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船上。
顾祈晟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石蒙面上带着冷色,满脸的伤,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两人对峙着。
“人在哪?”
石蒙坐在地上,整个人的神色讥讽至极:“顾祈晟,你确实好本事,竟然能找到这来。”
顾祈晟沉默以对,并不回他。
石蒙也不在意,随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他早就猜到顾祈晟能找过来,从墨云出现在这船上时,他就对此有了预料。
一想到这,石蒙嘴角往下,面色凶狠,直直的看着顾祈晟:“要不是有墨云这个猪队友,顾祈晟,你以为你真有这个本事发现我的位置?”
顾祈晟冷眼看着他,确实,石蒙有点本事,将他的行踪给打扫的干干净净,根本没留下半点证据。
要不是墨云,他还真一时半会找不到人。
看着石蒙这幅嚣张模样,顾祈晟拳头不自觉紧了紧,随后起身,将身上碍事的西装扔在一边,一脚踩在了他脸上“我在问一遍,人在哪?”
他是找到了石蒙,可梁晗却不在船上!
他不甘心!从跟踪墨云到这儿,他自认为就算有人给石蒙通风报信,石蒙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这么快把人藏的毫无踪迹可寻。
他没这么大的本事!
石蒙被迫脸擦在地上,顾祈晟的脚用了力气,他的脸受到压迫,痛感强烈,可越是痛,石蒙笑的就越是痛快:“人在哪?你这么有本事,自己找啊!”
墨云将人给绑走,这是石蒙意料之外的事,但也绝对是顾祈晟意料之外的事!他找啊!就算顾祈晟今天把他杀了,他也绝对不可能告诉他梁晗的下落!
梁晗只能是他的,也只会是他的!
顾祈晟有这个魄力,就把他宰了!他要是现在不敢下这个手,自己就不会再给他下手的机会!
他顾祈晟真的敢为了梁晗,摊上人名官司?真是可笑至极!
他赌顾祈晟下不了这个手。
果不其然,下一秒,顾祈晟踩在他脸上的力道更大,甚至身子都蹲了下来,一双细长的墨色眸子里头满是冷意。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人了吗?”
石蒙只放肆的盯着他,哪怕被这么踩着,处在这么个尴尬的境地,他的神态却没有半分的低三下四。
正在这时,韩秘书从外面进来,看到他们两人的姿势,眉眼之间并没有半分波动。
“顾总,周围痕迹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找到任何有用的讯息。”
顾祈晟松了脚,石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从刚见到顾祈晟时就被他打出来一身伤。
石蒙对自己的身手有十足的自信,毕竟是曾经在金 三 角 地 带闯出来的,要没有两把刷子,恐怕他早就没了命。
原本以为顾祈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少爷,可这么一交手,他才发现顾祈晟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哪怕败了,石蒙看向顾祈晟的眼里还是隐晦的多了三分肃然起敬。
能有这身手,恐怕顾祈晟的过去也不简单,至少不像他知道的这么简单。
听到韩秘书的话,石蒙猖狂的笑出声:“呵!我石蒙要的人,还没有从我手里跑掉的,既然看上了,那人和孩子,就都是我的。”
韩秘书被石蒙的话勾出了三分火气,但看他那一身潦倒,到底是没什么心情痛打落水狗,再度开口:“不过我们的人刚刚打电话说收到一条转账记录,是转给墨云的,数量不菲。”
石蒙还笑着,脸色跟刚刚半点没变,似乎根本没有把韩秘书的话放在心里,见顾祈晟看他,石蒙坦然承认。
“钱确实是我转的,毕竟她也算是帮了我大忙,要是没有她,梁晗也不会对顾总你失望透顶。”
他将“失望透顶”四个字咬的又重又慢,带着十足的恶意,满意的看着顾祈晟变了脸色。
见顾祈晟不舒服,石蒙便觉得身上舒坦极了,努力的移动着身子,他伤的太重,哪怕动一下都觉得肺脏移了位置。
头上冷汗涔涔,靠着身后的沙发才勉强坐直,哪怕如此,他还是扯了嘴角笑的嚣张:“现在在梁晗眼里,你已经是个负心人,要不是墨云,这会儿,她已经打掉了肚子里的孽种。”
顾祈晟拳头再次紧了,这石蒙每个字都踩在他的底线上,逼得他不得不手撕了他才能解恨。
好半天,他才放松下来,面上一片冷凝:“呵!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想要求死?想要拉上我下水?”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石蒙,难得的上扬了嘴角,眼里满是恶意:“杀你,才是脏了我的手。”
石蒙可暂时不能死,至少在跟梁晗解释清楚之前不能死。
死有什么难得?难得是让一个人生不如死,而他,有的是办法让石蒙痛不欲生。
石蒙嘴角微收,垂了眼睑不发一言。
片刻之后,才淡淡开口:“不过是转了一笔钱,又能如何呢?”
韩秘书瞥了一眼石蒙,这才开口:“我用墨云诈了那船长,那船长招供了,人现在在墨云的手里,也就是半个小时之前的事。”
石蒙放在身侧的手捏紧,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将所有痕迹都磨灭的干干净净,却还是百密一疏,竟然遗漏了转账这事。
可谁又能猜到,顾祈晟竟然不仅在墨云身上放监视器,甚至还监控着墨云的账户。
而且这些时,连墨云本人都丝毫没有察觉到,真是好笑至极,墨云那蠢女人恐怕至今还想着能拿到那笔钱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境外生活重新开始吧?
韩秘书看着石蒙眼里的灰败,慢吞吞的给了他最后一击:“我们的人已经开始追上去了,应该离的不远,撑死半个小时就能追到。”
石蒙终于面色紧张起来,瞪着顾祈晟:“让他们回来!不能追!顾祈晟,你听到没有?让他们回来!”
他情绪激动,哪怕刚刚被顾祈晟暴揍时都没有这个模样,可现在,他青筋暴露,显然是焦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