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兄, 好无聊啊,爹娘偷偷跑出去玩了,都不带我们。”一位淡粉色衣衫的少女坐在秋千上, 气鼓鼓的抱怨道。
在她身后,容貌俊美的青年轻轻给她推着秋千,脸上带着宠溺。
“你忘啦, 上次出去你差点把白驼山庄给烧了, 师娘才罚你禁足的。”
说起这个黄蓁蓁就来气,“哼, 烧了几间破屋子而已, 那个色鬼敢调戏本姑娘,本姑娘当然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再说,你当时不也打的挺欢的, 哈,我现在想起他的猪头脸都想笑。”
说完, 她还真的就笑了起来。
杨康无奈的看着这个小魔女,你也不看看我是为了谁。
“师娘罚我们是因为我们当着人家的面动的手, 本来占理的事都变成没理了。”
“我懂,没被抓到的坏事就不算坏事嘛。可是我当时不是气狠了吗,哪里知道竟然真有傻瓜敢调戏我。”
黄蓁蓁身为黄药师和阿青的爱女,桃花岛上唯一的女孩儿,年岁又是最小,可不是被他爹和几个师兄众星捧月的养大,难免有些娇纵,不过并不蛮横。
这其中饱含着血泪的教训。
黄蓁蓁性格自小古灵精怪的,和白公公非常合拍,又带着“小跟班”杨康, 这桃花岛三霸日常不知闯了多少祸。
不过她容貌生的好,挑着黄药师和阿青的优点长。每每闯祸,一看到她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她再撒娇几声,其他人哪还忍心罚她。
在弟子中极为威严的黄药师更是一声重话都不舍得说,眼看着越来越淘气了,恨不得上天揽月,下洋捉鳖,一直温温柔柔的阿青终于出手了。
阿青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重击,一顿竹笋炒肉打的是哭爹喊娘,哭的黄药师和一众师兄心都碎了。
只是还不待他们劝,阿青一个眼神扫过去,“都是你们惯的,你们还敢劝,难道以为自己还不用被罚吗?都给我站到树下扎马步去,太阳不落山不许停。”
不同于此时还是个小孩子以为自家娘温柔如水的黄蓁蓁,其他的师兄可是知道师娘的厉害。顿时一个个的就像被秋霜打过的茄子一样焉了,给了黄蓁蓁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后就老老实实的扎马步去了。
“夫人,你别气着身子了,这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不如先歇歇?”黄药师倒了一杯茶,讨好的说。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不用罚呢?”阿青在黄药师松了一口气的眼神中接过茶杯,然后把他放到黄药师肩上,温温柔柔的说:
“子不教父之过,平日就数你惯的最厉害。乖,去和他们一起,要是洒了一滴水你就给我睡一个月书房吧。”
“夫人……”
“还不快去!”
黄药师不敢再说了,只能迎着不肖徒弟同病相怜的眼神同他们一起受罚。
见这群罪魁祸首老实了,阿青对着自家泪眼朦胧的闺女说道:“好孩子,娘教你一句话,这家里当家做主的是娘,你以后啊可别落到娘的手里了。”
“啪”的一声,又一巴掌落在屁股上。
黄蓁蓁看着前面一排直挺挺的人墙,感受着屁股上火辣辣的疼,又想起他们以前哄她说在他们面前,保管不让别人欺负她,顿时悲从心来,嚎的更惨了。
呜呜,阿娘说得对,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说话根本就不算数。
从此,阿青用她那双纤纤玉手在年幼的黄蓁蓁心中奠定了自己的地位,以后性格也收敛了不少。
不过阿青也不是一味的约束她,念着她天性使然,平日里小打小闹,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体上黄蓁蓁还是被宠着长大的。
这一回黄药师和阿青应欧阳锋的邀请去白驼山庄做客比武,黄蓁蓁摸着手上假装手镯的小绿,想着给它找个伴,就缠着黄药师带她一起去了。
毕竟一事不劳二主嘛,小绿是从白驼山庄出来的,给它找的伴最好也是老乡啦。
谁知道碰到欧阳锋的侄子,欧阳克那个花花公子,私底下还被他给调戏了,黄蓁蓁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更别提身边还有一个被当面挖墙角的,可不得爆了。
就是做的太过火了,又当着人家的面,所以才被阿青关在岛上,罚抄书。
不过憋了这么多天,黄蓁蓁实在闷了。
自从大师兄他们在外面成家立业后,每年也只在桃花岛小住一个月,平时桃花岛上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只有杨康母子和还未成家的冯默风师兄。
现在爹娘走了,冯师兄又出门历练去了,包姨常年呆在屋子里念经,就她和杨康两个人,可不得无聊死了。
“师兄,不如外面偷偷溜出去吧,只要在爹娘他们回来前赶回来就行,反正包姨疼我,我去求求她她肯定不会跟爹娘说的。”
黄蓁蓁眼珠子一转,对杨康唆使道。
“这……不好吧。”杨康有些迟疑。
“有什么关系,我们小心一点肯定没问题啦。我听说林姨捡到了一个女婴,叫龙儿,生的玉雪可爱,不如我们去瞧瞧。正好玉蜂浆也没了,我再去讨一点。小师兄,你对我最好了,我们就去嘛。”
黄蓁蓁跳下秋千,摇着杨康的胳膊撒娇道。
看着蓁蓁娇俏的脸庞,杨康脸上有些热。
“好吧,不过我们得赶快回来。”真要被师娘他们发现了,大不了他给担下来,反正也不差这一回。
听到杨康答应了,黄蓁蓁一声欢呼。
太好了,拉了小师兄下水,这样娘就不会罚她一个人了。
“小师兄,我去收拾东西,你先去和包姨告别,我马上就来。”
蓁蓁见达到了目的用完就扔,丢下杨康就跑走了。
这丫头,杨康摇摇头。
在一处幽静的竹林,一间小巧的屋舍坐落在里面,杨康站在屋外敲了敲门。
“是康儿吗?进来吧。”柔和的女声响起。
“吱呀”一声,杨康推开门,看着背对着他念经的女人。
“娘,我和蓁蓁出去一趟,有些日子不在家,您一个人在家要小心些,有什么事就给我传信。”
包惜弱止住了念经,转过头来,明明快四十岁了,看着将将三十的样子,面容清丽。
“这回蓁蓁竟然忍到现在,真是长大了。你们还年轻,多出去走走也好,不用管我,我一个人还落得清净。”
“娘……”
“去吧,路上小心,蓁蓁一个姑娘家,你又是她师兄,要护好她。”
“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蓁蓁的。”
听到儿子的保证,包惜弱似是想起什么,神色怔怔。
“是啊,你是个好孩子,肯定能保护好你喜欢的人。”
知道娘又想起了那个人,杨康有心安慰她,可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包惜弱回过神,“趁今天天气好,风平浪静的,你们早点走吧。”
“包姨,我来和你辞行啦。”原来是黄蓁蓁抱着一个包袱过来了。
包惜弱一看到蓁蓁,脸上就带起了笑意,“蓁蓁啊,这一路上又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就康儿给你买,不用跟他客气。康儿,你还愣着干什么,还让你师妹拿东西吗?”
杨康早就习惯了母亲的双标,一把接过蓁蓁手上的包袱。
黄蓁蓁也不和他客气,直接就把包袱给了他,然后看着包惜弱,吞吞吐吐的说:“包姨,我爹娘那边……”
“放心,我不会和他们说的,只是出门在外,你要注意好自身的安全。有什么事就去寻你几个师兄,再不济还有康儿,别叫你自己吃亏。”
“谢谢包姨,就知道包姨最疼我啦。”黄蓁蓁一把抱住包惜弱,在她身上蹭了蹭。
既然跟包惜弱道过别了,那么他们就可以出发了。
包惜弱看着这对青梅竹马相携而去的身影,脸上笑意更深。
她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一时心善,救下的人却为了得到她屠了整个村子,自家夫君又为了救兄弟的女人将怀着身孕的她抛在身后,还给了她一把匕首。
她一个秀才的女儿,又身怀六甲,给她匕首,除了自尽以外还能干什么,难道还指望她杀人不成。
幸好黄夫人和黄岛主路过救了他们娘俩,不然就算侥幸没死,落到那个杀了她全村的金人王爷手里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后来她惊吓过度早产生下康儿,蒙黄夫人他们大恩,费心为他们调理身体不说还收了康儿为徒,给了他们母子安身立命的地方。
自此,她就安心呆在岛上,照顾好康儿,为黄夫人的几个弟子做做饭,缝缝衣,再给那些受他们一家牵连无辜惨死的村民念经祈福,希望他们早日投胎找个好人家。
至于那个人,黄夫人说过他还没死,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祸事因他和他兄弟而起,又因她而愈演愈烈,最终酿成惨祸。
他们都有责任,她也有心结,索性,就当各自都死在那一夜了吧。往后,她守着康儿过就很好。
不过,他们母子二人到底还是有些孤单,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把蓁蓁娶回家。
唉,这自小青梅竹马的长大,怎么到现在都没什么进展呢,康儿武功学的再好有什么用,连心上人都追不到。
这孙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上。
不争气啊。
这一边,杨康还不知道自家亲娘的恨铁不成钢,只是面上带着笑意看着身边明显很快活的蓁蓁。
蓁蓁走在桃林中,一身粉衫比枝头的桃花还要俏丽,明媚活泼的如同三月暖阳。
她正和杨康说着出门要去哪里玩,又要给龙儿妹妹带些什么东西,忽然看到杨康唇边的那抹笑意,不知道为什么脸上一红,眼睛不自在的瞥向一边,声音也渐渐小了。
“小师兄,不对!”突然,她神色一厉。
“怎么了?”
黄蓁蓁仔细观察了身边的桃树,惊疑不定的说:“小师兄,你看,这些桃树上怎么没有红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