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伸出铁栏杆拿起铁锁,右手捏着细铁丝捅进了锁孔里。
虽然吉野顺平并不知道怎么用细铁丝开锁,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不过在一切行为都失去意义的情况下,哪怕再无力,也需要竭尽全力地去做一件事情。
至少在做事的时候,自己不会胡思乱想。
而他能做的,也只是把细铁丝捅进锁孔里,尽可能的不要弄断。
知道吉野顺平已经行动了,藤原夜一就睁开眼,把手按在紧贴木床的水泥墙上。
就像是吉野顺平试着用细铁丝开锁一样,藤原夜一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没有用,不过总得一试。
原因很简单,因为相邻房间有人。
夜深了,大家都睡觉,要是没人发出动静的话,怎么引来巡逻的家伙,又怎么能让尝试开锁的顺平被抓住?
在藤原夜一刻意的控制下,寒气渐渐透过墙体,钻进相邻的房间内。
此刻,两个已经彻底融入底层生活的囚徒还在酣然入睡着。
“阿嚏!怎么房间这么冷?”
穿着单薄衣衫的男人从多了一层被褥的木板床上翻滚着爬起来,床边的注射器跌落在瓷砖地板上发出脆响。
刚刚打完针的快乐已经彻底消失,男人本想早点睡,等着下一次接活儿再弄点儿‘天堂针’,却没想到房间就像是放了个没开门的冰柜一样温度快速下降,搞得男人总觉得自己就像是住进了冰棺里,冷的直哆嗦。
“毒鬼,你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发什么疯?明天不做工了?”
被男人所惊醒,另一张床上的‘帮派雇工’一脸不爽地睁开眼睛。
只是褴褛男却没有因为舍友的语气而恼怒,反而是一脸认真地打开了灯。
“壮佬,你有没有感觉到,气温降低了?”
“放屁,大夏天的……阿嚏!妈的,这帮人怎么搞的?气温忽然变得这么低?”
从床上跳起来,另一个体型较为壮硕,精神状态良好的男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迅速从被窝里穿好衣服站起来。
“怎么他娘的就跟在冰棺里似的……”
经过仔细的盘查,脸色惨白的两个人终于发现了,寒气是从墙壁里传出来的。
“你说……是不是墙里埋了个人,现在忽然变成了幽灵……”
也不嫌臭,毒鬼瑟瑟缩缩地靠在了远离那面墙壁的角落。
散发着味道的夜壶就在脚边,只是很明显,毒鬼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胡说八道!你学白上了?这个唯物主义的世界要是真的有幽灵,那受冤枉的可怜鬼这么多,幽灵得有多少,那坏人不是早该死绝了?那还会有釜崎这么混乱的地方?”
不信邪地把手从墙壁上放下来,壮佬鼓着肌肉走到了门口,对着空气怒骂道。
“妈的!是谁大半夜的不睡觉搞鬼?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莫顿!你在外面吗莫顿!?”
听话地抱着膝盖,蹲坐在走廊角落的真真子听到莫名其妙的骂声后茫然地抬起头,脸上多了一些疑惑。
在她的身前,腰间挂着一串钥匙,手上拿着电击棒手电筒的外国看守气呼呼地跑向了那个发出噪音的房间。
“Shit!大半夜好好不睡觉,这帮人渣发什么疯?真是欠揍!嗯?那里怎么会伸出了一只手?”
脚步声越来越近,吉野顺平只感觉自己的心就要跳出胸膛,伸出手,再努力地伸出手,却始终与那根跌落在外面的细铁丝差那么一丝距离。
焦急的脸上逐渐多了一丝绝望,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无奈之下,吉野顺平只能把手收了回来。
刚刚那一声怒骂来的太不是时候,过于专注的吉野顺平被吓得手一哆嗦,细铁丝就掉在了外面。
作为唯一的逃脱希望,吉野顺平只能竭尽全力地试着把细铁丝捡回来,却悲哀地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此时此刻,只能寄希望于对方并没有看到自己捡铁丝的一幕。
正惴惴不安着,吉野顺平就看到了一个黑影站在铁栅栏门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新来的小鬼,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胆子挺肥啊?”
说着话,莫顿从脚边捡起了一根约有四厘米的细铁丝,捏在手上打量了一番,又看向了锁孔被捅了好多次,此刻有几条明显划痕的铁锁。
“不……不知道……”
吉野顺平颤抖着摇着头,却发现眼前的男人眼神中满是讥讽。
“小鬼,敢做不敢当吗?真不是个爷们儿。”
“莫顿!你过来看看,为什么房间会忽然变得这么冷……”
“三木平八,你他娘的给我闭嘴!别以为能出去走几个可怜鬼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老老实实地盖上你的破棉被睡你那该死的觉!别给老子惹麻烦,不然没你小子的好果子吃!”
“(大阪粗口)”
知道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骂骂咧咧的,隔壁的声音逐渐消失。
反正现在气温又逐渐恢复了,只要确认没什么幽灵就行……
耳边重新恢复清净,莫顿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这个面容有些阴柔,脸色却满是恐惧的少年身上。
在看到少年白皙的皮肤的时候,莫顿眼睛一亮,舔了舔嘴唇摇晃了两下普古,摘下了腰间的钥匙串,熟练地挑出了一把钥匙。
“小鬼,你拿细铁丝捅锁眼是没用的,得用‘大’点儿的钥匙才能‘捅’开这把铁锁~”
见眼前的外国人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吉野顺平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身体一阵恶寒。
见到对方露出了反感的表情,莫顿反而更加兴奋,熟练地打开了铁锁,拉开了铁栅栏门。
“我看你老半天了啊我看你老半天了,这跟细铁丝太小,锁眼太深,你把握不住,我这边儿有根大的,你看,哥能把握住,现在让哥手把手的教你,怎么用打大钥匙‘开锁’……”
“你……你要干嘛?”
莫顿合上了铁栅栏门,准备开始骚操作。
吉野顺平退着退着,却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床边,已经无路可退。
“夜还很长,作为你尝试逃跑的惩罚,让哥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开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