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
克拉文·摩特维克一挥手,身边的最后几个高级刺客消失在了黑暗里。
似乎无穷无尽的怒涛,已经快要淹没礁石。尸体层层叠叠的堆积,厮杀的人站在比马车还高的尸山上彼此杀戮,不时的就有一具新鲜的尸体从山峰上滚落下来,变成后来者的垫脚石。
玛雅站在了马车顶上,不停挥舞的圣光,如同黑夜中的神迹,让没有一个自己人倒下。
全队魔法值进入了警戒线!
moop!
bja已经阵亡并缇娜复活了两次,不满的咆哮,开始出现了叛逃的征兆。
就在此时,黑暗中四把匕首突然朝正在施法的玛雅递了过去!
【割喉】!
【肾击】!
【背刺】!
【伏击】!
只要任何一道攻击命中,血马车精密的作战机器最重要的零件,就即将被击碎。
激烈厮杀的河纹,竟然头也没有回,抬手就是一记【保护祝福】。
明亮的光球庇护了玛雅,四把利刃挥砍在光的壁垒上,如击石壁,擦出耀眼的火光,发出尖锐的鸣响。
偷袭失败了!
从黑夜中现身的四个高阶刺客继续疯狂的围着玛雅进行徒劳的挥砍。
河纹大吼:“玛雅朝我这边跑,缇娜快去找援军。”
玛雅提起裙子,在圣洁的光盾中奔跑,光盾挤开了围杀的刺客,一边还不停的挥洒圣光。
刺客怒吼着:“追杀上去,圣盾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缇娜嚎哭着往哨兵岭飞奔而去。
迪菲亚的指挥官目眦欲裂的怒吼:“杀了血马车,不要管跑掉的人!
河纹砍倒一个敌人,一剑挥砍在血灯笼的提线上,咕噜当啷,滴血的首级滚落一地:“来吧,血马车河纹在此,大好头颅赠给谁?”
河纹跳下了尸山,利用尸山河马车,挡住了所有远程施法者和射击者的视线。
追杀者如同下饺子一样纷纷的也跳了下来。
淹没在刀剑丛林中的河纹顶起了一道耀眼的圣光壁垒,【圣佑术】!
指挥官也跳下了尸墙,冲到了河纹站立的马车旁边,怒吼着:“杀了他,他已经没有底牌了!”
话音还没有落,一团灼热的火光从河纹的脚底迸发开来,吞噬了所有人。熊熊火光之中,明黄的圣盾依旧耀眼。
【地精工兵炸药】
使用:触发之后发生爆炸,对附近的所有敌人造成450 to 751点火焰伤害,对你造成375 to 626点伤害。
烈焰过后,地上一地层层叠叠的焦黑死尸。
空气中弥漫着恶臭的焦糊味。
残留在爆炸范围外的迪菲亚兄弟会法师和修女惊吓得不知所措,根本没有注意到血马车旁边的几个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崩溃边缘。
一个垂死的高阶刺客在昏迷中喃喃的呼喊:“复仇!复仇!复仇!”
似乎唤醒了灾变后的人们。
可是一声苍老的尖啸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个中年的英俊男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脸上有道长长的疤痕。
“克拉文·摩特维克!”
“杀了血马车,他已经要不行了!”
参与伏击的帮众士气大振。
克拉文·摩特维克走到了路灯下,抬手往脖子下一揭,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掉了下来。一阵魔法烟雾散去,分明是一个老年的女刺客。
--河纹的母亲。
女刺客的手上握着一颗魔珠,【欺诈宝珠】,价值千金,有价无市。
伏击者一下就崩溃了,向死亡矿井的方向逃窜。
而几个黑影,也随之混了进去。
河纹瘫倒在了焦臭的尸体堆里,呼呼大睡,玛雅和老父亲,也好不到哪里去。母亲开始清理打扫战场,bja谄媚的用鼻子在尸体堆拱着,用大爪子帮母亲搬动尸体。
除了主人缇娜,主人的母亲也经常陪bja玩,给bja喂食,还带着小宝宝给bja看。
bja很聪明,已经学会怎么辨别对于主人有价值的东西了。
天光渐渐地亮了,从镇子外对垒的前线招来了几个援兵的缇娜哭哭啼啼的跑回来了。她看见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丈夫,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痛哭。
她一下一下的捶打着河纹的胸膛:“你这早死的短命鬼,你抛下我们娘儿俩,让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那撕心裂肺的声音,真是闻着落泪。
河纹被锤醒了,咳嗽了几声:“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缇娜愣了一会,用手盖上了河纹的眼睛,继续捶打着号丧。
“我没死。”“不,你死了。你只是自己不知道。”的打闹持续了好几轮。远处打扫完战场的老母亲带着白熊,从巷角拐了出来,看见了这一幕,不禁莞尔。
看见老母亲来了,骑在丈夫身上的缇娜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把丈夫拉起来。
河纹注意到来了的几个佣兵,都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角色。
“你只喊过来这么几个人么?”
缇娜恨得咬牙切齿的说:“那群忘恩负义的杂碎!”
河纹笑了笑,用满是血污的手抚摸了一下缇娜的脸庞:“没关系,我早已安排好了他们的宿命。”
缇娜听完河纹的话,骄傲的一抬头。
我的丈夫!
带着克拉文·摩特维克那颗英俊的人头--不得不说,有些人,连赴死也是那么的从容,威名赫赫的血马车穿过了月溪镇外的工事,在窃窃私语中返回了哨兵岭。
这个时候,所有人才记起来。
这辆被鲜血染红的马车,属于无冕的佣兵之王,河纹。
彻夜等待的格里安·斯托曼正在哨兵岭的指挥塔,品着咖啡,安慰自己坐立不安的手下。
“砰”的一声,指挥塔的门被撞开了,一颗脑袋,扔在了指挥桌上的沙盘里。
河纹冰冷的问:“认识么?”
格里安·斯托曼刚刚想摇头,在河纹冷酷的目光中,最终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克拉文·摩特维克,前军情七处特工。王宫卫队长。”
“很好,看清楚了,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格里安·斯托曼面如铁青。
河纹按住了格里安·斯托曼的肩膀,几乎把他的腰压垮,让他的脸贴在了沙盘上,盯着克拉文·摩特维克那对灰蒙蒙的眼睛,冷酷的从怀中取出一封雄狮图案火漆封印的命令书。
河纹松开了手:“看!”
格里安·斯托曼双手颤抖着阅读完了命令,大颗的汗珠从格里安·斯托曼额头渗出:“这不可能,死亡矿井是无法攻陷的。我要向国王求证。”
“你想叛变么?嗯?”河纹威胁着格里安·斯托曼:“国王让你立刻发兵,否则等同叛逆。”
格里安·斯托曼的侍卫见势不妙,悄悄的溜了出去,然后带着一群手持利刃的士兵冲了进来。
无数刀剑对准了河纹。
格里安·斯托曼擦了擦脸上的沙子,又笑了:“你呀,还是太年轻。”
“哦,是么?”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遥遥的传来了骑兵集结的号角,呜~~~!
一个哨兵从哨塔上高呼着跑下来:“是铁马兄弟会,是暴风城的铁马兄弟会!
格里安·斯托曼高声斥责:“不可能,铁马兄弟会已经被解散了!”
河纹的脸上浮现出胜利的微笑。
格里安冲出碉堡,远远的看见旌旗招展,盔甲明亮,手持马枪和长剑的骑兵拉着长长的队列在道路上缓缓行进。
这是沛莫能御的王者之师。
格里安·斯托曼愣了片刻,当即立断,抽出军靴里的匕首,一下就送进了自己毫无防备的侍卫的背心。
格里安·斯托曼松开匕首,侍卫一声不吭的栽倒在地,从高高的山岗滚了下去。
格里安·斯托曼抽出长剑,高喊起来:“最后的战斗开始了!诛杀叛党,向国王证明我们的忠诚。”
愣了片刻的士兵扪,纷纷掉转枪头,跟着格里安·斯托曼向死亡矿井冲锋而去。
死亡矿井之外,从亲密战友阵亡的悲痛中走出的迪菲亚兄弟会首领范克里夫很多年第一次走出了那昏暗的恶臭的矿坑。
阳光刺眼得厉害。
昨天夜里,范克里夫的手上,沾染了很多自己人的鲜血。
那些奴隶,甚至很多兄弟会的低级会员,居然嚎哭着一首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歌曲,如飞蛾破火一样冲击自己强大的牛头人卫队。
他们甚至破坏了地精工程师基尔格尼的锻造工坊。
不过没关系,军舰,已经竣工完成了,正在做最后的注油和润滑。
多年的夙愿,就要完成。
暴风城,将为妮可·范克里夫的死,付出代价,为所有没有领到薪水而饿死的石工家属,付出代价。
范克里夫不会忘记那个雪夜,又饿又累又冷的自己回到家里,壁炉是漆黑冰冷的,妮可的手指,放在婴儿的嘴唇里,用血液,供应了女儿的最后一顿奶。
范克里夫拼命的而摇晃自己的妻子,可是,温柔的妮可啊!
已经冻得僵硬得像块石头。
来吧!
范克里夫一定会为妳复仇,争取足够的时间的。等着我,妮可。
我就来了。
在匆匆构筑的简陋工事上,急于证明自己的格里安·斯托曼率领着精锐的士兵,一波又一波的无畏的冲锋。
而他甚至拿出了全部的家底,向怠战的冒险者开出了高额的安家费和赏格。
【红色丝质面罩】
任务需求:
给哨兵岭带回10条红色丝质面罩。
任务描述:
迪菲亚兄弟会的人都会戴着一种红色的面罩,这显然已经是个尽人皆知的秘密了。但我们又了解到,这个面罩的材料是他们的成员在帮会内部地位的象征。
既然如此,那么我希望你出马杀死一些兄弟会的高阶成员。他们的最高阶成员无疑都躲在范克里夫的秘密藏身处附近。作为证据,你要给我带回10条红色丝质面罩来,这样我才能给你奖励。祝你好运。
【迪菲亚兄弟会7】
任务需求:
杀死艾德温·范克里夫,把他的头交给格里安·斯托曼。
任务描述:
这里恐怕还有最后一个任务需要你来完成。我们必须派人去除掉艾德温·范克里夫。说实话,就这样对一个活生生的人宣判死刑,这实在令我非常痛心,但为了西部荒野人民的利益,我不得不让范克里夫永远安息。把范克里夫干掉之后,提他的头来见我。
河纹笑着第一个领了那笔安家费。
很快,冒险者们就踊跃加入了对死亡矿井的绝命冲锋。
平叛的军队一波一波的涌来,鲜血在月溪镇的十字路上流出一条血河。生命在此刻成为最廉价的颜料,涂抹在这片哀嚎的大地上,构成最悲惨的画卷的底色。
很多机灵的流寇见事不妙开始逃跑,范克里夫毫无怜悯的匕首一刀一个的割断它们的首级,从来没有疏漏。
远处,哒哒哒的马蹄声逐渐清晰了起来,连大地,都在轰鸣声中颤抖。
平原上烟尘滚滚,一道钢铁洪流奔涌而来,一柄柄带着三角旗的长长骑枪已经放平,铁流开始加速,沛莫能御的铁流就要冲过来了。
懦夫们开始尖叫着,没头没脑的四处逃窜:“快跑啊,是铁马兄弟会!”
负隅顽抗者亲手杀死了丧失斗志的战友,高呼着:“援兵!援兵!范克里夫必胜!迪菲亚兄弟会必胜!复仇!”
可是,那道鼓舞人民战斗的身影,却不知何时,消失了。
河纹见状高举国王的命令书,大喝:“杀啊,冲进死亡矿井!取范克里夫首级者,赏千金。”
在荣誉和重赏的刺激下,人民军一路向危机四伏的死亡矿井深处追杀,一路上不知道踏碎了多少夺命的陷阱,昏暗的四处分叉的矿道里四处都是刀剑的交鸣和垂死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