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思七!苏思七!”
秦焱赶到的时候,一把将身上的西服脱了下来套在了她的身上,他不敢想象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想象那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会做出来什么,他只知道眼下要赶紧离开这里。
“秦焱……”
“我在。”
帝都医院。
躺在担架上的小姑娘身上伤痕累累,可以看出在她昏迷之前曾遭受过非人的虐待。
沈一卿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同样赶来的也有高家的高夫人——高小慧的母亲。
“小丫头怎么样?”
沈一卿看了一眼小丫头身上的伤痕,忍不住有一些担忧。
“沈院长,这个小姑娘的意志力非常的顽强,即便是不同的位置被人印上了许多的伤痕,而且有一些是用电线抽打造成的,但是这个小姑娘一直都没有放弃生的希望,身上虽然有一些伤痕,但是身体并没有遭到彻底的破坏。
小姑娘的私处似乎是……咳咳,被人强行的抽打过,有自杀的痕迹。
大概是因为行凶的人发现了小姑娘自杀的痕迹,所以停手了……”
“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小女孩,不准出任何的意外。”
“是。”
沈一卿调取了附近的监控录像和视频,直接狠狠的举起来摔到了高夫人的面前。
“你女儿干的好事,你要不要自己来瞧一瞧?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关系,从今天起算是彻底破裂了,有你这样的女儿这么做事出去,只会败坏了我们两家的名声。
况且小孩子还是个无辜者,人家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苦难你心肠很毒,简直不可理喻!”
沈一卿从来都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一旁的高夫人脸色一青一白为自己的女儿分辨不出来一句话,心里也是难受的,一想到两家的关系破裂,赶紧就要上前说好话,却看见一盘黑脸的秦焱忍不住火上浇油。
“当初在体育馆的时候我已经警告过她不要做一些事情惹人怀疑,如今倒好,现在已经是不惹人怀疑,而且还要搭上一条性命,我会保留对高小姐起诉的权利,高夫人看在我们两家的面子上希望你以后能叫到和您的女儿,毕竟高家还需要两家的合作。”
秦焱绝口不提放过的医援,反而是保留了起诉的权利,既不说两家断交,又保留了对高家的控制权,说白了就是随时可能因此而发作,这下子高夫人才算是彻底慌了。
“沈院长,我们多年交情,为了小孩子的事情,可千万不要闹成这个样子,我女儿做错的事情,我定会向我女儿好好教导,绝对不会再犯了。”
“那你就祈祷她不会有事吧。”
秦焱看着手术室的方向引下了眼底里的焦虑,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了下文。
高夫人面色一白整个人差点晕了过去,幸好扶住了医院的走廊才勉强站了起来。
等到床上的人再一次睁开双眼时,已经不知道是深夜还是凌晨床边趴着一个身影,她浑身哆嗦的向后退了退,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发出了尖叫声。
秦焱已经熬了许久没有合眼,刚睡上没一会儿,听到叫声后立即起身打开了开关,看到哆嗦着的苏思七在被窝里眼圈红红的。
“苏思七,别怕,别怕我是秦焱。”
“别过来,别过来……”苏思七眼尖的看见了吊瓶,一把抓住了自己手上的针,转头拔了出来划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秦焱怎么也没想不到,受了刺激的她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赶紧用力的抱住她,却被她拳打脚踢。
“乖,苏思七,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秦焱,秦焱。”
“别过来,别过来。”苏思七双眼无神,整个人都是惊恐的状态,空洞的样子让人心疼。
秦焱叹了口气,抱着她的手,用力紧了紧坐在了床边上。
“不怕,不怕,我是秦焱,苏思七,你现在已经安全了,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骗子,你也是骗子。”苏思七继续后退着,直到将整个人缩在了被窝里,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人稍稍的安静了一会儿。
“我不会出来的,你别过来。”
“好好好,我不过去,我就在这,你别怕,宝贝儿,我不过去好不好,你也不要乱动。”
秦焱抱着她的手,任凭她怎么抓怎么挠,都没有松开一分。
苏思七在困意中缓缓的睡了过去,靠在了他的怀里,短暂的平静,让秦焱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一切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可怕。
苏思七大概是受到了一定刺激,现在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只想赶紧躲着往里缩着。
清晨,苏思七再一次发出了尖叫和惊恐的叫声,秦焱无论怎样安抚都没有用,这次直接引来了医生和护士,在劝说下根本就听不进去的情况下,被迫给苏思七注射了镇定剂。
“秦先生,现在苏小姐的状况你也看见了,就算是最亲近的人陪在她的身边,都会使她精神受到强烈的刺激,苏小姐现在的状况和一个神经病人没有区别,可能是大脑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后已经无法承受,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
秦先生,对于您的心情我们非常理解,沈院长也在这里,我说句不厚道的话,苏小姐现在的状况应该送去精神病院康复中心治疗,否则的话可能会越来越加重。”
“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但是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治愈苏小姐心灵上毕竟经历了这种黑暗世界的女孩子短期之内恐怕无法恢复回来,如果苏小姐的意志力足够强大的话,恢复也至少需要半年或两年以上的时间。
目前苏小姐身上的伤痕我们已经处理过了,你看要不可以回家疗养,在家里治疗的效果,肯定比在医院的好上许多倍。”
主治医师看到这种状况也是无能为力,一旁的沈院长也明白眼前的情况,不能怪任何一个细心治疗的人,只能说是尽人事而听天命,这小丫头能否恢复过来,最终还是要取决于意志力。
“好,我知道了,母亲,我想带小苏回家治疗,不想留在这里,她在这里总是恐慌,总是害怕在家里我会细心照顾她,目前这件事不可以对外泄露,否则就毁了她的职业生涯,如果被相关媒体人士报道,将会影响她的一辈子。”
“好,这件事遵从你的看法,你做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嗯,那我就先带她回半山别墅了。”
秦焱用最快的速度办理了出院手续,他不想让她在这里多呆一分一秒,每当看到苏思七惊叫而恐惧的眼神,他就害怕苏思七万一如果做出来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而造成无可挽回的地步。
半山别墅。
苏思七躺在软软的被子上,再睁开眼睛时,虽然没有尖叫声,却还是躲着所有人偷偷的缩了回去。
秦焱知道她折腾了一早上什么都没有吃,赶紧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米粥,轻轻的咬了一口,吹了吹,放到了她的嘴边。
“苏思七,不吃饭的宝宝是不乖的,乖乖的把饭吃了好吗?吃完了我带你去看好玩的好不好?”
苏思七愣了愣神,看见他的眼神还是那样的惧怕,但是却没有拒绝拿过来的米粥,而是抢了他手里的碗,自己吃了起来。
秦焱喜上眉梢的垫了个枕头在她身后。
“苏思七,不要害怕,还记得这里吗?这里是我们两个的家呀。”
苏思七像孩子一样的点了点头,忽然笑嘻嘻的笑了起来,伸出了两只手。
“大哥哥,要,要抱抱。”
秦焱眸子里划过了一抹痛色,却还是伸出手将她抱到了怀里。
“好,我的七七最乖了,大哥哥抱,不怕了,不怕了,抱抱,抱抱。”他拿出了哄小孩子的耐心,一字一句的对她说着,大手将两个小手挽在了手心里。
“七七,真乖,我带你去看电影好不好?”
“好。”
男人公主抱他抱了起来走向了隔壁的房间,浙江房间原来是家庭影院,他一直以为装这些东西没什么用的,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苏思七被放在了古朴的按摩椅上,抬起头看着大大的荧幕,轻轻的眨了眨大眼睛。
“电影是什么?”
“电影啊……电影就是可以讲故事的机器。”他眸子里划过了一丝阴霾,这件事绝对不能饶了那个姓高的女人,他要赶紧准备打官司了。
“好好,我要听故事,我要听故事。”
“宝贝想要听什么故事?”
“有动画片吗?我想看动画片。”
“好。”秦焱拿起了遥控器,随意切换了一个动画大电影。
苏思七望着屏幕又好奇又惊喜的样子,就像一个小孩子。
“宝贝,你先坐着,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好不好?”
“好。”苏思七抱起了一旁的爆米花,一边吃着一边吃,一边悠闲自在的看着电影。
秦焱悄悄的走向了最后一排,看了看几个神经科的医生,两个人齐齐的摇了摇头。
“秦先生,当一个人受到巨大刺激的时候,都会选择优先遗忘一些不快乐的记忆,但是全体遗忘的这种现象是人受到了惊吓后才会产生的,一般是需要恢复时间的,按照苏小姐这种状况,恐怕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两年后有很重要的比赛会影响吗?”
“大概率要看苏小姐恢复的速度,这个也不好说,有可能会在比赛之前恢复过来,也有可能会两年之间都处于现在这种状态,苏小姐现在的智商只有几岁孩子的水平,喜欢的所有东西都是偏婴儿或者是幼儿状态。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苏小姐童年的时候应该也受过很大的惊吓和刺激,但是家里人并没有发现她身上的异常。
我们在清晨给苏小姐检查的时候,发现苏小姐的脑电波有异于常人的凹凸状态,而且苏小姐有多年来的神经衰弱和神经官能症有现在的变化也不算奇怪,但是这种病除了吃药以外还要慢慢调理,哄一个小孩子是一个非常难的事情,秦先生恐怕要受累一段时间。”
“我不担心这些,只要是陪着他多久我都能等,我只想知道用什么药或者是怎么样才能让她快速好起来,如果真的耽误了两年后的比赛,那可能会失去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机会。”
秦焱万分担心的是万一如果她没有快速恢复过来,那接下来的比赛就是错过了她的梦想,她多年来的报复恐怕就要失之交臂。
“秦先生,如果可以找到苏小姐的病因的话,当然是最好的,或许可以有办法解释现在的状况。
如果有苏小姐的家人,或许可以询问一番。”
“好。”
秦焱抱起了已经睡过去的她,轻轻的回到了主卧的房间,看着睡在床上的人,他心里忽然间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不一会儿楼下的铃声响起,他从2楼缓缓的走了下来,来人正是苏母。
“你电话里说我女儿受到了精神刺激,那她现在怎么样了?该不会变成精神病吧?”
“她现在很好,但是有一件事需要你配合治疗。”
秦焱随手拿出了银行卡放在了桌子上。
“我想知道一下关于苏小姐小时候所有的事情。”
“你?不是你父亲?”苏母满脑子都处于天马行空的幻想中,根本没有拿这件事当回事。
秦焱冷笑一声,开门见山的点燃了一根烟。
“这卡里面有100万,只要你把她小时候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同我讲一遍,这100万就是你的了,我相信这个数字对于你来说有很大的用处,当然你来过这里说过的话,我也希望你忘掉,不要对下一个人讲。”
“啊!100万,那我岂不是要发财了!”苏母眼睛里露出了一道金光,赶紧一条一条的开始讲了起来。
秦焱翘着二郎腿,听着她的描述,忽然间皱了皱眉头,眼底里掠过了一丝阴霾。
两个小时后苏母口干舌燥的喝了几杯水,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
“我们那个时候也不是故意的,只能说是见机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