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笑了一下道,“没有,针要等一会儿才能拿下来,见你脸色不对,就过来看看,脸这么红,真的没事吗?。”
当然没事了……
我赶紧摇摇头,可是白牧就像不信一样,伸出手探了一下我额头的温度,又往自己的额头上试了一下,点点头道,“体温确实是正常的。”
我根本就不是生病好吗……
“东家,我去小厨房,和小月一起煎药了。”小雨在旁边偷偷的笑,转身就跑了。
白牧轻笑了一下,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困了吧,你去歇息会儿吧,我先在这看着就行。”
我摇摇头。
不想睡,抓不到那个人,我根本睡不着。
屋里很静,风吹在窗棂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白牧抓住我的手,轻声道,“手这么凉,还喝凉茶,以后都不许碰凉茶了,上次给你配的药茶还有吗?”
“还有很多呢。”
其实想告诉他,手凉是因为阳火太低的原因,怕他担心,也还是没说。
“嗯,以后每天都要喝。这几天,我又配了一些理气血的药茶,正适合你啊妈喝,明天我就配好来。你一定嘱咐她按时喝,对身体很好。”
“好。”我点点头。
白牧的手很热,暖心的温度从他的掌心传到我手上,没一会儿,我觉得自己身体热了不少,那种肩膀上嗖嗖冒凉气的感觉也不见了。
陈道长经常说,男子属阳,阳气比女子旺,我每次靠近他,都感觉暖暖的,也许,也是这个原因吧。
他的手很干净骨节修长,指甲修剪的十分干净。真是想不到,这双手的主人,不但会医病救人,还会功夫。
说到功夫,我就又想起了一些事儿。
很久前,他陪我去白水村看阿爸,回来的路上遇到黑衣人的埋伏,说他们主人想请我喝茶。白牧出手把人打跑后,我一直很谨慎。
可是这么久了,那个幕后的人,竟然没有动作。
还有,年前我跟曹盈盈逛街,有一个男人一直在后面帮我们买单,可是从那天后,那个男人也再没出现过。
今天临山居门口的那老阿婆说,那个叫姚红叶的人,已经连续一个月在她那儿打包汤面了。
一个月,时间不短了。这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所以,下午我让阿晧顺便出去打听了一下。
那个阿婆确实是在街角卖汤面的,她还有个外号,叫“犟驴婆”,是街坊邻居给起的。
听名字就知道,这阿婆是个有脾气的。
今天的事儿,虽然是冲着曹家来的,可是,背后布局的人很有耐心,他利用一个不会撤谎的犟阿婆为引,从点滴小事上入手。
先是曹盈盈的谣言,然后是我的谣言,最后又扯到我的人品和曹家……
一环一环,终于牵起了这么大的波涛。
心思真重。
那会不会,要请我去喝茶,和给我们买单的那个男人,也在暗处布着什么局呢?
脑子有点乱。
我仿佛抓到了什么,可是仔细想,这些事又一点联系都没有。
我现在特别怀念以前在烟溪镇的时候,简简单单的,每天上台唱戏,下台吃饭,不像现在,我莫名其妙的,就能成为一场风波的导火索。
今天门口,似乎有很多人受伤,我进门之前,看到一个青年被用木棒打到头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看了一眼二哥,心里越发不舒服。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白牧凑近了一点。
“啊,没……没有。”
白牧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握紧了我的手道,“今天的事,与你无关,你不要多想了。”
我点点头,勉强的笑了一下。
能不多想吗。
临山县这地方,好像时时刻刻都都藏着算计。
今天,赵县长那边的人跑到临山居门口争了面子,明天的百花节,四里八乡的重要人都会来,曹副县长今天吃了一个瘪,明天没准会有所行动。
明天的百花节,可能会不平静了。
白牧伸手帮我拢了一下鬓角的碎发,安慰道,“明天的百花节,我也去,我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你别害怕,有我在呢。”
我其实不害怕。
但他这么说,却让人心里一暖,我就点点头,“嗯。”了一声。
以前在白水村,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丫头。自从有了白牧,就都不一样了……
他就是我生命里的一道光。
温暖,明亮。
白牧笑了一下,伸手揉了一下我的头发。
时间差不多了,他起身去榻子那边,把二哥头上的针拔下来,用小瓶液体消毒后,放回针包里。
过了一会儿,小雨和小月也煎好了药,白牧将药碗端过来,闻了一下,看没什么问题,就将二哥扶起。
小雨一边吹药汁,一边小心的替他喂药,才喝了半碗,就听外面一阵嘈杂,紧接着,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个穿着深色衣服,蒙着头的人被扔了进来。
“嘭……”瘦小的身子被重重的惯在了地上,发出很大的一声响。那个人痛叫一声,可是她的手却不自觉的拉紧裹着头的黑布。
趴在地上,缓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刚动了一下,阿晧又将一个包裹扔了过来,不偏不倚正砸在她后心上,她一个失力,又趴在地上。
“呃……”她痛哼一声。
这声音我认得,正是共视时,打伤我二哥的女人!
师父和陈道长的屋子就在旁边,听到踹门声,赶紧过来了,怀仁大哥也快步冲进屋里。
阿晧抱着肩膀,哼声道,“人抓到了,我在上面盯了半天,大家都睡了,就她鬼鬼祟祟的来这边墙角偷看,然后就就回去收拾了包袱,还想从后面小门跑,还想翻墙?有爷爷我在,还跑了你个买酱油的了。”
稚嫩的娃娃音,却说着有点匪气的话,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可我现在没空理会她的语气。
我走上前去,蹲下身去扯她紧紧围在头上的黑布。
比我自己还熟悉我的柜子,穿了我的鞋子,又擦干净送回原处。心思缜密,心入蛇蝎,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