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五条悟为什么打架的时候没了人影, 现在却又突然出现的话,其实是有原因的。
彭格列能够出战的人并不多,因为只有掌握死气之炎的人才能够看得见妖怪, 其他人去与妖怪博弈基本等同于送死。
原本当时他该跟着我们一起对抗妖潮,有他在显然胜率也高了不少,可谁知这人刚出基地就倏然停住了步伐。
周身的气息有一瞬间的波动,手腕被蓦地捉住, 我也停了下来,回头疑惑地看向他。
“怎么了?”
五条悟单手抬起单边的眼罩, 稍稍偏头, 苍蓝色的右眼望着远方的某个地方, 微微眯起。
“我看到了夏油杰的咒力。”
夏油杰, 也就是说......假夏油?!
我心中一惊, 顾不上别的,急急问道:“在哪里?!”
“......你待在这里,”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五条悟松开了我的手腕, 面色微沉:“我过去就行。”
“为什么?”我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 反手拉住了他:“我跟着你们行动的原因就是找到那家伙,凭什么现在有了他的消息后却不让我过去?”
白发男人低头看了一眼我,随后忽然嘴角扯开笑容,他就这样借着我拉他的力道一下子把我扯进了怀中, 然后俯下来身。
充满了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在不断接近,我想要后退,却被那人搂住了腰。
压在腰腹上的手臂将我离温热的身体靠得更紧,前面还有一大波的人。
在这么不合时宜的情况下,五条悟旁若无人般地亲吻了我。
我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因为身高差的缘故,整个人被对方桎梏在怀中,一只宽大的手掌按在脑后,五指插.入发丝,旖旎地摩挲了一下我的头皮。
难以言说的麻意令我四肢发软。
“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他的唇压着我的磨了半天,又偏过头,咬了一下我的耳垂:“如果我抓住了他,保证一定立刻带回来给你处置,嗯?”
我恼怒地瞪大了眼睛,骂人的句子已经溜到了嘴边。
也就趁着这时,五条悟身影一闪,瞬间没了踪影。
“怎么了?”
彭格列的人回头看向独身一人站在原地的我,疑惑地询问道:“现在情况紧急,五条先生人呢?”
我磨了磨牙,面对着将视线转向我的彭格列众人,叹了口气,只好跟他们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紧紧跟上大部队的步伐。
......于是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五条悟打断了少年的动作后,揽着比他低了起码半个脑袋的夏目贵志的肩膀,微微发力将他带到了我的面前。
“少年人不要总是想着打打杀杀的嘛, ”他笑嘻嘻地说,“大家相亲相爱的难道不好吗?”
夏目贵志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他愣愣地张了张口,又想要弯腰去捡地上的友人帐,却被五条悟止住了动作。
白发男人抢先一步将那个本子捡了起来,拿着在夏目贵志的眼前晃了晃:“危险物品,暂时没收哦。”
他把那本夏目友人帐施施然收进怀里,将私自收取他人财务这件事做得理直气壮。
夏目贵志此刻也没什么心情跟他争,清秀的眉目间浮现几许急切之意,抬手抓住了五条悟搭着他的那条胳膊。
“我的家人们在哪里?”
“不要急嘛,等一切结束后我会带你去看他们的,”五条悟笑着说:“放心,他们现在待在很安全的地方。”
彭哥列的人很快围了上来,倒了一片的妖怪一个个都被捕获,其中有几只尚有余力的妖怪想要再次反击,却被奇怪的火焰镇压。
为首的一个黄头发大叔走了过来。
“我是泽田家光,彭哥列的门外顾问。”那个大叔面色还算爽朗,朝着夏目贵志笑道,眼底却没有多少真切的笑意:“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小伙子,我们需要再具体了解一下情况。”
五条悟缓缓松开了夏目贵志的肩膀,栗发少年也没有再反抗,他站在原地蹉跎了一下,忽然弯下腰,深深地朝着大叔的方向鞠了一躬。
“对不起,这次的进攻都是我的主意。”他紧紧闭着眼睛,声线诚恳:“请不要为难那些妖怪,拜托了,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是我让他们来的。”
泽田家光愣了一下,眼底渐渐多了几分欣赏:“这要看你的配合程度,你的那些妖怪朋友们最后的命运可就掌握在你的手上了。”
这么说着,他回过头,招呼着那些已经扣住在场所有妖怪的部下们:“走吧,回去了。”
一群人互相搀扶着,浩浩荡荡地往着彭哥列基地的方向走着,而我和五条悟遥遥落在在大部队的后面。
身边人的神情有些漫不经心,树叶的阴影照拂在他的脸上,令他的眼眸显出几分晦涩不清。
我伸手拉了他一下,在他低头看过来的时候低声问道:
“你抓到那混蛋了吗?”
明白我口中的混蛋指的是谁,五条悟微微收敛了神色,表情正经了许多:“没有。”
他凑近了我,轻声道:“在我刚到的时候,他正准备对那些镇民下手,不过发现我后就被他跑了。”
我对此倒是没有多意外,毕竟假夏油先前躲开高专视线时那种谨慎的程度,必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抓到。
前面夏目贵志的身影看起来单薄又纤瘦,我收回目光,又问道。
“那......那些镇民?”
五条悟沉下面色,语气有些沉重:“还在昏迷。”
我揪起眉毛:“昏迷?”
“我在路上碰到了的场一门的人,”他目视前方,缓缓道:“根据他们所说,那些镇民会陷入昏迷很可能是因为沾染上太多喜爱作恶的妖怪们身上的业障而导致的,他们已经在处理这件事了,应该不需要我们担心。”
“不过目前还不能太肯定地就下定论,所以我也没有跟那个少年说。”
我点了点头。
确实,如果跟夏目贵志讲了这件事,说不定他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的心又要开始胡思乱想了。
太阳已经落山。
彭哥列的会议室内灯光敞亮,前不久才见到的彭哥列第九代首领端正地坐在会议桌的主位,泽田家光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边。
夏目贵志坐在我的边上,面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惴惴不安,我安慰似地拍了拍他交握着的拳头。
“别那么紧张,孩子。”九代目首领笑眯眯地,“我只是些具体信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夏目贵志抬头,抿唇看向他。
位于主位的老人挥了挥手,站在会议厅边上的人立刻将门关上,随着嘭地一声响,会议厅里的气氛立刻严肃了起来。
九代目睁开了那双温和又锐利的眼,直直看向了夏目贵志。
“我听说,你此番行为,是被一个穿婆娑装的黑发男人指示的,对吗?”
“......是。”
“现在知道他的踪迹吗?”
栗发少年摇了摇头。
“那个男人总是神出鬼没的,我也就见过几次。”
九代目首领轻皱起眉:“那他是否有告诉过你,他的目的以及动机?”
夏目贵志的头更低,指尖也紧紧攥住了。
“......他只让我杀掉彭格列的首领,还有下一任的首领预选和其守护者,抢夺七枚戒指。”
“你知道那些戒指代表着什么吗?”
“......不知道。”
“天真的小鬼!!”
那位叫斯库瓦罗的白发男人憋不住了,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面色暴躁:“什么都没告诉你,你就敢这么跑过来,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斯库瓦罗,坐下。”九代目声音沉静。
白发男人狠狠瞪了一眼夏目贵志,轻嗤一声,抱着双臂坐了下去。
他此番行为着实令我感到些许惊讶,看来这家伙似乎对于自家的首领也并没有那么的尊敬。
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些也不是我该管的事情。
会议厅中安静片刻后,九代目再次出声。
“彭格列大概已经清楚了在你以及你家人身上所发生那些事,对此我深表同情。”
他将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语气不慌不忙,甚至带着安抚的意味:“冒昧的问一句,你先前总共对彭格列进攻三次,而这次却格外的激进,是有什么原因吗?”
夏目贵志身形一顿。
听了这话,我忽然脑中电光一闪,想起之前在对战中捕捉到过他话语中一个很关键的点。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问到:“夏目君,你之前说的时间不够了,难道......?”
夏目贵志低着头,垂下的刘海遮挡住了他的双眸,显得他有些意外地沉郁。
“那个男人,他只给了我两个星期的时间。”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怔了一下,紧接着不少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怪不得,”九代目叹了一口,“怪不得你前几次手段都还算温和,妖怪也是几个几个的进攻,这一次却突然直接带动了妖潮。”
因为夏目贵志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
算算时间,我和五条悟光是关在狱门疆里就已经耗了一个星期,如果从我们被封印那天开始计算的话,距离两个星期的截止时间,只剩不到三天。
他将所有压在了这一次的进攻上,孤注一掷。
如果没有我和五条悟的介入的话,以先前与我交手的那只妖怪的实力来看,恐怕彭格列现在真的就凶多吉少了。
不是说他们实力不行,但两者之间本来就不可比较,普通人想要以肉眼去看妖怪就必须燃起死气之炎,而长久使用死气之炎又会消耗自身精力,不管怎么样,彭格列终究是吃亏的。
夏目贵志很快被带了下去,为了防止再生变故,彭格列可能会暂时限制他的行动。
我和五条悟一前一后步行在狭长的走廊,口袋中的手机突地发出一声响。
掏出来一看,是中原中也发过来的关于夏油杰的位置信息。
[要小心,假夏油目前就在意大利。]
“消息真慢啊,”五条悟从后面靠了过来,把下巴搁在我的肩上,看着我的手机,语气不屑:“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话音刚落,对面很快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他的目的地在阿格里真托的神庙之谷那,我们这就赶过来,小叶子要乖乖等我们哦~亲亲~]
......这是太宰治吧?
下一秒,手机瞬间变成了黑屏,五条悟伸手按住了关机键,漆黑一片的屏幕照射出他黑沉无比的面色。
“真让人不爽啊。”
他掀起唇角,皮笑肉不笑道:“这烦人的苍蝇到底什么时候能被拍死?”
我:“......”
这家伙对太宰治的不满,看起来似乎比中原中也还要大啊。
-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很快赶来。
跟着一起的还有里包恩以及之前见到的泽田少年以及他的另外两个部下,一个丢炸.弹银发少年和一个耍刀的刺猬头。
神庙之谷边上有一片小林子,深处一片漆黑的黑暗隐隐给人一种不详的感觉,凉风带着寒意吹刺着人骨,颤栗感直逼头顶。
边上仍有游客走过,漆黑的帐笼罩住那片森林,他们却仿若毫无察觉,只是奇怪地看我们几眼。
“我得回彭格列一趟,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坐在棕发少年怀里的黑西装小婴儿跳到了地上,抬手压了压帽檐。
“咦?!”泽田纲吉浑身一颤,面色惊恐。
“里包恩不一起吗?!”
里包恩将手放在帽檐边,列恩爬到他的手中,变成了一把绿色的木仓。
一直寸步不离跟在泽田纲吉身边的银发少年立即站直了身体,表起了忠心:“不用担心,十代目!即使没有里包恩先生在旁,就算是战死沙场,身为左右手的我也不会让您受伤的!”
刺猬头少年在一旁很配合地哈哈笑了起来:“放心吧,阿纲,我也会尽量保护你的。”
泽田纲吉一脸的无力吐槽:“不用了,狱寺君,山本君,我不是这个意思......还有,战死沙场什么的,不要随便立这种恐怖的必死fg啊喂!很吓人的好吗?!”
“别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蠢纲。”里包恩举着木仓的小短手微微偏离了位置,黑漆漆的洞口直对着自己的学生,“抱着必死的决心赴往这场战役吧。”
我心中一惊,却见周围人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是吓唬吗?
迈出一步的脚收了回来,我在心中为自己的多虑而感到好笑。
也对,毕竟是自己精心培养的学生,哪有老师真的会随随便便就杀了自家学生的。
然后下一刻,一声巨大的响声冲击着耳膜,栖居在林间的群鸟被惊到,纷纷飞起。
子.弹打入眉心,泽田纲吉闭上眼睛朝后倒去。
这一切都发生地太过突然,我瞳孔骤缩,大脑还未反应过来,棕褐色头发的少年已经重新站了起来。
他缓缓掀开眼帘,仿徨与失措已尽数消失,取代而之的是一种坚定的信念,那双温柔明亮的双眸被镀上一层橙金色,沉淀着令人安心的暖意。
额上燃起的明媚火焰仿佛能将一切黑暗都给照亮。
“放心交给我。”
泽田纲吉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转身面对着弥漫上阵阵阴气的黑帐,语气沉稳。
“绝不会让那家伙得逞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啦!今天加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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