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一直下,淅淅沥沥,时间不长,春风亭里的战斗却是已经渐渐开始落下了帷幕。
面对着朝小树这样一位大剑师,哪怕是最为精锐的唐国铁骑,也得是组成军阵耗费极大的代价才能有机会杀死,又怎么可能会是这些混迹街头巷尾的青皮流氓所能匹敌。
实际上他们早已经被杀破了胆子,现在更多的是从先前的围杀变成了被朝小树一个人单方面的屠杀。
到后来朝小树杀得兴起,手中长剑直接化成了一道流光飞出,竟是用起了剑师的念力御剑之术,顿时让那群黑衣人更是成片成片地倒在了雨水中,尤其是当中的三个话事人最为惨烈,被飞剑一个一个先后穿体而过简直死得不能再死。
叶昊看向被震撼得快麻木的宁缺,笑道:“你现在所看到的,才算是真正全力展开的修行者。”
宁缺喃喃道:“我有想象过修行者可能会很强,但我没想到原来还可以这么强!”
叶昊摇了摇头道:“等你什么时候真正的踏入修行,你才会知道真正的强者还要远超乎你的想象之外。”
他说到这里,不由就想起了自己的师傅观主,南晋的剑圣柳白,还有更在他们之上的夫子和昊天的人间化身,这些人的强大可都是超越了世间的极限。
宁缺没在意叶昊后面的一句话,他听入耳中的是叶昊的前一句,想到自己所见叶昊的强大说这话必有原由,忍不住有些好奇道:“大人您不是测过我的修行资质么,怎么还会认为我有机会踏入修行的世界?”
叶昊看了他一眼没有说得太透,只是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道:“你不是已经报名了书院的入院试么,那就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书院一直都是一个创造奇迹的地方,二层楼里奇功绝艺更是浩若烟海,你不能修行的问题或许能在那里找到办法。”
宁缺知道这是叶昊对他的提点,虽然他不知道二层楼是什么地方,但想来必是书院里有大造化的地方,因此很是感谢道:“若真能修行,大人今日之恩宁缺必不敢忘。”
叶昊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其实一切都还要靠你自己,只要你能考进书院这些你都会接触到的。”
宁缺微微沉默,道:“纵使如此,宁缺依然要感谢,书院的信息早了解多一点也是好的。”
叶昊微微点头一笑,没再多说什么,目光重新投入到了夜雨中厮杀的朝小树身上。
眼见着众多黑衣人基本已被消灭干净,他立马将识海中的念力散步到周遭黑暗的街巷中,重新闭上眼仔细感受着周遭的天地元气变化。
宁缺看到叶昊如此,警惕之意立马陡升了几分。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叶昊开口对他说道:“真正的敌人来了,该你出马的时候到了。”
实际上已不用叶昊多说什么,因为就在朝小树杀尽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夜雨里的暗巷中突然响起了一阵车轱辘转动声和马蹄声。
有些神奇的是这些声音在这样的风雨中竟是显得那么地清晰可闻,就仿佛这些声音是在他们的耳畔响起的一般,是那么地不合常理。
“小心,来人是一个念师。”朝小树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一句话,脸色就是微微一白,显然来人的攻击太过突然让他的识海发生了轻微的震荡。
宁缺或许是因为没有修行的缘故反而逃过了一劫,伞下的叶昊则是体表早已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无形涟漪。
朝小树毕竟是身经百战反应也是相当快,本是御剑在外的飞剑瞬间已重新飞回到手中,双手倒握着剑柄直接用力向着身前地面一戳,然后一股雄浑沛然的天地元气就霎时从剑身上爆发了出来。
一副极为震撼的画面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爆发而出的天地元气让朝小树的身周直接形成了一个极为空洞的区域,使这一瞬间他的身周夜色能进风雨不能进,马蹄声和车咕噜声当然更不能进。
黑暗里的街巷里传来了一声闷哼,一辆马车缓缓地驶入了叶昊三人的眼帘。
驾车的是一个精壮的汉子,面色冷峻不带丝毫表情,马车到了亮处后就稳稳地停在了朝小树的面前,宁缺此时已默默地走到了朝小树的身旁,两人的神情在看清了马车上的情形后都是皱了皱眉。
朝小树脸色有些冷,说道:“看来有些人果然胆子很大,就为了对付我朝小树,竟然连你们这些唐**人都敢调动。”
却原来那马车上的驾车汉子身上穿的,赫然正是唐国的制式战甲,这样一来马车里的人自然不言而喻,必定也是军队里的修行者无疑。
马车里响起了一阵咳嗽声,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冷冷道:“怪只怪你朝小树不该得罪了贵人,更可恨的是,我原本都已经可以从军中退下来养老了,最后还要在你这里花费力气,不过我既然来了你们就不用走了。”
“话不要说得太满,既然都已经决定要养老,就该好好去养老。”宁缺话音刚落已抽出了背上的一把刀,身子当先一步就冲了出去,目标直指那驾车的精壮车夫。
他的速度已经很快,然而有人比他的速度还要更快,朝小树手中的飞剑早已飞射而出直奔马车的车帘中而去,飞剑划破雨夜的尖锐呼啸声震破长空。
眼见着飞剑就要刺入车厢,那精壮车夫却似是仿若没看到般毫不理会,直把目光投在了宁缺的身上。
然后马车里的人发出了一声‘咄’,飞剑霎时由极动到极静直接停了下来,车帘前的虚空出生出了一层无形涟漪,却是伴随着这一声‘咄’这片虚空处多出了一堵由念力化为的铜墙铁壁。
与此同时,朝小树的身体中猛然传来了一道擂鼓般的轰响,原来那马车中的念师在控制住飞剑后竟是直接用念力攻击起了朝小树的脏腑。
朝小树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苍白一片,他的应对方式倒也极快,下一刻就赶忙使劲拍打了几下胸前的气海直接自我封禁,这样一来脏腑所受到的念力攻击自然就降到了最低。
宁缺趁着这个机会已经到了那精装车夫的身前,一刀直接当头狠厉劈下,刚好劈在那不知何时出现在车夫手上的盾牌正中央。
‘轰’地一声巨响发出,宁缺借助着前冲之势力道何其之大,那精壮车夫到底也是个普通人,盾牌受到巨力后猛然拍击到了他的身上,军中战甲也抵挡不住这股力量,一下直接让他胸前就出现了骨裂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而与此同时,宁缺另一只手上不知何时更已再次多出了一把刀,对着那精壮车夫的颈项就是一个横斩了过去。
那精壮车夫哪里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出现,整个人还在撑着盾牌扛着宁缺劈下来的刀呢,结果自然是被这多出的一把刀给一下砍掉了脑袋。
而接下来的战斗到了这里哪里还有什么悬念,一个大念师就这样被人出乎意料地近了身,再外加上一个大剑师的牵制,简直是不要死得太过冤枉了一些。
只能说宁缺和朝小树的配合太过完美了些,让这第一个冒头的修行者完全没有发挥出一个大念师该有的强大之处。
战斗开始得太快,结束得也同样出人意料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