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方晴将许芳馨扶起来“妈，您把胃病治好了，我才能安心工作。我只请了一上午的假，下午还要回去上班。”
许芳馨嘴上很不乐意，但又不想耽误季方晴的工作，啐了句“非要折腾我。”
季方晴提着行李，带着许芳馨打车到了医院。
因为刚开始就跟医生通过气，医生本来是不答应的，但是拗不过季方晴的坚持，只能跟许芳馨说她只是得了胃病。
季方晴安排好许芳馨之后，又打电话给护工过来照顾她，才有空跟医生了解许芳馨的病情，得知如果用自己的肾移植的话可以减少一大部分医疗费用，季方晴立马去做了配型。
结果还要两周才能出来，季方晴只得一边工作一边让医院也帮忙再找一下匹配的肾源，以防止自己的肾跟妈妈的不匹配。
两周下来，季方晴医院公司两头跑，偶尔回公寓也就是拿些换洗衣物。江远亭应该没有回来过，上次吵架丢在沙发上的衣服还是原来的样子。
最近她跟部长提出让设计部派别的同事去致远科技常驻，自己回公司接新的单子。
一方面是想做点业绩出来看能不能多拿点奖金，另一方面就是不想见到江远亭。
可部长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量，还没同意……
季方晴将衣服一件件叠好，眼睛有些涩涩的，有时候看屏幕的都有点眩晕，她按揉了一会儿眼周，匆匆忙忙又赶往医院。
主治医生将匹配结果递给她“季小姐，很可惜，您的肾跟您母亲不匹配。但是我们已经给您母亲找了适合的肾源，如果您同意手术的话，我可以尽快安排。”
“好的，请问一下手术费大概是多少？”
季方晴将匹配结果收起来，镇定地问道。
“手术费大概四十五万，加上术后费用您准备五十五就可以了。”
主治医生看到季方晴面露难色，叹口气“季小姐，您压力很大，我也知道，只是这些是刚性的，我也爱莫能助。当然，出院后，医保会有报销，到时候您……”
季方晴明白，点点头“我尽快将钱凑齐。”
主治医生提醒道“这周五之前吧，肾源可遇不可求，您母亲这次算是很走运了，一般人可是要等上两三年，甚至更久。”
季方晴心猛地一沉，星期五还有两天，温雅现在还没有回国，而她除了温雅根本就没有其他朋友可以借钱。
“好的。”她不想错过肾源“我先去看看我妈妈，再见。”
季方晴跟医生道别后，就到了许芳馨的病房，许芳馨正在对着护工碎碎念“一个胃病弄到现在，还整这整那的，知道我是胃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胃癌呢！”
“季太太，过阵子就好了，您耐心些，身子是自己的嘛。”
护工脾气很好，可能也是跟许芳馨待在一起好几年，都习惯了她的牢骚。
季方晴故作轻松地打趣“妈，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又不是奶娃娃，好好吃饭还不知道吗？季方晴，你最好赶紧把我从这里放出去，不然我要你好看。”许芳馨暴躁起来。
季方晴安抚道“是是是，周五再检查一次应该就没事了，到时候您就可以出院。”
“你最好说话算话，进来的时候你可是只跟我说待几天的。”
许芳馨没好气道，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季方晴笑了笑，双眼却是干干的，她交代了护工几句，走到医院的走廊上，紧紧攥住了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个电话好号码，江远亭三个字在屏幕上显得极其刺眼。
最终，季方晴深呼吸一口，拨通了电话。
“有事？”
这是江远亭经常的开场白，季方晴小声地说“嗯，你上次说让我去清水湾的事现在还算数吗？”
电话那头很久都没有声音，季方晴以为信号中断或是自己声音太小他没听见“江总？”
“算数。”江远亭清冷的声音传来。
“什么时候搬过去？”
季方晴问出口的时候脸上刺刺麻麻，感觉所有的自尊心都被自己亲手碾碎了。
江远亭淡淡地问“你在医院？”
“嗯。”季方晴声音很小，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很怕来往的人听到她的话。
“晚上我来接你。”江远亭挂了电话。
季方晴呆呆地看着手机，黑了的手机屏上映出她清丽的面容，羞耻心作祟，她的脸颊发红。
呵，到头来成了江远亭的情妇，收了他的钱，她终究是低他一等吧。
季方晴知道想这些也没用，她穷，这就是她低人一等的原罪。
晚上陪妈妈吃过晚饭，季方晴就接到了江远亭的电话，她不想让他到医院来，怕被妈妈看见，所以匆忙跟妈妈到了别，到了医院楼下。
江远亭的车开到了季方晴身边，季方晴第一次在他面前格外的拘谨。
“我回去收拾东西。”
“不用了，我会让人准备。”江远亭发了车。
季方晴感觉自己像是小丑，是啊，被包养的情妇不都是被金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谁还会在意她以前廉价的衣裳？
后天就是周五，季方晴坐在副驾驶上想找江远亭要钱，但怎么也开不了口，一直到清水湾，她全身都木木的。
江远亭将车开进一幢奢华的别墅，佣人利索地过来开门，见江远亭进来，训练有素地双手垂着交握，低着头恭敬地问候“先生。”
在高三之前，季家在南城也小有名气，季方晴家里住的也是别墅，可是相比清水湾，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她以前住的大概是个别野。
季方晴害怕自己表现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声不吭地下车站在江远亭身边，准备他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江远亭好似察觉到她的不安，将她的手放在掌心中握住，清冷的俊脸偏向她“先陪我吃饭。”
季方晴愣了愣，在她家是他做饭，到了他家是她做饭？
很快季方晴又发现自己的格局小的可怜，晚餐早就由厨师准备好，放在了餐桌上，哪里还用的上她的黑暗料理。
季方晴坐在古香古色的餐桌前，餐厅的灯十分雅致，四周的布艺低调奢华，从她进来到坐下，每走一步，踩在精致地毯上的轻微脚步声都在告诉她，江远亭的富有是她无法想象的。
她以前只是知道江远亭祖上三代从政，后来自己经商，但看这富丽堂皇的装潢和各种各样的古董装饰……
他祖上是贪官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