸一吸头上的水分。
只是被人拒绝了。
江清雪伸手拿过布条,神情有几分不自然,“你先去洗吧,我自己擦。”
“哦哦,好。”
林远笙还是没有起疑心,乖顺的将布条交过去,便去沐浴。
第一次感到不对,是在睡觉的时候,林远笙先躺上床,为他的妻主睡暖了被窝,待妻主掀开被子进来时,虽带着一身寒气,但他仍旧不嫌弃的将身子钻了进去。
在林远笙的期待中,此时妻主会伸手抱住他,把他圈进怀里,也许手会放去什么羞人的地方,但他并不在意,然后两人相拥而眠。
结果没有。
他想的这些都没有。
他的妻主,上床后,推了推他,轻声说:“你睡远些,这样我手伸不开。”
林远笙呆呆的睡远了,眼里还带着几分茫然,仿佛不知道妻主为什么要这么说。
明明之前,她们也是这么睡的啊,可是那时候,妻主从来不说什么手伸不开的话。
那时候,分明妻主也很喜欢抱着他的。
林远笙抿抿唇,心下蓦的升起一股委屈,委屈死了,妻主为什么要推开他,都不抱他了。
可要他上去问妻主为什么,他却又不敢。
林远笙胆子小的很,很多事都不敢做,深怕做的不对,做的过分,惹了妻主生气。
只能颤了颤眼睫,就着这个离妻主很远的姿势,委屈的闭上眼睛。
这一晚两人睡得都不怎么样。
林远笙失去了一直拥有的怀抱,江清雪失去了怀里柔软的抱枕。
第二天,天光微亮,床上两人不约而同的睁开眼睛,林远笙带着眼底一些青黑,早早的爬起来要为妻主准备早饭。
江清雪紧随其后也起来了。
她困啊,但是睡不着,也睡不好,昨晚睡时,她很不习惯,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摆了。
林远笙去鸡笼里挑了几个鸡蛋出来,打算煎鸡蛋配粥喝,江清雪就这么魂不守舍地坐在桌前,看着林远笙煎。
她其实都还没睡醒呢,只是林远笙起来了,她也就下意识起来了。
林远笙站在那儿煎东西,江清雪就看着他,这人长得好看,毋庸置疑,腰也好看,挺细的,只是一想到这些以后都要属于旁人,讲真江清雪有些不平。
是她把林远笙养这么好的啊,把他养到白白嫩嫩的,又乖巧又听话,做饭还……
江清雪一晃眼,卧槽等等他在干嘛?
“林远笙,你干嘛呢!”
江清雪眼见林远笙将手伸进锅里,瞳孔骤然一缩,慌忙叫了他一声。
却已经晚了。
“啊——”
林远笙尖叫着缩回手,牙齿下意识咬住红唇。
江清雪赶忙上前,将他抱在怀里查看他的手。
好家伙,指尖一片通红,给烫的直颤颤。
“过来冲冲凉水。”
江清雪带着林远笙去冲凉水,也不听这人说话,急得很。
水龙头里的水一向来的激烈,浇的林远笙又颤了颤,呜咽着小声唤人,“妻主……”
“别叫。”
江清雪现在听不了他叫妻主。
从没见过这样的男人,嘴里叫着她妻主,却张手去拥抱别人。
“呜”
林远笙委屈,但他又听话,被她制止了,便不叫了,只靠在她怀里,被水一遍一遍冲洗着指尖。
一边冲一边还要接受拷问。
“你脑子不清醒吗,刚刚为什么把手伸进锅里!”
她有点凶。
林远笙水润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水光。
“清,清醒的,方才蛋壳掉进去了。”
他做的是荷包蛋,将蛋直接敲进锅里,可蛋壳掉进去了,一时心急之下,他便伸了手。
江清雪再没见过更笨的了,“蛋壳掉进去你不会用筷子夹吗,你伸手?你见过有谁东西掉热油里伸手去捡?”
林远笙,软是真的软,笨也是真的笨。
江清雪已经开始想没有自己后他该怎么办呢,他这么笨,岂不是都过不了好日子了?
林远笙抿了抿唇,没被抓着冲洗的手悄悄攥住妻主衣袖,待她给人冲完,直起腰时才发现,操袖子又给他抓着了。
江清雪不动声色拂掉那只手,走回锅前一看,好家伙蛋已经烧焦了,算了。
“早饭我就不吃了,你一会儿做点给自己吃就行,我去镇上吃。”
江清雪说完,背着小包袱就走,林远笙小跑着到院子里,目送她走远,下嘴唇几乎要被牙齿咬出个印子来。
他的妻主,不理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不太舒服没写,十二点前还有一章,凑个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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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雪就站在不远处看着, 那两人不知怎了又迅速分开,吴惜玉说了点什么, 林远笙站在一边瑟缩点头,幸而她眼睛不错,还能看见林远笙那双蠢蠢欲动想抓人衣袖的手。
不远处吴惜玉还站在那,江清雪对她笑了笑,“方才辛苦吴姑娘了。”
指的是帮林远笙挡大鹅的事,也算是告诉她,自己一直在这边看着呢。
“妻主, 那边有大鹅,好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