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新婚燕尔,已经是合法夫妻的二人在婚后更是如胶似漆,不管做什么都要黏在一起,怎么也不觉得腻歪,谷里的小动物被迫吃狗粮都吃胖了一圈。
这不,今日一大早段延庆又开始了练武,蓝楹也不闲着,就在一旁练习昨日新学的曲子。刚开始还有些不熟练,断断续续的吹的不算好听。
即使这样,段延庆也没有叫停。应该说得亏他认真,换了旁的人,听着这曲子练武没准就走火入魔了。
“嘭!”一棵大树被一股气劲给拦腰截断,正是段氏的绝学一阳指无疑。
蓝楹停下吹笛的动作,掏出手帕为段延庆拭去额头的汗珠。
“檀郎,你练了也有一会儿了,歇一歇吧。”
“不急,你不是说想在蓝楹树下做个秋千吗?正好,我把这棵树扛回去,多余的木料再打一套桌椅,就放在秋千旁边,这样你玩累了秋千还有个地方坐一坐。”
“秋千啊,好像挺好玩的。不过这棵树就在这又跑不了,你好歹歇一歇啊。”蓝楹嗔道。
“我不累,习武之人哪有这么脆弱。得益于冷泉,如今我武功全部恢复了不说,比以前还大有长进,这些小事哪里会累到我。再说,你整天陪着我练武也怪无聊的,趁早把秋千做好,到时候我在一旁练武,你就荡你的秋千,打发打发时间。”
蓝楹听他这么说,不由垂下了眼眸,叫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那好吧,不过回去了你可不许再动手了。马上快到吃饭的时间了,秋千什么的等吃完饭再做也不迟,我也可以给你打打下手。”
看到段延庆脸上不赞同的表情,她急忙打断他未出口的话,“只是打打下手而已,我也没你想的这么娇弱,你会武功,那我再怎么说还是妖怪呢。”
段延庆被同样的话给堵回来,哑口无言,只得答应下来。不过心里却盘算着给她找些轻省的活计才好,像是让她去找一根合适的枝丫挂秋千就很好,毕竟这也是一桩很重要的工作。
看段延庆向大树走去,蓝楹还是有些不放心。
虽然他的身体早就恢复了,还长了些肉,但是初见的病弱令她记忆犹新。在蓝楹心中,段延庆就是一朵风不能吹,雨不能打的娇花,哪能搬这么重的大树呢。于是她偷偷施了法术,将树干变得更轻些,这样既能如他的意,也不会叫他受累。
蓝楹自以为做的很隐蔽,可段延庆是什么人啊。他初一上手,就察觉到重量不对。
他也不点破,只把这事当成他们夫妻的情趣,笑着说道:“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这棵树也不知是什么品种,这么粗的却一点也不重。”
“那当然了,檀郎你人这么好,运气肯定不会差。”蓝楹得意的笑着说。
“确实。”段延庆看着蓝楹轻快的步伐,饱含深意的说道:“老天一向待我不薄。”
“是啦是啦,我们快回去吧,我都饿了。”
蓝楹本来还疑心段延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过看他面色无异,她放下心来。想着段延庆练了好半天的武,也该饿了,就催促他快些回去。
听到蓝楹喊饿,段延庆也不逗她了,不由加快了步伐。
蓝楹可谓是不食人间烟火,午餐毋庸置疑当然是由段延庆准备的啦。即使蓝楹说过她可以学,但段延庆哪里舍得她一双穿花拂柳的手做这些粗活啊,所以一日三餐就全由他包了。
今日的午餐和平日里的一样,简单的很,不过一两道素菜,一条烤鱼,因此很快便做好了。
其实,他们日常的主食是由蓝楹用灵力酿成的花蜜,容易饱腹不说,对身体也是大有益处。之所以还做些别的菜,也只是换换口味而已。
一般来说菜色都不会多,但对段延庆来说是绰绰有余了。
没错,这些菜都是段延庆一个人吃的,蓝楹面前摆的依旧是一碟洗净的花瓣和一盏花蜜。有时候她也会夹一筷子素菜尝尝鲜,至于荤腥,她是从来不碰的。
这也是为什么段延庆每天乐此不疲的变着花样做素食的原因。
蓝楹饮了一口花蜜,又从段延庆碗里夹走一片菌菇,段延庆只笑笑,为她夹了一筷子凉拌野菜,“今天的野菜很鲜嫩,一点也不苦,你尝尝看看。”
“唔,是不错,檀郎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吃惯了甜滋滋的花瓣,偶尔换个鲜咸的口味也不错。
“可惜这些鲜花你大多都不能吃,不然我也想让你试一试我每天吃的东西。”
说到这里蓝楹就有些沮丧,种族不同就是有这点不好,连做喜爱的食物都不能彼此分享。
“这有什么,我不是每天都和你喝一样的花蜜和泉水吗?再说,花瓣又不是只能生吃,我们可以把它们晒干了泡茶,还有鲜花饼,味道也很好。等过两天我再出去换些面粉,到时候做出来我们一边吃鲜花饼,一边喝花茶,你说好不好?”
“好!”^-^
甜甜蜜蜜的一餐过后,二人相拥着午睡了一会儿,然后晒着暖和和的太阳一起做起了木工。
选好了一根足够粗壮位置也合适的枝丫后,蓝楹随意坐在一截木头上看着段延庆耐心的削着秋千的形状,时不时给他递个东西什么的。
蓝楹也明白这是段延庆糊弄她安排的活计,但是没办法,稍微重点的活段延庆根本不让她碰,要是不做这些的话,那就一点活都没得干了。
她也不是没有抗议过,可是往往话还没说完,段延庆就会忧郁的看着她说:“早在我们成亲的时候我就发过誓,绝不让你吃一点苦,受一点累,阿楹,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这语气,这容貌,这身段,就问有谁能抵得住,反正蓝楹是溃不成军了。所以每一回到最后,自然是好好好,你说了算,都听你的了。
今天的阿楹也是被檀郎吃的死死的一天呢。
“阿楹,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办一些私事,要有些日子才回来。外界纷扰,你性子又单纯,为了防止意外,你一个人安心呆在谷里,我没回来你千万不要出去。”
一直以来隐隐的担忧终于成真了,蓝楹嘴角扬起的微笑陡然凝固住,手上把玩的树枝也应声而落。
“檀郎,你……你这是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要做的事不大好看,更不愿你跟着我风餐露宿。我答应你,一旦办完事就马上赶回来的,你就呆在家等我回来好吗?”
蓝楹一下扑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使劲摇着头说:“不好不好!我舍不得你,不想和你分开。”
这些天她被娇宠的厉害,一点委屈都受不得。所以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濡湿了段延庆领口的衣衫。
之前为了和外面的人换些吃用的东西,段延庆也不是没出去过,可记挂着蓝楹他至多不过一天就回来了。即使这样,蓝楹也早早就在入口等着他回来。
这一次听他这么郑重的语气,她还不知他要去多远的地方,她还要等多久。
万一……万一他又想以前一样,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受了伤,或者她怎么也等不到他,那她可怎么办。
段延庆早在蓝楹扑上来的第一时间就将手上的刀子给扔到一边,生怕伤了她,见她哭的这么伤心,他心里也不好受。
其实,他又何曾舍得。
干燥温暖的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因为动作很轻柔,即使手上有些粗糙,也没叫蓝楹觉得不适。
“阿楹,莫哭。我怎么舍得丢下你呢,恰恰相反,我之所以要出谷,正是为了我们今后能够长久相守。”
段延庆想了想,还是隐去了旁的原因,只说了最重要的一条。
只要不是不要她就好。
被段延庆温柔的哄了又哄,又得了保证,蓝楹才抽噎着止住了哭声。
她偎在段延庆的怀里:“不过檀郎,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我们不是已经在一处了吗?”
段延庆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看着前面的冷泉,神情莫测:“阿楹,你还记得之前和我说过这泉水的事吗?”
蓝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事,不过还是乖乖的说:“当然记得了,我曾与你说过,这儿的泉水不能喝。因为这水含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和灵力有些相似,不管是对修炼还是疗伤都大有裨益,喝了它,甚至能延年益寿,让人瞬间返老还童。可是,一旦饮下,便每日都不能中断,否则很快就会受到反噬,然后痛苦的死去。”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继续说到:“以前也有人误入这儿,喝了这里的水,变回年轻时候的样子。所以他们管我们这儿叫什么不老长春谷,这泉水就叫不老泉。”
“只可惜在他们出去没多久就垂垂老矣,没几天就去世了。后来即使有人一直住在这里不离开,可不过三五个月就全都爆体而亡了。”段延庆接道。
“是啊,这泉水的力量太狂暴了。我们倒还好,身为这谷中的生灵,我们自诞生起就从没离开过它,花草树木要汲水,鸟兽鱼虫又反过来吃了它们,世世代代如此,早就适应了泉水的力量。因此这谷里才不分四季,檀郎你吃的花蜜之所以这么好,不仅仅是我的缘故,还是因为这些花草本就品质非凡。”
恰在这时,一只白色的蝴蝶飞过来,蓝楹伸出手,它便轻盈的停在她的指尖。
“可谷外的人不同,只是浸泡倒还尚可,直接引饮用却不是他们能承受的。檀郎,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这些天你都在泉水里练功,难道……难道你不小心喝了泉水吗?要是这样就糟了,即使有我的灵力为你疏导,也不能保证平安无事啊。”
蓝楹身子一颤,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手上的蝴蝶也因为受惊而振翅飞走了。
段延庆连忙揽紧她,“阿楹,别怕,我没喝。你已经嘱咐过我多次了,我又怎么会明知故犯。之所以这么说是有旁的缘故。”
“别的缘故?这谷里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缘故吗?”
别说,还真有。
“来,你随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