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店里外堂只有我和他。
白牧和李乾芝都在后面呢,他要是捂住我的嘴,然后抽出刀子动手,我连喊的机会都没有。
我忍不住一阵后怕。
妖很可怕,但是人疯起来,比妖还要可怕。
“怎么回事?”
前面动静这么大,白牧和绑着白绷带的李乾芝窜出来,白牧先一步过来我身边,急问,“有没有事?”
我摇了摇头。
李乾芝脸色一黑,手一挥,门外出现几个穿制装的人,带着一大帮人出去了。
这么大动静,门口造围了一帮人,小月和阿晧也跑了回来,一看地上有刀,小月吓了一跳,三两步跑到我身边。
她紧张的看了半天,颤着音道,“红叶姐,幸亏你没有事儿,也有没有被伤到。都怪我,跑出去把你一个人留在店里。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这傻丫头,怎么还哭上了。
“放心吧,我没事,你看,我一根头发都没有少。”我赶紧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说没事。
一场闹剧,也算是收场了。
几个伙计赶紧过来打扫地面,阿晧从一进来就没说过话,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那堆石头,眼神变幻莫测。
随后,她走过来,拉了拉我衣角,示意我低头,在我耳边小声道,“姐姐,你去把那块黑色的小石头捡回来。”
黑色的?
我侧颜去看,一堆花花绿绿的石头里,只有一块黑色的,就是刚才被我扔掉的那块。
“姐姐,你信我的,只捡那个就行。”阿晧一点头。
我不在犹豫,走过去把那块石头捡起来,怕石头上真有蛇毒,就用一块手绢包着,随手放进兜里。
阿晧放下心,转身去门口捡她刚才掉到地上的零食,李乾芝坐在了椅子上,百牧帮我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我旁边。
屋里很快恢复安静。
而且安静的有点尴尬。
我咳了一下,随口撤了一个话头问白牧,“他的伤,没事吧?”
“不好。”他看向李乾芝,“伤口裂开,但我刚才已经帮他缝合了。刚才在后面和他说了,从今天开始两个月内,要按时吃药,且不能在多动,也不能喝酒,否则这胳膊就废了,我也没法治。”
这么严重?
我见李乾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忍不住替他着急,“喂,听到了没有,这几个月别喝酒。不然没人能给你治了。”
李乾芝撇了一眼白牧,又看看我,没有吱声。
他一直就那态度,我也懒的理他,话已经说尽,他要自己是不爱惜自己,没人能替他多做什么。
这功夫,店里来了病人,白牧过去帮着问诊了。今天告假了,本来我就是过来看白牧的,也不急着走,可是李乾芝也不走。
他让伙计帮忙泡了一份茶,不紧不慢的喝着,不时的抬头看我一眼,又低头继续喝。
我被他看的有点不自然,就提示道,“宪兵队里,是不是挺忙的?你是队长,不回去能行吗?”
我本意是想说,伤已经包扎完了,没事你就回去呗。
可他不知道是没听出来意思,还是故意的,回道,“一大早的能有什么事儿,就算有事儿,也不用件件都让我处理,多坐会儿没关系。”
行吧。
我喝茶。
隔了一会儿,我发现他还在看我,正想往后挪一点,坐在柱子后面,可是阿晧却先一步窜过来,站在我和李乾芝中间。
这样,她正好挡住我们彼此的视线。
“滚一边去。”李乾芝的声音瞬间阴冷起来。
阿晧没理他,转身从盘子里拿了一个花生,剥好了递给我,“姐姐,吃这个花生吧,很好吃的。”
我把花生接回来,还没等往嘴里放,李乾芝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阿晧,“让你滚一边去,没听清楚?”
阿晧是妖,可是她现在的模样,就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对视了两秒,阿晧眼一红拽了两下我衣角,“姐姐,他凶我,还骂我,他是坏蛋,你别理他。”
说着,她水汪汪的眼睛一转,竟然要流眼泪。
这妖孽……
其实我也挺看不惯李乾芝的表情的,就一把扯过阿晧到我旁边,将花生又递给她,“你别理他,姐姐不爱吃花生,你吃吧。”
“哦。”阿晧接过花生,嚼了两下,顿时喜笑颜开,半边身子躲在我身后,伸出个脑袋,对着李乾芝瞪眼吐舌的,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李乾芝的脸黑的像碳一样,忍了一下,终究没忍住,磨着牙看着阿晧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捏死?”
我肯定是信的。
我赶紧回头道,“一个小孩子,你总跟她较什么劲呢。”
“小孩子?”他低头,眼神不善。
我看不惯他的眼神,硬着声音道,“你,你到底有没有事儿?没事儿的话,先走吧,我一会儿要和白牧一起吃午饭。”
李乾芝黑炭一样的脸,似乎更黑了。
他看看我,又看看阿浩,最后冷冷的哼一声,大步走向门口,没一会儿就不见了。
“哼,坏蛋,大坏蛋。”等他走了一会儿,阿晧从我身后钻出来,对着门口吐舌头又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窜到凳子上,慢悠悠的剥花生吃。
想了想,我坐下,帮她剥了两个花生后才道,“以后,你少惹他吧。”
“可是,他欺负姐姐,我看不惯。”阿晧吃了一个花生。
“你答应我,不惹事的。”我叹了口气,李乾芝喜怒无常,真惹急了他,不一定会怎么样。
她不以为然,“我没有惹事啊,我就是看不惯姐姐被欺负。”
怎么跟她解释呢……
想了半天,我也没再说什么。
又替他剥了一会儿花生,就想起了刚才的那个小黑石头。
白牧在给人看诊,李乾芝也走了。小月在旁边桌子上打盹,估计是睡着了。我就从兜里掏出手绢,打开以后问阿晧,“刚才你让我把它捡起来,这块石头,和其他的有什么区别吗?”
阿晧赶紧往后退了退,指着手绢道,“姐姐,你快把这东西拿远点,我,我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