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家大先生说的不是什么大事儿,隋清一下子有些没弄清楚具体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大先生,“池遇已经复婚了,我现在真的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而且我觉得,我和池遇可能也并不合适。”
不等大先生说话,隋清又说,“池遇结过婚,还有了个孩子,我再怎么喜欢他,也不想直接给人做后妈,我觉得委屈。”
隋清盯着隋家大先生,又说,“这个世界上也不是除了池遇,就没有别的男人了,我如果想找还是可以找到比他好的人的。”
大先生看着隋清,半晌后叹了口气,“我知道,依着你的条件是可以找到好男人的,可是清清,爸爸和爷爷等不了太久。”
大先生靠在窗台那边,转头看着外面,“阿靖走后,我身体越来越差,这个我自己清楚,这两天回公司办公,我明显感觉出吃力了,人啊,不得不服老,爸爸也想给你多一点时间,让你慢慢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可是我真的很怕,我怕没有等到你找到,我已经不行了。”
隋清抿着嘴,考虑再三还是说,“二叔那边其实也可以的。”
大先生就笑了一下,“不是我看不起你二叔,他真的是太窝囊了,这么多年,他跟我一起在公司里打拼,他什么德性我真的是很清楚的,他撑不起这个公司,公司如果没有我和你爷爷早就垮了。”
隋家大先生在外面谈判,怎么说也有几百场。
这嘴皮子不是一般人能对抗得了的。
隋清在隋家大先生面前,如果想靠辩论取胜,那是没有希望的。
所以隋清干脆不说话,只听着。
隋家大先生知道有一点对不住隋靖。
他说,“等你把公司做大了,做好了,你以后想怎么样都可以,清清,有的时候人呢,是必须要吃眼前亏的,况且你也不算是特别吃亏,你还是喜欢池遇的对吧。”
这个狗屁逻辑,隋清已经不想去评论了,她就抿着嘴,也不回答。
大先生可能也有点累了,“爸爸说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其实有时候,做人是要有取舍的。”
说完他转身从隋清的房间出去。
隋清心情并不太好,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就起身打开门,她朝着走廊看了看,走廊里没有人。
隋清悄悄的出去,先去了大夫人的房间。
大夫人已经睡了,可能是刚哭完,还抱着相册。
隋靖过去把相册抽出来放好,站在床边盯着大夫人看了好半天,最后有些无奈,又转身从她的房间出来。
她朝着大先生的房间过去。
大先生的房门并没有关严,可能是觉得这么晚了,也不会再有人在走廊上晃动。
所以大先生和老爷子都没有特别计较这个细节。
隋清站在门旁不远处,停了脚步,听着里面的声音。
老爷子说是明天要带大先生去钱庄看一看。
他还安抚大先生,说钱庄那边的人都知道他,让他过去自然一点。
隋清皱了眉头,想了想赶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捏着电话稍微有些犹豫,想把这个事情告诉池遇。
可是因为池遇之前给自己回复的信息,一下子又把她的热情给浇灭了。
隋清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把信息发出去。
她把手机放在一旁,整个人躺在床上,有些放空。
日子怎么过得越来越差,越过越糟,然后越来越掌控不住了。
隋清就这么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然后在半夜的时候,突然一个激灵又醒了过来。
屋子里很黑,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隋清睁眼半天才慢慢的坐起来。
她衣服也没换,妆也没卸。
隋清坐在床上过了半天,突然之间就觉得很委屈。
她眼底热了热,被她尽量的压下去。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特别可怜过。
情绪似乎是一下子就翻上来的。
如果以后的日子都是这样,无人问津,那真的没有什么期待了。
隋清抹了抹脸,然后去了浴室,开了灯站在洗手池前面,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
脸上的妆哭得有点花,可能状态并不是很差,但是这样的妆糊在脸上,就觉得整个人又狼狈又憔悴。
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了半天,真可怜。
第一次她认识到自己,真的太可怜了。
这么醒过来,就没有办法再入睡了,隋清从房间出去想要下楼拿瓶红酒。
结果她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一下子就停住。
因为主楼外面有人正在进来。
隋清一愣,条件反射的赶紧侧身躲在一旁。
有人进了客厅,站在那边等了一会儿才开了客厅的灯。
然后那人也没有马上上楼,而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隋清慢慢的探出头看了看,楼下是隋家大先生。
大先生穿了一身运动装,看着比平时稍显年轻一点。
但是,半头的白发还是暴露了他的状态。
大先生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膝盖,兀自缓了那么一会儿。
然后他就从兜里把手机摸了出来。
他没有打电话,看着像是在发信息。
隋清皱了眉头,实在是想不通大先生这大半夜的出去一趟是做了什么。
大先生在那边摆弄了半天的手机,最后站了起来。
隋清一看,也不敢下楼了,赶紧悄无声息的回了房间。
隋清没有关紧房门,就贴在门缝那个地方,听着外边的动静。
大先生先去了大夫人的房间,在里面逗留了也没有,几分钟又出来了。
然后他正在走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声音很大,隋清在自己的房间都听到了。
她知道大先生心里难受,这个家没有谁心里是不难受的。
可是有些悲剧发生了,但没有办法扭转的时候,就只能尽量去接受。
活着的人是要好好活下去的,而不是直接破罐子破摔。
大先生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隋清打开门,走到门口,看着外边。
其实要说她心里难不难受,自然是难受的,把那些证据递给池遇,她也并不想。
她的最终目的并不是要保全自己,只是隋家不能垮,隋家若是垮了,大夫人肯定会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