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子德顺声看去,手里的橡胶棍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颍州治安署署长王德力快步走了进来。
见陈昊天歪倒在椅子上,他恨不得把钱子德撕成碎片。
前几天因为菲比酒吧那点小事,他被省治安厅领导骂得狗血喷头。
为此治安署和质量检测署联合行动,把酒吧一条街查了个底朝天。
哪想那边的工作还没结束,天龙九组二组组长张予铭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显然,这次事件比菲比酒吧性质更恶劣,影响更严重。
治安署第二分署署长钱子德,竟在审讯室对陈昊天公报私仇。
如果不妥善处理,别说王德力要撤职,治安厅的领导也吃不了兜着走。
钱子德稳稳心神,颤声问道:“王署长,您,您怎么来了?”
王德力气得脸色惨白,指着歪倒在椅子上的陈昊天。
“人都晕了你还要打,我若不来,你是不是要把他活活打死?”
钱子德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想到陈昊天的种种表现,气得声音都在哆嗦
“王署长,我没动手,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是自己晕……”
啪!
王德力甩给钱子德一记重重的耳光,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你没动手人家就晕?你忽悠鬼呢!”
钱子德捂着脸,恨不得一脚踹倒陈昊天脸上。
橡胶棍刚举起就晕,这小子摆明是装的。
问题是,大街上碰瓷的常有,审讯室碰瓷的稀罕,谁信?
关键时刻,钱发达推着轮椅凑过来帮腔。
“王署长,我眼睁睁看着呢,钱署长真没动手,陈昊天在碰瓷!”
王德力冷冷看着钱发达,寒声问道:“你是治安署职员吗?”
钱发达赶紧摇头。
“我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出现在审讯室?你又怎么眼睁睁看着?”
这话精准击中了钱发达的七寸。
他好像霜打的茄子,立马蔫了。
王德力攥住钱子德的领口,咬牙切齿的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你堂哥,明目张胆公报私仇啊,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滚蛋!”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第二分署署长,等候处理!”
王德力卸下钱子德的配枪,朝桌子上重重一拍。
“这要是战时,我要你的脑袋!”
钱子德看着桌子上的配枪,牙关一咬,也豁出去了。
“王署长,你撤我的职我认,可不打死陈昊天,我咽不下这口气!”
“这个混蛋不仅骗了我堂哥五百万,还把他命根子忽悠没了。”
王德力身子微微一顿:“你说什么?”
钱发达又推着轮椅凑了过来,声泪俱下的把前两天的事掐头去尾叙述一遍。
王德力满脸的黑线。
花五百多万切了自己的命根子......
这事怎么看都很玄幻,可它就是发生了!
钱子德陈王德力发愣的当口,已经捡起地上的橡胶棍。
眼看他要冲上去打人,王德力拔出配枪抵住钱子德的脑袋。
“把棍子放下,不然,我一枪崩了你!”
钱子德眼眶全是血丝,气得眼泪都下来了。
“王署长,换成你,能咽下这口气吗?”
“咽不下也要咽!”王德力沉着脸,一字一句的道,“你想死,别连累治安署!”
钱子德身子微微一颤,很是狐疑的看着王德力。
“王署长,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牵扯到治安署了?”
“前几天菲比酒吧的事忘了吗?”王德力凑到钱子德身前,小声说道,“要不是天龙九组二组组长张予铭给我电话,我怎么会匆匆忙忙赶来这里。”
钱子德手里的橡胶棍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他扭头看着陈昊天,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王,王署长,您的意思是说,陈,陈昊天是天龙九组的队员?”
王德力收起配枪,冷冷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钱发达。
“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只知道天龙九组不会轻易对人动手,一旦动手,就是罪有应得!”
钱发达立马打了个激灵,一股寒气顺着脚底板直窜心窝。
在华夏管理体系中,天龙九组的队员比治安署署长还高半级。
更可怕的是,作为最高情报机关,只要陈昊天想查,没有整不出来的东西。
就自己干得那些事,能把牢底坐穿啊!
完了,彻底完了。
钱子德终于从极度震惊中缓了过来,带着哭腔辩解。
“王署长,我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动手了肯定承认,他真是自己晕的啊!”
这一刻,钱子德真怂了。
天龙九组一名特工要搞掉钱家,分分钟的事。
他可以不做署长,却不能不顾钱家的死活。
王德力狠狠瞪了眼钱子德,快步到了陈昊天身前。
“陈先生,您别吓我啊,您醒醒,快醒醒。”
陈昊天捂着胸口,很是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你是?”
王德力赶紧昂首挺胸,给陈昊天敬了个礼。
“颍州治安署署长王德力,向陈长官报道!”
陈昊天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都是自己人,无须多礼。”
王德力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了下来。
陈昊天能说这话,说明没有怪罪颍州治安署的意思。
他扶着陈昊天在椅子上坐好,脸上写满了愧疚。
“陈长官,王德力御下不力,让陈先生受惊了。”
“我刚才已经撤了钱子德的职,马上移送纪律部门法办。”
陈昊天瞟了眼战战兢兢的钱子德,再次摆了摆手。
“把钱子德交给纪律部门法办就小题大做了,钱子德行为的性质没那么严重。”
“刚才我向他们表明了身份,他们还是叫嚣着要打死我,这是打天龙九组的脸啊!”
“所以这是钱家和天龙九组之间的矛盾,还是我们私下处理吧。”
王德力嘴角一阵急抽。
你还不如把钱子德交给纪律部门呢,至少钱子德还能留条命。
钱子德都吓哭了。
真私下处理,钱家就没了。
于是他赶紧跑到陈昊天面前,正要开口哀求,陈昊天立马向后挪了下身子。
“钱子德,刚才我都被一棍打晕了,现在王署长在这里,你难道还想动手!”
王德力听闻此言,一脚把钱子德踹倒在地。
“混蛋!你刚才不是说没打人吗?”
钱子德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监控让他关了,除了钱发达,谁能证明他没动手?
更让他有口难辩的是,橡胶棍这玩意儿验不出来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