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卷起袖口里的尸槐根拿出来。
他凝重的道:“这尸槐现在是个厉害的东西,其他妖物若想黄雀在后,也得掂量掂量轻重。
若真有妖物,能无声无息的将它给吃了,那吃它的妖物,实力简直惊人,这样的妖物若是想为祸世间……”
他没继续说,但我们心里都明白。
这样的妖物若是为祸世间,只能是生灵涂炭。最可怕的是,我们连他长什么样,这什么妖都不知道。
“三炮……”
半天没开口的师父往前踱了两步,言道:“你还记得当初挖走尸槐的人吗?你说有没有种可能。他当初挖走尸槐,就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个吗……“
陈道长赞同的道:“确实有这种可能。一个不成气候的破树根子,养肥了以后,可就不一样了。如此城府,可真不是个善类!”
“可是……”
我还是想不明白:“当初尸槐出现在烟溪镇,这里,离烟溪镇隔好几个村子嘞,这片后山也并不是附近最肥沃的,更是最清静的,比这更山清水秀的地方有,比这野物更多的地方也有,他为什么偏偏埋在这儿呢?”
“难道是,那东西,对这里比较熟悉~”大哥嘀咕了一句。
我一下想起,当初救了我的白巨猿了。
难道,养尸槐,挖尸槐的,是他?
不对,我记着,当初师父在地上捡了一块奇怪的鳞片。那巨大的白猿通体雪白,身上怎么会有鳞片呢?
风大了起来。
山间寂静无声,竟然能听到远处河水的翻滚声。
“哗啦,哗啦……”
水花吉打着岸边的礁石,一浪接着一浪。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紧接着,半边脑袋就像被什么东西拨拍了一下,一下子清明起来。
对了,河神!
那么长时间,我怎么把河神给忘了。
我被扔进水里后,曾恍惚看见过一条黒蟒蛇,我师父捡起的那块鳞片,分明就是蛇鳞!
冯先生,虚空道长,还有陆家湾半山腰道观里的那个隐居道长,他们所有人都说我身边有妖,不止一个。
当初我的脑袋,就像被什么堵住一样,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河妖的事儿。
妖可以使用障眼法。
阿晧可以把我的脸变成陌生的模样,那个河妖,就可以把自己,变成想他变的样子。
等一下,让我捋顺一下。
当初在白水村,我下水被什么水草累的东西缠住了,后来被白牧救了。在后来,村里人嚷嚷着要拿我祭河神,然后我就被扔进了水里。
绿的的眼睛,黑色的蛇头……
会不会,缠住我的就是蛇妖。他不甘心让我逃走,所以,就幻化成白牧的模样,带着我们一家子去了破庙……
我醒了以后,就被师父他们救了,克我们来到烟溪镇后,那蛇妖又挖走了尸槐。
从白水村到烟溪水,那东西一直跟着我呢!
山魅那次,周家那次,我不止一次见过那条蛇妖,可我就像是失忆了一样,心里面只记着白猿妖,竟然总是忽略蛇妖。
这……
太让人惊恐了。
“陈师父,我问你个事儿。妖物,有没有办法,让人选择性的记不住他?就是……就是你分明见过他,但是就想不起来,或者,总是忽略想起?”
“有!”
他点点头道:“妖邪之物,最善蛊惑人心,越是厉害的妖物,越有办法让你刚见过他,就又觉得,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那……”
我又问:“若是,被蛊惑的人,她突然又什么都想起来了呢?”
“这个,好像不太可能。除非,那妖物不想蛊惑人了,撤回妖法,就被蛊惑的人,就能想起许多事情来了。”
师娘疑惑道:“红叶,你干嘛突然这么问?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我……没,没有。”我干笑了一声,看着陈道长手里的尸槐根,一咬牙道:“陈师父,尸怀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是妖吃妖,咱们也得想办法知道,挖走尸坏我,又黄雀在后的人,倒底是谁。”
大哥苦晓,“说的是这个理儿。不过,这尸槐根,明显烧了有些日子了。周围的散土都已经把烧出来的坑埋住了,要不是怀义眼尖,看到这片土的颜色不太一样,没准现在咱们还在弯腰在地上找呢。连点痕迹都没有,咱们上哪知道烧尸槐的人是谁去阿?”
有办法。
可以共视。
上次怀义二哥在地窖里被人砸坏了头,梯子灯笼,不都可以共视吗?
这不还剩下一截没烧干净,我就借它的眼,看看那个人的庐山真面目!
“红叶闺女,你可想好了。”
陈道长道:“这半截枯木,可以算得上是妖骸,若是借了这东西的眼,你会看到不少不想看的东西。
你的身子虚的很,这才刚养好一些,万一你在承受不住,伤了自己,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对呀红叶。”师娘也道:“这妖物,早晚都会出来,你身子骨不惊折腾。这地底下,可是满地的枯白兽骨,你一个姑娘家,看这些……还是算了吧。”
“红叶,要不,二哥来吧,二哥身体好,抗造。”
师娘看了一眼怀义二哥,也附和道:“对,这回让你二哥来。”
不行。
问一定要看,而且,我呦自己的理由。
我心中有个疑惑,必须完完全全的解开。
两个哥哥又劝了我几句,既然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便不再说话了。
陈道长和我师父,其实也很想知道是什么妖物这么厉害。
话不多说,这就开始了。
这块焦木是妖木,共视的方法略有不同,但也是最简单的。
我是纯阴体质,只要将我的舌尖血滴在手指上,用手握住妖木,在催念咒语就可以了。
陈道长嘱咐道:“红叶闺女,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切记不要失了本心。
你所看到的,都不是你自己的世界,若是心里边承受不住了,就默念几遍清心咒,很快就能出来。”
“好。”我点点头。
咬破舌尖,将血滴在手上,握着妖木,很快,我的眼前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