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令不过一个愣神,人便走远了,回过神连忙跑了几步跟在后面。
……他们殿下也是绝了,怀里好抱着个大活人,走的他还要快。
索性他们此时离象姑馆并不远,戎越抱着人径直往馆里踏了进去。
正在大堂招呼客人的老鸨看到去而复返的主子,回头的瞬间眼睛都瞪大了,“!!!”
戎越将怀里的人紧了紧,不动声色的和老鸨使了个眼色,朗声道,“让人挑个僻静的房间过来,银钱自少不了你的。”
老鸨只愣了一瞬,面上便挂起了招牌笑容,殷勤应道,“诶,好嘞,我们这边房间倒有的是,公子您里面请。”
说着,老鸨抬手拦下了上前去引路的小厮,亲自带着将人让到了后院最里面的房间。
扒着门扫了眼周遭,确认周遭没人这才关上房门,老鸨小心道:“主子这是……?”
戎越打断她,“快去找人请个大夫来,其他的不必声张。”
老鸨微愣了一下,才应道,“是。”
戎越将人轻轻的放在室内的床榻上,转身去褪司思的绣鞋时,才看到她手中紧紧攥着一支染血发簪,上面零星沾了血污,黏腻腻的染的她指尖上都是。
戎越伸手去拿那染血的簪子,司思却将手指攥的更紧了,像是捏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攥的指尖泛白,低低喘息着,人未清醒,却不肯放手。
“司思?”
戎越扫了一眼她的面孔,榻上人呼吸急促,却是没醒,只原本便白的脸庞更是白的透亮,细密的布着一层冷汗。
“乖乖,不怕了。”戎越没有硬掰,只耐着性子轻声细哄着,手掌覆住她的手轻轻握了握,也不顾手上沾然的血污。
片刻,待人彻底放松,戎越才将人手中的簪子抽了出来,放在一旁。
哪知道那簪子刚一抽出,榻上的人就躁动起来,呼吸也跟着越发急促,隐约透着细微的哽咽,“……好疼……疼……”
戎越蹙了蹙眉,站起身,正要去催一催大夫,刚走两步,便听到身后有动静传来。戎越回过头,便见原本榻上躺着的人翻下了榻,撑跪在地上,身子微微瑟缩。
戎越吐了一口气,缓缓朝人走过去,“你醒了?”
他刚走过去,便被地上人抓住了前裾,传向耳边的声音支离破碎,带着颤音,“救我……求你……”
救我……
声音隐隐与六年前那个冬日的声线重合,戎越眸子微凝,他屈膝蹲下,想看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可对上的却是一片空乏的目光。
她醒了,却又没完全的醒。
戎越边弯腰将人抱起,重新放回榻上,垂眸对上她涣散的目光,才问出了当年曾问过的答案,“那你要怎么报答我?”
他的问题意料之外的并没有得到答案,一片死寂后,戎越垂眸看去,见人不知什么时候又昏了过去。
戎越叹了口气,转身洗了帕子,坐在榻边轻轻给她擦了脸,又捉住她的手指一根根细细擦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