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韵看似低眉顺眼地,但说完那句话后就没朝苏良娣看一眼。
站在外面一夜,姜韵有些想明白了。
既然她心中膈应,那大家就一起膈应吧。
这不是苏良娣想要的吗?
那就叫她求仁得仁。
无人看见的地方,姜韵眸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凉意。
苏良娣抿唇朝付煜看去,哪知晓付煜眼皮子都未掀一下,虽未说一句话,但那般态度又何尝不是默许姜韵的做法。
辰时请安,正院中。
今日的苏良娣有些姗姗来迟,李侧妃都到了,苏良娣还未来。
要知晓,往日里,这苏良娣几乎每每都是最早到的那一个。
一时之间,有些人对视一眼,心中猜测不断,后来又反应过来,这昨日殿下是留宿在素宁苑了,倒怨不得苏良娣会晚到了。
她们掩住眼中的羡慕嫉恨,殿下许久不进后院,一进后院就去了素宁苑,看来苏良娣前些日子没白跑那几趟前院。
想着苏良娣的成功,不免有些人也跟着起了心思。
内室中,王妃被扶着站起来,外面的动静,她自然也听见了。
她拧眉觑向秀琦:“苏良娣还没来?”
秀琦摸不准自家娘娘的态度,堪堪迟疑替苏良娣说了句话:
“许是有事耽搁了……”
有事?
殿下留宿,还能有什么事?
难不成久不伺候殿下,这一侍寝,反而起不了身了?
王妃烦躁地抿唇,却没说话,一手撑在腰肢后,一手被秀琦小心地扶着。
虽然,她有心想让苏良娣和李侧妃她们打擂台。
可当苏良娣真的侍寝时,她又满心的烦躁。
王妃走出内室时,苏良娣也正好掀开珠帘走进来,她脸色有些不好,不似侍寝的满脸春色,而是透着些许疲倦。
这倒叫旁人心中生了好奇。
发生了何事?
苏良娣顶着众人的视线,浑身僵了一下,遂后若无其事地走近朝王妃服身行礼:
“妾身路上耽搁,来晚了,还请娘娘恕罪。”
当着众人面,王妃自然不会给她没脸,稍颔首:“你昨日伺候殿下,来晚些也是情有可原。”
苏良娣扯了扯唇角,抿出一抹笑。
她这疲倦,自然不是因为昨日殿下留宿造成的。
卯时,姜韵伺候殿下起身离开后,苏良娣脸色就稍稍难堪下来,其中有姜韵原因,更多的却是殿下对姜韵行为的默许。
她躺回床上,却来回翻身如何也睡不着。
等她快要睡着时,却是近了请安的时间,这才是她为何今日会来晚的原因。
但苏良娣却不会将这么丢人的事情说出去。
而且……苏良娣不动声色地扫过所有人。
若日后姜韵都跟在殿下身后伺候,那今日她遭遇的,旁人恐也会一一遭遇。
端坐在一旁的李侧妃,忽然掩唇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妾身听说,苏良娣昨日遇见前院的人了?”
她没有刻意指出姜韵。
但在场的人对昨日的事,大多有所耳闻,可此时也有些不解,李侧妃为何忽然提起这事?
苏良娣现在最不想听见姜韵的名字,她眉眼的笑意稍寡淡,草草带过:
“侧妃姐姐素来消息灵敏。”
李侧妃轻呵一声。
昨日姜韵跟着殿下去了素宁苑的消息,她今早醒来就得知了。
想起那日殿下特意给了姜韵赏赐。
她不禁在心中想象,苏良娣满心欢喜地等到殿下,却发现姜韵也跟着时,是何表情?
这府中后院的女子皆是心中有所念,偏生这苏良娣素来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平白叫人生厌。
李侧妃稍侧过头,掩住了眸中的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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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姜韵一夜未眠,回来后就进了房间休息。
铃铛昨日也是跟着伺候的,想起今日姜韵姐姐正面对上苏良娣时的情景,不禁有些噤声。
其实姜韵姐姐进府后,前院中也有很多关于她的议论。
许多人都说,姜韵姐姐才进宫三年就爬到贵妃贴身宫女的位置,甚至能让贵妃将她指给殿下,必然心机深厚、不好相处。
但铃铛和姜韵相处月余后,却只见过姜韵姐姐温柔的一面。
即使雅络对姜韵姐姐故意为难,她也只是笑着退让,从不会和雅络起争执。
所以,今日姜韵挡在苏良娣前,说伺候殿下是她的分内之事时,铃铛险些惊得没掩住情绪。
铃铛也是一夜未睡,刚要回房间,就被赶过来的刘福公公拦住。
“姜姐姐睡了?”
铃铛点头,有些好奇地问:“刘福公公,可是寻姐姐有事?”
刘福摇了摇头:
“倒也不是重要的事,只是殿下走的时候,嘱咐让姜姐姐记得用早膳。”
铃铛眸色稍亮。
早上殿下默许偏向姜韵姐姐时,她就有些惊讶了,如今殿下上朝前,竟然还记得姜韵姐姐。
她心中难免起了些许腹诽。
不是说殿下当初根本不同意贵妃送人进府吗?
瞧如今这情形,姜韵姐姐可不像是贵妃硬塞进府的。
她有些犹豫:“那可要奴婢将姜韵姐姐叫醒?”
刘福瞪了她一眼:
“说什么胡话呢?且让姜姐姐安心睡着吧。”
说罢,刘福就回去了,前院还有很多事,他亲自跑这一趟,也是看在姜韵在殿下那边似乎有些位置,否则他随便寻个人来传话就是了。
待午时,付煜下朝回府,去看过王妃后,就径直回了前院。
他扫了眼,稍顿:“她呢?”
张盛跟在他身后,被他这无厘头的话问得有些懵,他扫了眼行礼的奴才,才发现少了一个平日都会出现在这儿的人。
他朝刘福使了个眼色,刘福立即心领神会地上前:
“回殿下的话,姜姐姐回来后,就回房休息了。”
付煜稍眯了眯眸眼。
不过他没说什么,似乎这一句就是随意问问。
快进书房时,他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张盛:“卫旬可有说何时回来?”
“卫公子前些日子传信回来,说快则一日,慢则三日就会到达长安城。”
卫旬不是旁人,而是付煜自幼的伴读,自幼就跟付煜同室读书,虽说是卫氏一族的嫡小公子,但年幼时基本都居住在宫中。
后来付煜及冠入朝后,卫旬也是跟在付煜身后。
可以说是付煜心腹的不二人选。
若说张盛替付煜处理府内的事情,那府外大多数事情几乎皆由卫旬处理。
“等他回来,直接让他来见本王。”
张盛立即点头。
姜韵醒来后,日色已近傍晚,冬日夜长,她一睁眼,就见外面隐隐的暗□□浓。
姜韵轻蹙眉心。
她刚起身,就察觉到不对劲,浑身些许发软,使不上劲,还有些头疼脑热。
昨日她匆匆跟在殿下身后伺候,穿着单薄,还在天寒地冻中站了一宿,回来后,就径直入睡,受寒也是情有可原。
只不过,她这时一病,落在殿下眼中,也不知会是何反应。
铃铛早早就醒来了,此时正守在门外,听见屋中传来动静,她忙回头问:
“姐姐可是醒了?”
姜韵有些口干舌燥,她抿了抿微涩的唇瓣,哑声轻应。
铃铛推门而入,见她这副模样,有些惊住,忙忙走过去扶住她,着急道:
“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姜韵脸色稍白,褪了些许血色,她本就白皙,如今这副模样,不知添了多少娇弱。
美人眉浅蹙,眸眼含了难受,就无故让人升起不住的怜惜。
铃铛抬手碰她额头,被那滚烫的温度吓到:
“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她匆匆朝外跑,姜韵看着她背影很快消失不见,张了张口,将那句“有些口渴”咽了下去。
她朝不远处的屏风看去,圆桌若隐若现地摆在屏风后,茶水就在那上面。
可姜韵却是无力地倒在了床榻上。
她浑身无劲,倒不是连这两步路都走不动,只不过许是生了病,她就生了几分惰性和矫情,动也不动。
另一侧,铃铛刚出了厢房,不是朝外面跑去,而是跑去了书房。
她一个小小的奴才,根本请不动太医,必须要请示一下殿下。
张盛远远地就看见她脸色不好地跑过来,心里倏然咯了一声。
这是怎么了?
铃铛在他面前堪堪停了下来,焦急道:
“张公公,奴婢发现姜韵姐姐浑身滚烫,许是昨日受了寒,可否请示殿下,给姜韵姐姐请下太医?”
张盛脸色稍变,拧眉道:“怎么这时才来报!”
铃铛缩了缩脑袋:
“奴婢之前以为姐姐只是困了,就没敢打扰姐姐。”
张盛无语。
只是这时却不是教训她的时候,他犹豫了下,就推门进了书房。
书房中的付煜隐约听见了外间的对话,却未听清,等人进来,他掀起眼皮子,平静地问:
“谁要请太医?”
张盛堪堪垂头:“是姜韵姑娘。”
付煜脸色倏然稍沉,站起身:“怎么回事?”
“说是昨夜中受了寒。”
意识到姜韵为何受寒,付煜不着痕迹拧起眉心,他不耐烦地扫了眼张盛:
“还愣着作甚?”
张盛缩了缩头,不敢在这时惹他眼。
付煜顿了下,就起身走了出去。
这还是付煜第一次来姜韵的房间。
刚推开门,他就看见女子惨白的脸色,无力柔弱地躺在床上,似是十分难受,额间溢着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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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来晚了呀
我这两天遇到了些事情,马上又毕设的中期检查答辩,所以会忙一些
不过我没有请假,更新都是照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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