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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 程铮对林海还是很信任的,只关于程钰到底有没有插手金陵的事儿,他之所以能这样认同林海,却绝对不只是出于信任而已!
在了解里金陵的现状之后, 程铮对于对于当地的力量分布对比,也算是有了几分的把握了,因此也可以一点迟疑没有的断定:那就是以甄家为首的各大家在这事儿里只怕脱不了干系。哪怕不是主事儿的那个,但知情不报混水捞金却是绝对能坐实了的!
因此程铮也能有把握:就凭这点, 即使拿不下甄家也能叫他连皮带肉的瘦一层下去,顺带着程镮也得被教做人。
但同样的,既然甄家——亦或者说是程镮——能够在金陵这样搅风搅雨,他们又如何会容忍金陵的地面上出现自己之前的另外一股势力?尤其是当这股子势力来自于程钰的时候。
别忘记, 不但程镮和程钰是容不得对方存在的, 甄家……可也有一个小姐折在程钰身上呢!在京城里他们做不得什么了, 可等到了他们的大本营金陵,他们还能容忍了这厮去?
必定会做些什么。
再加上皇帝空投过去的那批二世主, 各个是只会添乱不会解决的, 因此如果程钰真的插手了金陵科举的事儿……那这摊子破烂事儿怕就不会现在才爆发出来了——
在他们成事之前, 就会因为各方势力的撕扯而漏相了吗?
……只眼下的情景却不是这般,可不就叫程铮不得不相信程钰的‘清白’了?
只这相信是相信了, 但到底也落下了几分遗憾。
可惜啊,可惜落下了程钰啊!
就是这份遗漏, 叫程铮觉得很是有几分‘不美’了:
可以说, 无论是在两年前的过去, 还在在两年后的现在,这两年中,相比起那个一直都在不断努力展现自己的‘能耐’却屡屡不得志的程镮,还是程钰更叫程铮忌惮些。
在对方还嚣张的时候,因为有着一个是正宫皇后的亲妈,所以程钰真真是嚣张也有嚣张的‘本钱’,程铮就算恨他恨得再是牙痒痒,也不得不先疲于应付他娘找出来的各种麻烦,再也找不出丁点精力对程钰展开可能的‘报复’。
后来……
后来韦皇后终于成功的把自己作死了,只不想这时候皇帝已然接过了韦皇后致力于和程铮作对的‘接力棒’不说,她的死亡本身更像是催化剂一样加速了程钰的‘成长’。
虽然现在还没有展现出什么明显的结果来吧,但光是看着程钰那已然低调到几近于沉默的作风,程铮就能感觉到到一种心惊胆颤。
——会咬人的狗不叫!
且,对程钰这样的人来说,过于的安分本身就是一种不安分。
程铮深深知这一点,却也无论如何都打听不到程钰到底是在沉默的掩盖下到底做了些什么。
因而,相比之下他甚至都恨不得程钰就在金陵这件事儿中上过手了——
毕竟这其间的事儿是能看出深浅的,就怕程钰不操心这头却是去操心那些叫程铮看不到动静的地方去了。
要知道能叫程铮连点子动静的打听不到的,左不过就那么几个范围……
而其中,就包括了军队!
程铮:“……”
想到这里,程铮就觉得更噎了。
军队啊……真他妈是个磨自己的小妖精!
对于这个梦寐以求却是到现在都没有真正求到手的力量,程铮简直都要辗转到夜不能寐了:也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比起到在远处的遥不可及,这好容易凑上去也好容易摸到了——却是依旧握不住的那种感觉,才叫真正的**!
是的,程铮摸了两年终于摸到了军队的门了……但也仅仅是入门而已。
西南那里有着徐浩坐镇,是以所有的安排都算原定计划在逐步展开,虽说眼下还没有什么实际且明确的效果吧,但若是能一直保持这个发展趋势走下去那么日后的景象也应该是不用愁的——
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也必须要时间的累积。
可东南——尤其是军校那里——可就一言难尽了。
程铮:“……”
却也不是说一无所获,只是这所获,却是获得程铮很有些没脸去见程曦。
他违背了她的初衷,他把好好的一个培养人的地方变成了一个……一个简直像是拉皮条的场所了。
哦,还捎带上了走街串巷的收人的人牙子工作。
……
…………
咳咳咳,其实也不能这样说。
也是怪程铮没有将这事情和程曦沟通过,不然程曦一定能够给他一个更准确的定位:中介。还是带着那种挖掘人才兴致的,手握着不少猎头的中介。
是的,在程铮的主持下,现在的‘军校’比起一所学校,更像是一个中介场所,联通着军队和那些愿意为程铮效劳,又有一定能力能在军队中出头的人。
本朝实行的是军户制度,这制度的强苛也确实让很多人都避之不及,但是吧,无论是什么样的制度,只要在制度之中有阶级的存在,那受到剥削的永远是下层人民,上层还是能躺在他们的血肉之上享受的。
不过多少而已
而现在,程铮‘拉的皮条’就有部分‘利用’了这种阶级。
军户既然能叫很多人避之到了直接做了逃户的地步可每年对应人口的拨饷却是不见少,就知道它虽是在设立上颇为严苛,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能有‘许多余地’的。
因而程铮就想法子使人进去。
——权力真的是一个使人迷醉的好东西啊!
只要抱着‘我上头有人’这样的想法,便是成了军户,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可不乐,毕竟他们心里也清楚,吃亏的永远都是底下人,而一旦他们支持的程铮能上位,那还有谁能压住他们?等到那时候,军户的身份还能是累赘吗?那必须是往上爬的助力啊!
在如此‘郎有情妾有意’,连知情的人都出于自身的考虑而放水的情况下,程铮慢慢的‘无中生有’,也可算是将自己的力量子在军队里生出几分来了。
自然了,再真做了这样的事儿之后,程铮也是知道自己多多少少都是留下了些能查出的痕迹来的,只现在军队和军户的问题本就有些混乱乃至于糜烂,程铮动得也既不是京城又不是高位,不过就是些底下的、管着百十号人的小头领的位置……
又有何不可呢?谁在这个位置上不是上下打点着给上峰上供呢?
因而只要这些新来的知道规矩,那他们上头的人也不介意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自然了,会这样大方,也是因为双方的信息的不对等:那些帮程铮卖力气的人自然是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的,可接收这些人的人却只知道和他们对面交流过的傅家——
在这里,就不得不称赞一下程铮当日选择傅家的高瞻远瞩了:谁能想到他家的家世还能在这个时候做贡献呢?
毕竟在外人看来,傅家已然变成了一个仅有几分钱财剩余但前路却是连下辈子都别想着能出头的垂死挣扎的待宰‘肥羊’,谁不乐意通过通融一二的方式从他们的身上狠狠地啜上一口油呢?
还是那句话,钱帛动人心,没有自我保护力的‘钱帛’就更叫人动心了。
……
这般,自傅怀灏起,所有在军校中工作的人都能算作一个成功的皮条客了。
好在还不仅仅限制于皮条客。
因为程曦对军校的原本定位还有是有一定价值的。
是的,叫程铮还没有完全放弃军校的那个‘校’字的真正原因并不是程铮想着要要为国家培养人才,只是他认同程曦的那句‘只有真正由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能真正叫自己安心’。
尤其是在程曦已然对这些培养对象作出明确的出身划分,使之更具有培养价值之后。
勋贵家的子弟,便是已然没落了,也天生就有着进入军权中心的优势,程铮只需在他们身上花费一些气力,就能收获到在外面花费百十倍气力都求不得的事儿。
着实是一桩事半功倍的买卖。
只,也大抵因为是这样的原因,所以在‘教育’的过程中也难免带上了些急功近利的迫切了。
培养不再是重点了,培养之前的挑选才是。
挑人,挑家世,挑那些能叫程铮在短时间能看到收益的苗子。
……如何容易?
只好在多少还是能淘些人才出来的,比如说有个柳家的小子,就叫傅怀灏在来信的时候赞了又赞,几乎都要吹出一朵花儿来。
虽然,就程铮觉得吧,这傅怀灏自己和那柳小子比都没有什么年纪上的优势呢就操着一副长辈的口吻挺可笑的,但到底还是对这个能占据大篇幅的少年上心了几分。
不过不管怎么笑怎么上心,叫他怄气的地方也依旧在那里——
那就是不管程铮怎么努力,现在的他都还只能在外围打转进门之后的那只脚是怎么迈怎么不能再往前一步了。
所以,在面对有着勋贵支持的,天然就在军队中进出得比自己更顺利更畅快的程钰,他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
因而,相比之下,他真真是宁可程钰插手这科举案了。
因为他就不信程钰在金陵的地方圈子里也能这么有优势!
哼
……
…………
罢罢罢,装可爱是没有前途的,还是说眼下的科举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