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数字对不上，我不知道最后会导致什么。但我知道柳总你刚才有句话说错了。”慕念安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你太看得起苏小姐了，她没这么大能耐。能在这种地方给我设圈套。”
如果说是刘副总那还有可能。
柳冰冰耸耸肩，一点都不在意这些。她不在意苏沫兮，也不在意苏沫兮给慕念安设圈套使绊子。她只在意寰宇的利润。
“如果不是我这个级别的人，是看不出来这个小数字对不上的玄机。”柳冰冰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我帮你摆平。当做是回报你今天陪我去参加饭局。”
“不了。”慕念安拒绝的快准狠，“我就不麻烦柳总帮我解决工作了。您就告诉我，这小数字对不上的玄机在哪儿，我自己可以解决。”
柳冰冰欣赏的看了一眼慕念安，坐到柳冰冰这个高度位置的人，从来不会把话说的那么直接。他们只会说一半，又留一半。聪明的人，自然会明白没说出口的那一半。如果是蠢货，就算是说的明明白白，他们也照样迷糊。
“有一个商户入驻电商区，是不需要被审核的。”柳冰冰就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慕念安眯了眯眼睛，几秒钟的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虽然具体的玄机在哪里，她还得再对着账目和资料琢磨琢磨。可苏沫兮——不，是苏沫兮背后的高人——苏董为她设下的这个陷阱，她已经大概明白了。
“多谢苏总。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再折腾一会儿，数字还是对不上我也就放弃了。毕竟看起来就是几百块钱的事情而已。大不了我自己填补上就得了。”
所以这就是小嫩崽和老狐狸之间悬殊的差距了。
应付苏沫兮，她绰绰有余。可苏沫兮背后的苏董……那还真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应付得了的。
柳冰冰耸耸肩，一脸不在意，“不用这么客气。”
她随手保存了慕念安的十几个文档，关了电脑。而慕念安也已经穿上了外套，拿起了自己的包包。
“今晚的饭局虽然说是私人性质的，但氛围很轻松，你不用太过于拘谨。”柳冰冰和慕念安并肩向外走去，大致的介绍道：“都是商界女性职业人，所以才不方便带男性。”
慕念安怔了几秒钟，问：“商界里最著名的NZ聚会？”
N，女的首字母。Z，总的首字母。
联合起来就是女总裁的意思。
这个聚会的性质，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入了电梯，电梯里也只有她们两个人，所以柳冰冰笑了笑，轻轻的说了一句，“还是少夫人见多识广。”
连NZ聚会都知道。
“我当年收到过NZ聚会的入会申请表。”慕念安眼神黯淡了一些。
这可是代表着商界对女性职业人最高评价，可大肯定的邀请函啊！NZ聚会最开始其实就是几个商界的女总裁、女高管们因为私交不错，经常聚在一起，后来慢慢加入了更多的女性职业人，再后来，慢慢就有了不小的影响力。
毕竟大家凑在一起，除了聊聊私生活，更多的还是会聊起来自己的工作。都是商界里赫赫有名的女总裁女高管，信息互相交换之下，不知不觉中也促成了很多项目和生意的合作。久而久之，自然就有了不小的影响力。
到了现在，NZ聚会俨然成了商界中一股庞大的‘黑暗势力’。而NZ聚会的条件也是越来越苛刻。想要参加NZ聚会，只能等待NZ聚会的主动邀请。任何人，哪怕是贵为苏沫兮这样的出身，都不能主动申请参加。
而且NZ聚会的邀请函，可不管你老爸是谁，人家只看你自己的实力。
当初她收到NZ的邀请之后，可给她乐坏了。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把填好的申请表发送过去，她就……锒铛入狱。
不晓得柳冰冰知道不知道这些，她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少夫人知道NZ聚会，那就简单多了。现在NZ的聚会，已经不再是聊聊天吃吃饭这么简单。是我们互相交换消息，口头达成生意的地方。大家也都会带上自己的秘书或者是助理。我不能随便带一个女人进去，可我的几个秘书都很直接的拒绝了我，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加班。我想来想去，只有少夫人你是最合适的。”
慕念安轻轻的笑着点头，“嗯，我明白。”
她虽然地位还很低，可她毕竟是权少霆的妻子。一些生意和商业机密就算是被她听到了，那也无妨。柳冰冰应该是出于这个角度，才会请她帮忙的。
不过她倒是对柳冰冰的几个秘书敢直接了当的拒绝柳冰冰，感觉比较惊讶和新鲜。
柳冰冰颇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我的几个女秘书，各个脾气比能力大。可她们的确算是商界里不靠男人，靠自己能力的姑娘。”
“正所谓跟谁学谁嘛。”
不是一路人，肯定走不到一起去。能给柳冰冰当私人秘书，那几个姑娘必定是跟柳冰冰一样的职场女性。她们的的能耐，也绝对不能小觑了。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吊打一众大老爷们的。反正花式吊打周副董是肯定没问题的。
周副董如果不是资历老，是跟着权少霆的父亲一起打天下的老人，就他那点小能耐，老早就要被淘汰掉了。
慕念安还是第一次出席NZ聚会，尽管柳冰冰告诉她不必太拘谨，可她难免会紧张，不由得问道：“柳总，我等会应该做点什么啊？”
“所有你能做的，都需要你去做。”柳冰冰给出来的答案，很广泛，却又是事实，“少说话，多用眼睛去看。我需要你在我专注跟某些人谈事情的时候，帮我留意四周的一切。”
“好。”
柳冰冰的车，和她这个人一样。更趋向于男性化。说实话，如果不看名字的话，很难有人会认为柳总是一个女性。
上车之后，慕念安给权少霆发了一条微信，告诉他自己要陪柳冰冰去参加饭局，会晚点回家。其实她本来是想打电话的，可又怕权少霆不接，更怕他接了电话之后听到赵颖儿的声音。所以想了想，就发了信息。
结果信息发出去不到两秒钟，权少霆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慕念安犹豫了一下，掐断了电话，微信告诉他自己已经在饭局上了，不方便接听电话。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柳冰冰，好笑的说道：“少夫人，你跟你二叔打电话我又不会——你没有二叔？”
慕念安有点尴尬，“我的确没有二叔，爸爸就一个妹妹，还早早就嫁去了国外。是权总……我怕同事们看到不好就……”
柳冰冰闪烁了一下眼神，就没有再说话了。估计也是想到了白天权少霆和赵颖儿的照片。
慕念安忽然有点好奇，柳冰冰陪着权少霆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她一定知道赵颖儿和权少霆的关系吧。忍不住问道，“柳总，对于赵颖儿，您一直都清楚她的存在吗？”
“一清二楚。”柳冰冰目视前方，双手扶着方向盘，果然快人快语：“少夫人想问什么，不妨直接说。”
“呃……没事，就是随口问问。”
看来柳总和她一样，也是明知道权总心里有一位白月光，却还是控制不住对他动心的可怜虫啊。
权总……确认无误是只磨人的小妖精了。
柳冰冰扬了扬眉头，用眼尾斜睨着慕念安。这时候，慕念安指着一张照片，轻轻的问：“柳总，这是权总的哥哥吗？”
一张照片，被贴在了导航仪的旁边。照片的柳冰冰看起来……跟现在相比，稚嫩了许多。像个大学生，她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白色的T恤和牛仔裤。两只手各挽着一个男人，权少霆自然不必说，虽然他那时候还留着及肩的头发，令人意想不到，但慕念安绝对不会把他认错。
那么另外一个跟权少霆有七分相似的穿着礼服带白手套的男人，应该就是他的哥哥，饼干的爸爸了。
柳冰冰眼神一顿，轻柔到了极点，“嗯。权少恭，少霆的哥哥。”
“他可比权总帅多了。”慕念安哼唧了一声儿，贪婪的看着照片中的权少霆。
怎么敢想象哦，权总居然留着及肩的长发！
“这是少恭婚礼上我们拍的照片。”柳冰冰淡淡的说，“你仔细看，照片右下角有一片白。那是少恭妻子的婚纱。”
慕念安有些怀念，“那时候还没有饼干呢。”
“已经有饼干了，不过他才只是个胚胎。”
“……呃，权总的哥哥也是先上车后补票啊？”
“没有。少恭和雯雯姐早就领了结婚证，但因为少恭太忙，一直没时间举办婚礼。雯雯姐怀上饼干之后，两个人才举办了一个很小型的私人婚礼。”
一直以来，饼干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爸爸妈妈。她也心疼饼干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母，可她总是没有实感。
但这一刻，她有了实感。
饼干，永远的失去了他的爸爸妈妈。
或许是因为回忆起了以前的美好，柳冰冰话也多了起来，“少恭是我大学的学长。他是学生会的会长，我初入学生会就是给他做秘书。后来毕业了，他成了寰宇的CEO，又邀请我给他做副手。说我们在学生会配合的很默契，工作中也一定如此。我进入寰宇的第一个职位，就是封尧现在的位置。”
“原来柳总还是封助理的前辈啊。”慕念安笑。
似乎也想起了自己学生时代的轻松和青葱。
大学之所以被称为象牙塔，真的是因为大学时代，是每个人最美好也最青葱的一段时光了。不管多少年之后再想起，也不管学业压力有多重，那段日子，都是不可复制和不可替代的。
“真算起来，尽管同校不同系，但我也是权总的学姐。”
“哈！”
“到了。”柳冰冰一句话，把慕念安从学生时代的美好遐想中扯回，“这些故事等有时间再慢慢跟少夫人聊。现在，我们要去谈生意了。”
慕念安也收敛了轻松，换上了战斗的表情，“嗯！”
如果不是有目的性，柳冰冰今天一个人来参加NZ聚会也可以。只能说明，今天柳总是带着千万合约来参加的饭局。
她可不能拖了柳总的后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