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城市里的纸醉金迷在继续。酒会刚刚开始,大厅里已经满是宾客,一眼望去美女如云,倒是叫孟修的心情好了不少。
从服务员的盘中随手拿过一杯红酒,孟修如鱼得水地从容行走在宾客之间,酒会中为他而来的女人并不少,见他出现,早已是蠢蠢欲动。
虚荣的女人们。
孟修在心底冷笑了一声,表面上却不露声色,甚至挂出了一丝肆意的笑容,不多时,果然便有妖娆的女人前来搭讪。
“孟总好兴致,不知有没有兴趣和我共舞一曲?”挂着自信笑容站在他面前的女人长得并不差,一袭乳白色的礼服窈窕动人,胸口的v形设计露出丰满的事业线,叫一旁的男人们看的直咽口水。
到手的猎物岂有放弃的理由。
孟修扬着嘴角将酒杯递给一旁的服务员,眸中闪烁着嘲弄的光芒,上前拉起她的手,一只手搭在她纤细的腰间,惹得一众女人羡慕不已。
悠扬的乐声响彻在整个大厅,被他搂在怀中的女人早已羞红了脸,自信满满自己已经钓到了大鱼。
舞至一半,女人终于找到机会,身体一晃,假装不稳地试图往他怀里跌去。
孟修很无奈。怎么又是这一套?这帮女人就只会这样烂大街的招数么?若换做平时,他自然会装作不清楚她们意图的样子,绅士的搂住这些诱人香软的身体,然后,心照不宣的开始一场艳遇。或者,一夜(蟹)情。
但今天,不知怎的他突然没了兴致。他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毫不犹豫地放开手,看着怀里的女人像是笑话一般‘扑通’一声跌在了地上。
四周立刻就响起了一阵惊呼和窃笑声。
孟修仿若未闻一般,自顾自地拿过一旁侍者手中的酒杯,转身离去。只留还趴在地上狼狈的女人,一脸怨恨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这些女人,明知道他是那样的人,不还是络绎不绝地往上扑么?
孟修优雅地抿着红酒,忽然又想起楚潋滟,顿时郁闷,怎么就是这个女人不按常理出牌?跟了他四年了,什么都不要,走的时候,连一样他送的首饰都没有带走,就拎着她自己的东西,潇洒的,干净的走出了他的世界。
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或者说,她比别的女人野心大,因为别的女人都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知道他游戏人间身边女人换得比衣服还勤,所以,她们很清楚彼此只能各取所需,留在他身边,或是为名,或是为利,或是为钱,甚至还有被他高超的床(蟹)上功夫迷得欲(蟹)仙欲(蟹)死,什么都不为,只为能跟他春(蟹)宵一度的。
只有她不。她比她们要的更多,她要名分。要婚姻。所有人都知道,他孟修,什么都能给,唯独那张纸给不起。可她偏偏就要那张纸,她可真是个傻女人啊。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么单纯幼稚的女人呢?竟然相信他孟修有一天会为了一棵大树放弃整个森林?她以为她真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他心甘情愿的走进婚姻的牢笼?
该死的女人,真是可笑!竟然还玩失踪!她以为她这样,就可以让他屈服,让他点头么?她想得也太美了!
突如其来的坏心情影响了他的兴致,再也没法继续呆下去,于是将红酒一饮而尽,跟主办方打了个招呼,意兴阑珊的离开。
车子离开会场,司机问,“老板,是回别墅吗?”
“不,”他忽然改变主意,“去樱园。”
樱园,是季蔚然和简清吟的家。
……
时候已经不早,孩子们都已睡着。季蔚然从书房出来,看到简清吟站在卧室的露台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若有所思的望着某一个方向。
他走过去,轻轻地环住她纤细的腰肢,温热的呼吸拂在她耳边:“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简清吟抬了抬下巴,道,“那辆车,停在咱们家围墙外面很久了。”
季蔚然朝她示意的方向望过去,淡淡地月光下,一辆宾利静静地停在那儿。车子没有打火,隐约可见驾驶座上,一个红点闪闪烁烁,明明灭灭。
季蔚然顿时就笑了,“是孟修。”他的车他认识。
“孟修?”简清吟诧异,“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来就来吧,还不按门铃,也不给他们打电话,就把车子停在他们家外面是几个意思?
季蔚然微微一笑,“可能是怕打扰我们。”毕竟时间也不早了。
他给了她一个晚安吻,“我去看看。你也早点睡。”
简清吟点头,“嗯。”虽然不知道孟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这个时候来,显然有心事,而男人之间谈心事的时候,女人是不适合在场的。
季蔚然转下面楼,走出了别墅。
他来到孟修的车子前,敲了敲车窗。
孟修赶紧把烟掐灭,给他打开车门,“你知道是我?”
季蔚然坐进驾驶室,“蓝调?”
孟修笑了,“好。”然后发动了车子。来的时候,他就把司机打发走了。他抬头,看了看还站在阳台上的简清吟,远远的,冲那个纤细窈窕的身影挥了挥手,车子缓缓驶离。
简清吟也朝孟修摆摆手,看着车子开出了很远,才转身回屋。孟修的烦恼,应该就是楚潋滟了吧?她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所思的微笑。
蓝调是附近的一家酒吧,虽然比不上魅色的规模,但环境优雅,极有情调,文青们很喜欢到这儿来打发时间。
他们在吧台要了两杯酒,孟修道,“这么晚还放你出来,我是不是该跟你家简清吟女士说声谢谢?”
季蔚然笑着跟他碰杯,“当面表达谢意比较有诚意。”
孟修抿唇一笑,一仰脖,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
季蔚然食指轻叩吧台,“说罢,找我什么事?”
孟修淡淡一笑,“也没什么,就是想过来看看你们。”
看他们却不进屋?这个借口显然找得不咋地。季蔚然唇角一勾。不过,他既然不愿意说,那么,他也没必要逼他,朋友之间,未必一定要倾诉心事,有时候,静静地陪着,也是一种慰藉。
酒吧里的气氛很好,人也不多,三三两两的样子,不喧闹,很放松。音乐在柔和的流淌,一个女歌手在台上安静的唱着一首歌,旋律很优美,从他们这个位置,可以清晰的听清楚歌词:
我常在想应该再也找不到
任何人像你对我那么好
好到我的家人也被照料
我的朋友还为你撑腰
你还是有一堆毛病改不掉
拗起来气得仙女都跳脚
可是人生完美的事太少
我们不能什么都想要
你是我最重要的决定
我愿意每天在你身边苏醒
就连吵架也很过瘾不会冷冰
因为真爱没有输赢只有亲密
你是我最重要的决定
我愿意打破对未知的恐惧
就算流泪也能放晴将心比心
因为幸福没有捷径只有经营
歌词很直白,却能直击人心,揪到人内心深处的那根弦。孟修怔怔地听着,忍不住出了神。直到女歌手唱完,另外的旋律响起,他才如梦初醒一般,唇角勾起一抹难以言说的苦笑。
季蔚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打扰他听歌。
他与楚潋滟的事,他们几个自然也是清楚的,感情这东西,从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一对彼此有意,孟修爱楚潋滟爱到什么程度,只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要知道,四年前的孟修,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可是妇女之友,秒杀老中青少四代妇女同胞,身边的女人,更是如过江之鲫,数都数不过来。
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像楚潋滟这样,在他身边四年之久。虽然他们在一起之后,孟修依然不改本性沾花惹草,时有绯闻传出,但他对楚潋滟,是动了真情真心的。对于楚潋滟的逼婚,旁人只当他是风流不羁,不甘心被一个女人拴住罢了,但了解他如季蔚然,却十分清楚,孟修对楚潋滟,不是不爱,而是爱得太深,怕婚后自己浪子本性不改,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和承诺,怕伤害到她,所以才一直逃避着自己的心。
他叹了口气,拍拍孟修的肩膀,“若是实在放不下,就去把她找回来吧。”
“找回来?”孟修苦笑,“找不回来了。”
季蔚然挑眉,“怎么说?”
孟修叹气,“她这次是铁了心要离开我,又怎会轻易让我找到?”应该是对他彻底失望了吧?所以根本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茫茫人海,找一个人就像大海捞针一样,谈何容易。
季蔚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你迟迟不肯给vivian一个承诺,难道是因为你心里还放不下我媳妇?”
孟修顿时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蛇,差点跳了起来,“季哥,你你你,你在胡说什么……”他口吃了半天,俊脸涨得通红,很是窘迫的样子。
季蔚然挑眉,“不是的话,为什么反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