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楼挺大,我们跑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个拿着葫芦喝酒的汉子已经变成一具干尸,另一个人正痛苦的跪在地上,右边的血棺伸出一只手,正攥紧他的脖子。
他也是胆大,正用双手往后使劲儿扯,试图扯掉脖颈上的血手。
“邪物,胆敢作乱。”虚空道长怒喝,指尖一甩,一道符纸飞出,在半空中幻化出一把大板斧,重重的劈向血手的手腕。
“咔嚓……”
斧子劈向血手,我竟然听到了东西破碎的声音。那血手一下子被斩开,化成一道黑气消散。手腕部分迅速退后,绕在血棺四周,蛇一样盘着。
呼……
阴风四起,看着那蛇一样的手腕末端又化成一只血手。
“真夭寿。”陈道长喝道,“老张头,你还等什么,赶紧上调啊!”
我师父赶紧喝道,“怀仁怀义,唱征西。”
“好。”两个哥哥点头,我赶紧凑了过去。与师父一起唱。
“将军点兵,壮士出征。踏破铁骑过山河,壮志去征西。征西关,征一方平安。征西关,征万千荣光,征西关,征万物俯首,不急流芳千古,只求百世安。”
随着我们用神调唱出曲子,盘在血棺上的手开始慢慢的抖动,我感觉随着唱腔,周围似乎凝起了一股劲风,那风在半空中旋转,很快化成一个穿着盔甲的将军影子。那影子是一手拿矛一手拿盾,灵活的挽出一个剑花,朝血手劈去。
这是,我们神调所化?
一愣神间,那将军原本出手的剑突然歪了,竟然斜向旁边刺去。
“嘭……”的一声,剑刃劈到石雕,刻着花纹的雕刻瞬间碎成几块。
“别走神,凝神接着唱。”
师父大喝一声。
我不敢再分心,气沉丹田,凝聚精神继续唱,“过日月山河,经江河湖泊。去征西,去征西,开疆辟土去征西。握长剑,斩敌人首级,挥长矛,刺敌人心房。勇往直前去征西……”
随着我们凝神去唱,将军一样的虚影立直了身体,像被注入了万千神勇,手中长剑横扫竖劈,那血手没一会儿就碎成了数段,化成丝丝的黑雾。
等到将军斩碎了全部血手,随着我们神调接近尾声,那个将军的身体突然暴涨了一倍,手中的长剑,在半空中化成一把七星巨锤,狠狠的往血棺上砸去。
“呼……”
站得这么远,我依然能感觉到锤子下砸时的风声,那巨垂仿佛带着万斤之力,碰到哪儿,哪儿就会被砸的粉碎。
眼看着,巨锤的边缘已经碰到血棺,下一秒,那血棺就被砸成碎片了,这时候,就听“咯咯咯……”一阵笑声,地面的血棺猛的向后移开。那巨锤失力砸到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溅起无数尘土。
“咳咳……”
我感觉胸腔里涌出一股腥甜,咳了两声后,竟然呕出一口心血。
“红叶,你没事吧……”师娘赶紧过来扶我。
只是心口憋闷,其他并没有异常,应该是刚才神调音用猛了。
我赶紧摇摇,“我没事,咳咳……”
同样用猛的调子的,还有我师父,他单膝跪在地上,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陈道长急都不行,一直在他旁边帮他顺后心口,好半天师父才缓过来。
而那神调所化的将军也在尘土中慢慢缩小,没一会儿,就不见了。
等到周围尘土完全散去,在看那血棺……
它竟然又回到了原本的地方,四角斜着,刚好卡在被巨垂砸出的深坑上面,像是挑衅一般,血棺的盖子还跳动了两下。
这……
“小心,妖灵就在附近。”虚空道长一捻手,手中顿时多了一把五钱剑,他上前一步将我们护在身后,手中又是捻起一道符纸,“吾有阴灵,速速现行。破!”
黄符在半空中画出一个黄色的圆圈,然后返回到圆圈中心,虚空道长一个隔空推掌,那圆圈迅速扩大,如一道墙一样往外推去。
所过之处,一片清明。
但是,直到那个黄圈儿散尽,周围也没有发现阴灵的影子。
“咯咯咯……”
似有似无的笑声随风传荡,漫不经心,却让人嫉妒难受。
陈道长问虚空道长,“你看到了吗?”
虚空道长沉默,最后摇摇。
两个开过天眼的道长,竟然都看不见阴灵……
这未免太诡异了。
虚空道长沉吟了一下,看向我问道,“姑娘,你能看见有东西吗?”
我也摇摇头。
虚空道长眼一寒,道,“看来,咱们真的是小看了这阴灵。黑狗血和公鸡血呢?”
“在这里。”怀仁大哥赶紧走过来,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两个密封的竹筒。
自从进了李府,这个布袋他就一直随身带着,里面还一并放着朱砂和雷击。
虚空道长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铃铛,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
这铃铛和陈道长之前借我用过的那只差不多,只不过略小了一些,上面更是雕了很多花纹,铃铛一遇到血,瞬间爆出一丝金光。
陈道长赶紧打开竹筒,从怀里掏出两道黄符,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一只笔,沾了血后,在纸上勾画起来。
我师父赶紧拽我,示意我认真的学看,可是陈道长画的太快了,那些弯弯绕绕的笔画,我实在学不来……
片刻后,他画好了两道血符。
虚空道长握着铃铛,对他一点头。
两人便默契的同时甩出两道黄符,等黄符燃尽,虚空道长盘膝而作,双手平托,把小铃铛托在手心里。
“走!”
陈老道右手一抖,手中金钱剑迅速涨到三尺,他将左手的两张血符扔飞,金钱剑一扫,符纸就就被他穿在剑上。
“红叶闺女,要你一滴血,这血剑才能发挥到极致。”
我赶紧咬破手指,将血珠抹在金钱剑身上。
“破!”
剑身一甩,空气中留下一道暗金色的光芒,他微微一笑,口重念念有词,两道血符瞬间燃烧起来。
而虚空道长手里的铃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长大了数倍,爆着暗金色的光悬浮在半空中。
“破。”陈道长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