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没吃早饭吧，刚才路过廖记，给你买了小汤包，还热乎呢，你快趁热吃了。”一上马车，曹盈盈就拿出两个小包打开。小汤包热气腾腾的，带着诱人的香气。
早上忙着收拾东西，我还真没吃早点就拽了一只汤包放进嘴里。
“姐，你这耳坠真漂亮。”等我吃完了汤包，曹盈盈替我拢了几下刘海，东一句西一句的和我聊起天儿来。
起的太早，马车晃晃悠悠的，就有点犯困，聊着聊着，我俩就都睡着了。
上一次是着急救人，马车赶的飞快。这次行程就慢了很多，傍晚的时候，离临山县还隔着一个镇子，曹盈盈一直招呼着累，我们就找个客栈打脚。
王德望似乎是比较急，把我们安顿好后，就先一步往临山县去了。
晚上，我洗漱完想要躺下，门就被敲响了。
“当当当。姐，你睡了吗？”
“还没有。”我赶紧穿好鞋去开门，曹盈盈穿了一个花边小睡衣，夹着个枕头对我一咧嘴：“姐，我那屋冷，我睡不着，要不咱俩一起睡吧。”
没等我点头，这丫头泥鳅一样钻进来，放好枕头钻进被子里，漏着一双漂亮的小眼睛咕噜咕噜瞅着我。
这感觉，怎么有点像小娟儿呢？
我忍不住一笑，回去跟她并排躺在一起。
“姐。”她往我身边靠了靠，笑着道：“还是抱着你睡暖和。”
我替她噎了两下被子，逗道：“那你应该去抱着你家老王，他肉多，抱起来估计会更暖和。”
“哎呀姐，你也学坏了。”她锤了我一下，咯咯的直笑。玩闹了一会儿，她抱着我的胳膊问：“姐，你什么时候跟白医生成亲呀？”
提到白牧，心就暖了起来，曹盈盈继续说道：“姐，这么长时间我也看出来了，那个白牧人确实挺好的，温暖踏实，你要是嫁给了他，一辈子肯定是安安稳稳的，这乱世，图的不就是一个安稳吗？”
我故意惊讶道：“突然说起这个干嘛，怎么，你家老王让你不安稳了？”
“哎呀姐！”曹盈盈又锤了我一下：“姐你现在真是变坏了，我家老王昨天还夸你落落大方，就我知道，你的落落大方是给别人看的，你可坏了。”
我忍不住笑。
十二月的天已经很冷了，夜风裹着潮气，带着丝丝入骨的寒。
曹盈盈搂着我，突然问：“姐，在长寿山，李小四舍命给你挡了一枪，你心里对他，是个什么感觉？”
感觉……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也仅仅是感动。
曹盈盈在很久以前问过我，我有一把枪放在李乾芝和白牧中间，两个人只能活一个，我会选谁。
这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白牧，但是现在……
夜风吹起，烛火猛的抖了两个烛花。
“姐。”曹盈盈用胳膊支起了身子，漂亮的眼睛水汪汪的：“姐，假如有一天，我和我家老王不再一起了，咱俩也找个山头，占山为王吧。咱们不干坏事儿，专门劫富济贫，你说好不好？
这次我被逗笑了，“你这都是什么奇怪的想法，和你家老王好好的，说什么不在一起了，还占山为王，你一个大小姐，占的哪门子山，为的哪门子王啊。行了行了，很晚了，赶紧睡吧。”
“嘿嘿嘿。”曹盈盈笑着躺回去，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可能真梦到了自己占山为王，做梦不是咯咯咯的笑，就是手蹬脚刨，一点也不老实。
我抹了一把汗，深深的为他家老王心疼，有这娘们儿在旁边，晚上能睡着？
好不容易曹莹莹睡老实不动了，已经是后半夜了。
我躺在榻子上，想起了小月和他的几个同乡。
上次凤娘走的急，也没来得及问她谁所托，这次去临山县一定找机会去见她，问问是谁在背后帮了我。
还有，上一次来临山县，我和白牧曾去过一次月老庙，还抽过一个卦签。
卦签上一共有六句话。
“黑龙潜水游，白鸳过山川，恩人无义反为怨，是非平地起风波。”
当初的术士帮忙解过，但是还有两句他没解完就被李乾芝吓跑了。
那两句是：是亦是非亦非无非是非，观眼前看眼前并非眼前。
我识字也不多，确实理解不了那后来两句的意思。
以前我也不太信这些占卜的东西，但是上次我被土匪掳上山，是陈道长卜出了我的位置。这次去临山县，如果有机会，倒真想再去一次月老庙，去找术士解一下什么叫无非是非，并非眼前。
折腾了半晚上，我终于累了。我替曹盈盈掩下被子，也睡了过去。
次日晨起，很快就到了临山县。
马上年底了，县里的年味儿比较重，家户户门口都放了红灯笼，街上更是熙攘热闹，不时有一队宪兵队的人整齐的巡过，惹的小孩子们赶紧躲避，给这热闹中，徒增了几分紧张。
“姐，咱们快到了。”你在旁边拽了我一下，指着前面一个大宅院儿道：“姐，那个是李会长家，这次堂会，你就是给他家唱的。”
“嗯。”我点点头，挑着车帘儿去看，那是个装潢比较现代的小洋楼，大门口有四个护院看守，门口蹲着两个矮石狮子，狮子的脖子上都被绑着红绸带绣球，一看就是家里正热闹呢。
曹盈盈开口道：“这个李会长，是你县里商会的副会长，虽然是副会长，但在县里名头非常大，论实力，论手腕子，和县里的唐会长不分上下。
我家老王以前机缘巧合帮过他一次，哪知道，他竟然是个讲义气的，虽然发际了，有什么事，也会通知我家老王一声，人还算不错。”
我差异：“唐会长？”
曹盈盈点点头：“对，就是那个唐会长。你上次给吴家老爷子过唱戏的事，没几天就传遍了县里，这李会长也是有意压唐会长一头，才让我家老王把你请来的。”
我点点头。曹盈盈又道：“对了李会长得了儿子，高兴坏了，里面请了不少人。估计也有很多商贾，你也别害怕，该怎么唱怎么唱，打赏给多少要多少。你是我爹的人，堂会口上不会有人为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