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锁魂铃是什么?”我小声的问。
师父道:“你陈师父的一个传家宝贝,以前都是舍不得拿出来的,生了一场病,想开了,舍得拿出来露脸了。”
陈道长难得的和他抬杠。
师父就小声跟我说:“锁魂铃是道家宝贝,以纯阳之血浸染,遇妖物则响动,声音烈脆,**成的妖物听到声音都会现出原型。”
哦哦……
我点点,又问:“这铃铛没响,是证明这井底没有妖物吗?”
师父没说话,站在井沿儿边往井底看。
井的阴气已经被符纸破开了,此时井中之水无波无澜,就那么静静的沉着。难道周宅这段日子的异常,仅仅是井中的阴气在作怪吗?
可阴气一向只会招引来妖物,并不会自己做怪。
真是奇怪……
“陈叔,你这铃铛不会是坏了吧?”怀义二哥突然来了一句。
陈道长哼了一声,啊哦然道:“乱说,我道家的宝贝怎么能说坏就坏,这宝贝就算我老道死了都不会坏的。”
二哥嘿嘿一笑。
“要不然,还是下去看看吧,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怀义二哥再次提议。
陈道长想了想点头道:“找不到原因,也只能这么办了。不过,现在刚过子夜,是咱们身上阳气最弱的时候。这井古怪的很,万万不能大意,等明天早上,咱们做了准备再下去不迟。”
我们都表示同意。
已经快天亮了,料想这井也不会在出什么差池,熬了半晚上,大家都乏了,先收拾了一下,就都回屋睡了。
第二天的时候,我们起的比较早。管家给我们准备了绳索吊篮等物品,道长将几道黄符交给怀义哥,又拿了一个小葫芦给他,说是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就打开瓶塞。然后赶紧拉动绳索,我们就会把他拽上来了。
“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怀义哥一笑,跳进吊篮里,众人往下放绳子,大一会儿他就到了井下。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他左看右看的找了半天,我有点担心,就大喊了一声。
怀义哥没说话,不大一会儿他拉动绳索,我们赶紧把他拽了上来。
“发现什么了吗?”陈道长问。
怀义哥摇头道:“井水干净清澈,我仔细看了,连井下的泥沙都能看得清。井壁上也并没有什么异常,不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这就有点奇怪了。
“管家大叔,昨天早上给井扣上盖子的时候,可发生什么异常了?”怀仁大哥问道。
老管家想了想,摇头道,“没见什么异常。不会是你们道家人身上阳刚气太重,这东西怕正气,就不敢出来了?”
确实有这种可能。
所以当天晚上,我们住回自己的客房,离院中间的那口井远远的,可是所谓的汲水声和脚步声,依然没有出现。
陈道长不甘心,将周家里里外外查了个遍,连人家祠堂都看了,真的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有异常。
难道,作乱的,仅仅是那团阴气?
“道长,要不,我们离开一天再看看?”怀仁大哥提议。
也许,还真是个好办法。
我们几个当即起身,收拾东西就出了周家,往前走了一里路,在一间客栈住下。次日一早,怀义哥回周宅去问,昨晚上宅子安静异常,什么也没发生。
陈道长有些不甘心,决定再在客栈住一晚上。
因为周宅的事儿,我们都睡不着,傍晚的时候,就聚在一起喝起了茶。
“怀义哥,要不,你在详细的描述一下井底的情况吧,看看是不是我们忽略了什么。”我道。
二哥点点头:“湘溪园后院也有井,上个月,陈嫂把给女儿的要当嫁妆的手镯掉进去了,也是我帮忙捞的。周家的这口井,里面似乎更凉些,但是除了水凉,也没特别的了,水特别特别清,我拨了两下都不见起泥沙。墙壁上也没有青苔之类的东西。”
等等……
“你说,井里很凉,但是壁上一点苔藓都没有?”
二哥点点头:“对啊,我下井的是还想,总归是大户人家,竟然连井里都是干净的。”
不对……
井中常年潮湿,有苔藓是很正常的,虽然现在是十二月,但是青苔可不分季节!
还有,井下那么黑,二哥没带火折子类的下去,怎么会一眼看到井底呢?
“不好!”井底藏东西了!
我和陈道长想到一处去了,蹭的一下站起来,也顾不得收拾东西,上了马车就往周宅赶。
虽然客栈离周宅只有一里,可是夜里山路难行,走的太极也忘在马车上安夜灯了,虽然一路打马,也不能马上就到。
就耽误的这一小会儿,周家就出事了。
周家的小少爷晚上本已经睡了,可是又突然起来了,他一个人跑到井边,攀着井沿跳了下去。
周家人发现的及时,赶紧把人捞了上来,可是依然是晚了,周家小少爷,没了。
我们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确定没有呼吸了。
我震惊的看着躺在地上,紧闭双眼的孩子,感觉心脏揪着疼,疼的我差点站不稳。
前几天,他还跑在后面喊姐姐,还给做鬼脸呢,才几天,那么乖巧漂亮的孩子,竟然就死了……
我不可置信的走过去,摸摸他的脸,又摸摸他的手。他的手一松,掉出来一个东西,是我给他用草编的小蜻蜓。他说很喜欢,就一直拿着玩。现在他死了,手里竟然也还抓着草蜻蜓不放,他是有多喜欢。
我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他还是个孩子,才七八岁呀!
“儿子,我的儿子啊。”周家太太得到消息,哭喊着丛后院跑出来,一见地上的尸体,受不住打击,直接晕过去了。
一帮人慌乱乱的将人扶回了后院,另一帮人抹着眼泪把小少爷抬进了前堂。没多一会儿,院子里就剩下我们几个人了。
“姐姐,如果井里真是小石头的鬼魂,你们别打他好不好他死了,估计也是会怕疼的,你们不要打他好不好?”
想起了小孩子的话,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前几天,怀义哥下井的篮子还在,我将东西收拾了过来,把外罩脱下甩在地上:“大哥二哥,我要下井。”
孩子,姐姐给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