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看起来挺奇怪的?”山本武四处看了看,“啊哈哈,不会是我们一进来就中招了吧?”
“恐怕是的。”库洛姆·骷髅却显得放松不少,好像方才一直都在担忧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我们在幻术里,但我判断它是有适用范围的。”
“说起来,刚才山本你的小次郎看着不像是受了幻术影响啊。这就是它的适用范围?”笹川了平尝试用晴之火焰活化一束放在木质窗台上的绣球花——它慢慢地舒展开未开的花瓣。一簇一簇的花儿蓬松地垂到土壤上,窗外有风吹进来,花香隐隐地到达了鼻边,“是很高级的幻术吧?”
“嗯,是有幻觉。”库洛姆从窗口处望出去,北欧式的森林被一片乖顺的草地隔开,阳光从云端洒落下来,给外面的一切事物镀上金边,“几乎没有人能使用有幻觉。”
山本用手敲了敲书桌上那台被藤蔓缠绕着、外壳遍布青苔的旧式电脑:“嘛,但你是很精通的吧,有什么建议吗?”
库洛姆抚摸了一下摆在壁橱上的自转风车后又放开:“既然它有适用范围,那只要找出节点就行了——总之先四处碰一碰,这场幻术的技巧并不完美,很像是初学者的作品。找到了看起来不寻常的事物的话,多半就能找到节点了。”
“了解了,随便碰一碰对吧?”
“那就简单了,这台电脑看起来极限地诡异——啊。”了平看自己的触摸并没有产生什么作用,用食指刮了刮脸,“感觉被耍了。”
山本四处逛了一圈,看见有一幅油画挂在另一个房间的墙上。那幅画上有三个人的轮廓,发须花白、脸廓英气的精壮老者坐在正中,戴着方框眼镜、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坐在他的身旁,他们背后站着的女孩只有脸孔模模糊糊,深色的长发从她的肩膀上垂下来。女孩搭着前面两人的肩膀,隐约看出来是在微笑。在他们身后,数以万计的灰影一直延伸到画布的最边缘,色调与三人的身形截然不同,像是故意处理成了阴沉的效果。
不知为何觉得对那女孩的头发色调有些印象。山本皱眉,将缠绕着雨之火焰的时雨金时刺了进去。
当他感到房间开始颤动时,他就知道自己摸到了节点。“哎呀,真幸运!”山本把时雨金时□□,在空中甩了甩,将粘在那上面已然粉化的油彩甩掉。
此时库洛姆却感到了一道视线——直白而纯粹,掺杂着某种野兽狩猎时的高度专注,就从某一处射来,扎在了她的背心上。那地方应该比她高。
她转头,看见木质房屋的幻术在天花板一角崩塌,一双蓝得惊人的眼睛盯住她,从昏暗的现实里朝里边窥视。
“山本君!”雾守扬起三叉戟,靛蓝火焰化作朦胧雾气,以极快的速度笼罩了整个房间,“笹川君!聚到我这边来!”
“那个就是狱寺说的最后一个实验体?”了平抬手护住库洛姆,谨慎地观察着周边的动静,“说实话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看到座敷童子了。”
“嘛,如果真是座敷童子应该挺可爱的。”反应极快地从另一个房间撤退到雾守的幻术中,山本已经提起了刀,“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害怕座敷童子啊,了平。”
“突然看见一双眼睛,被吓到很正常吧——说起来我是真的不喜欢座敷童子啊,极限地。”
“诶,座敷童子会很伤心的,他们可是善神啊。”
库洛姆无奈地叫停:“山本君,笹川君,注意一点,我们要将那个实验体带回去。boss说不能杀掉。活着的比死掉的更有价值。”
了平叹了口气:“啊——我就说没这么简单。”
“狱寺君特意嘱咐我不能一开头就说,原因是如果找不到的话你们两位会把这个地下基地给拆个遍。”
“嘛,嘛,反正最后都是要拆的,有什么关系。”
“都是因为你们两位如果不完成任务就不罢休的性格才逼得我守口如瓶。拆是要拆,但boss说了要留点‘礼物’给瓦莱诺,让他们一辈子都记住这件事。”
库洛姆将三叉戟插进地面,铛地一声,熔浆从地面里喷发而出。
“既然现在找到了,就一定要把那东西带回去!”
身躯类似幼小女童的实验体伏趴在熔浆热浪之中,如兽般弓起脊背,纯白的长发像错节的树根,盘杂纠缠在她的头颅上。她呲起牙,突地向他们冲去,猎豹般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