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又做错了什么,学长学姐们要设计这些脑瓜子被碾子碾过的玩意儿来害我们,那天为了撵一只鸡,我扑上去摁住它结果被它撅起屁股喷了一脸的鸡屎,恶心得差点当场晕死过去。还有那次捞完小蝌蚪,我们各自偷偷留下了些,听了水水的馊主意,用石头捣碎做成丸子,那锅又臭又腥又苦又涩的蝌蚪肉丸汤是我这辈子永远的噩梦……呕……”花漫天面露痛苦的说道。
“我记得你好像吃了两碗……”钱重沉吟道。
“我那是不想浪费,我容易吗!”花漫天对着钱重的耳朵喊起来。
“你好吵耶!学生的世界,没有谁是容易的。离开后,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吃顿饱饭。”钱重捂着耳朵,看看远处的山峦说道。
“好啊,英雄所思所想略同。在破地方憋了这么久,是该好好庆祝下,大家凑份子下馆子。”花漫天搓着手激动的说道。
“我请吧,就用这次赚的钱做经费,叫上水水和阿海。”钱重说道。
“也行,下顿换我请,我们吃上他娘的三天三夜才准放筷子,不吃吐不把肚子撑爆不去医院洗胃谁也不许离席。对了,胖子,你这次到底赚了多少钱啊!”花漫天问道。
“也不多!这个数!”钱重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百万!这都赶上彩票中奖了。”花漫天几乎要跳起来了。
“你从哪里看出这代表了三百万?是本钱的三倍。”钱重看看自己的手指头皱眉问道。
“哦,那也不少了呢。真了应了老祖宗的话,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花漫天感概道。
“羡慕嫉妒恨?谁叫你当初带那些瓶瓶罐罐,忙着享受当下的人,是没资格嘲笑正在努力的别过。”钱重咧嘴笑道。
“哼!回去后我就好好打听下,大学城里哪家店子的伙食最好价格最高,吃大户就要昧着良心。”花漫天恨恨的说道。
“只要你开心就好。”钱重耸耸肩说道。
为期一个月的户外军训就这样结束了,同学们背着自己的行囊踏上回校的行程,学院安排了几台大巴车轮流接送,学生们排着队在空地里等待着。
“胖哥,你是哪里人啊。”沈小奎和钱重他们混熟了,他知道那些烟是钱重带来的,就想着套点近乎宽限些还钱的期限。
“风州,南楚行省边边上。”钱重不大想搭理这个看上去有点猥琐的家伙,口气很冷淡。
“很荒凉吧,有吃人的野兽不?”沈小奎好奇的问道。
“怎么没有,我有个同学叫阿毛,在教室里午休睡得太死,结果就被野兽给叼走了,直到我考上大学都还没他的消息。唉,我们班的阿毛要是还在,该有这么高了……”钱重感慨的摸了摸沈小奎的脑袋。
“……”沈小奎露出吃惊的眼神。
“所以后来啊,学校在附近都装上了捕兽夹,大腿粗的木头咔嚓一下就夹断了。”钱重说道。
“真可怕,你们那有火车吗,你怎么来京城的?”沈小奎问道。
“哪有什么火车,有钱的雇车,没钱的走路,我骑毛驴来的,到了这里把毛驴卖给驴肉馆才把学费凑够。”钱重说道。
“唶唶唶,学校的标准真够的,什么去穷乡僻壤的乡巴佬都招进来,大概还过着饮血茹毛的日子吧,是不是住在山顶的石头洞里,穿着兽皮上学……”旁边一个皮肤白皙帅得有些冷艳的男生出口讥笑道。
“还扛着枪上学,半路上遇到不长眼睛的狗崽子就给它一枪。”钱重看了看他,淡淡说道。
“小年年,那个满脸欠抽一副活得不耐烦了的家伙是谁?”花漫天嗅到了火药味,扯了扯身边站着的王启年问道。
“看样子像是技侦那边的,头发用高级摩丝精心打理过,身上的古龙水是凡迪奈斯设计师纪念款,香气纯正野性十足,手腕处有一圈浅白色,是长期佩戴手表的痕迹,指甲修剪的很整齐,看打扮应该是个很有钱的公子哥。”王启年说道。
“技侦的?真是操蛋的专业,天天倒腾窃听器跟踪仪什么的,毕业了不是在警察署偷听电话就是蹲在面包车里喝豆浆,车顶安了可以转动的雷达,车身上要么是喷了专业防水补漏的加粗加黑字,要么就是挂着有线电视流动维修点的瓦楞纸板,面包车里装着很多微型电视机,全是赵家人才能看得起收费台,可节目质量并不高,全是闪烁不定的凌乱画面,毫无灵魂的行尸走肉,漫无目的毫无廉耻的在镜头前晃来晃去,他们拿着遥控器不断的换频道,寻找有价值的线索,那些变态杀手就混迹在平常百姓中,寻找温顺香甜的迷路羔羊,把她们骗回家后用裁纸刀割开她们的喉咙,用装过金鱼的塑料袋接住流出来的血,倒进卫生间的盥洗池中……逢人就爱说些逼格很高的专业术语:波段,定增,内卷,串线,区间,画面掉帧,接触不良,芯片氧化,内部消费,数据抓取,战术翻滚,降维打击,远程控制,单线联系,双向收费,下行数目……”花漫天不屑的笑道。
“哇,感觉很牛耶。”王启年睁着大眼睛说道。
“他牛什么牛,牛什么牛?他的金钱买不到哥的自由。”花漫天撇撇嘴说道。
“啥?”王启年不解的问道。
“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懂,知道名字吗?”花漫天摆了摆手。
“那就不知道了。”王启年摇头说道。
“你的数据库不够完整啊。”花漫天说道。
“是技侦的,好像是叫明秋阳。有次为了争抢洗澡的位子,差点和人打了起来。”云如海过去把钱重拉了过来,看看那人说道。
“好烦,真的好烦!不管走到哪里都能遇到这种叫女人动心叫男人想动手的家伙,不知道我的铁拳打在那张迷死人不赔命的脸上会怎么样,会不会心跳加速产生恋爱的感觉?”花漫天摸了摸自己攥紧的拳头。
“就像打在一团烂棉花里。”钱重眯着眼睛说道。
“会有机会的,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云如海看了一眼那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