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李乾芝一愣。
我就笑着道:“之前你不是说,等到八月梅子熟时,要为我去山间采梅,酿酒吗?还算不算?”
他神一亮,点头道:“那是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大丈夫说到,自然要做到。”
“好。”
我点点头,笑着到我:“那就说定了,等到梅子酒熟时,你我还去刚才的酒馆喝酒,让我也尝尝,你口中的梅子酒,究竟是什么味道。”
“好,一言为定。”李乾芝笑了。
他的眉眼舒展开,漂亮的眼眸中,似乎蕴着无尽星河,万里波涛。
如果在这阵中,终究逃不过和他纠缠一生。
那么这一次。
我顺其自然了。
庄生梦蝶,蝶梦庄生,就当着里面种种,都是我一场梦吧。
“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的点点头,转身又往回走。
小路不长,很快就到。
我刚要进院,突然想到一事,就回头喊了他一句。
“李乾芝!”
“嗯,我在呐。”他回应,素衣微微飘动,头顶的长发呆也跟着一起飘。
我笑了一下,开口道:“忘了告诉你了,我也不是完全喜欢穿素衣的,以后你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你穿艳色的繁花衣裳,还挺好看的。”
上一次,离开家后,我一直女扮男装,穿的不是深灰就是暗色蓝白。他死在大漠后,留下来的箱子里装了几件衣服,也都是深灰素白,洗的已经没了颜色。
既然这一次,他喜欢锦绣衣服,那就穿吧。
乌云彻底散开。
午后的暖阳挥洒挥洒光芒,将所有的雨气化成彩虹,高高的悬挂在天边。
李乾芝笑了。
“好,我知道了。”
“嗯。”我点点头,轻快的一笑,转身进了院子。
以后的几天,李乾芝就总是往姚家跑。
今天给老太太送一些养生的人参,明天给我几个哥哥,送点石玩玉器。上午才来过一趟,下午又用冰盒,镇着稀罕的水果来了,说是东西不多,想带给我尝尝鲜儿。
这可把老太太高兴坏了,怎么看他怎么顺眼,他一走,就在我耳边嘀咕着他的好,一看就是被完全收买了……
还有我的几个便宜哥哥,原本怎么都看不上他,也不知道这姓李的明里暗里怎么哄的,现在一汪水儿都说他的好,绝口不提他十几年纨绔的事儿。
都跟失忆了一样。
就这样,一晃半个月过去了,那天一早,老太太把我叫去屋里,先是问了一些昨天睡的好不好,吃的习不习惯这些家常话,聊了一会儿,话题一转,竟然说起了我的婚事。
原来,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姚家对李乾芝挺满意的,我们两个早就到了成婚的年龄,所以,这几天,姚家发现李家那边,开始张罗着派人去买活雁,应该是想来提亲了。
老太太这是在问我态度。
我这回没什么态度,就笑了一下。
这可把老太太又开心坏了,马上让人拿出一个账本子,左看右看的,竟然开始给我划嫁妆了。
成婚这事儿,我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不高兴。偶尔有点愧疚,也被我赶紧想别、压下去了。
就这样,三天以后,李家人三媒六聘,抬了一对羽毛鲜亮的大雁,和数十箱子珠宝来下聘礼了。
两边家长在前厅你敬畏茶,我叫你老哥哥的,聊的那叫一个开心。后院的丫鬟们也开心极了,这段时间他们没少受李乾芝的好处,一个都说他的好。
就这样,我和他的婚期,定在了下个月初三,也就是,二十天后。
亲家一走,老太太就就来了我的小院,她请来城里最好的裁缝,最好的绣娘,准备量身给我做一身最漂亮的新嫁衣。
一番折腾,差不多夕阳西下了才结束。
紧张兮兮的一天结束,丫鬟给我准备了热水,洗我倒头就睡,在醒来时,定做首饰的又来了……
李家富贵,姚家也不差。两家家憋着劲儿的置办好东西,就怕钱花少了,让对方下不了脸面。
就这样,忙忙碌碌的七八天,该定做的都做完了,我终于能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了。
这一觉,我睡到了下午,我才一醒 丫鬟赶紧过来汇报,说早上的时候,彩秀来了,听说我睡着,说什么也不让丫鬟叫我,只让丫鬟传信儿说她明天中午再来,就在上回吃饭酒楼的对面,她带着小药倌儿,想和我见一面,顺便把我新婚的贺礼给我。
这丫头,来就来嘛,还准备什么贺礼。
我应了一声,第二天早早起来,换了一件素净的棉衣,只带了一个银色水滴模样的小耳坠,出门去了彩秀约我的地方。
这是一家不太大馆子,但是屋里桌椅古色古香的,看着不错。我去了二楼比较好的一个位置,等了一会就,彩秀就来了。
她还穿上次那身鲜亮的衣服,耳朵上戴了一个红色耳坠,趁的她脸蛋像苹果一样,粉嫩红润。
“红叶。”她笑着在我对面坐下,把一个小盒子推到我面前:“红叶,听说你要成婚了,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着吧。”
盒子里,是一只参子,长须长身的,看着很珍贵。
我赶紧道:“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赶快留着吧。”
她赶紧又退了回来:“红叶,你这是说什么呢?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现在虽然是富人家的姑娘了,吃穿用度什么都不缺。可成婚是大事,我不送你点东西,那算什么朋友。
你快收着吧,这是我早年间在山间挖的,以后留着你补身子用,除了这个,银钱什么的,我也拿不出来呀。”
话都这么说了,我就收着吧,不然她会不舒服。
我把盒子收起来,笑道:“那行,那我就留下了。等你成婚的时候,我再送你个大礼对了,你不是说今天带小药倌儿一起来的吗?他人呢?”
“哦,他呀,刚才去药馆送东西了,说是马上就到。哎,到了,你看,那个就是!”她往窗外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