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女生 完本 排行 书单 专题 原创专区
汀兰水榭 > 灵异 > 不良引 > 第三十六章 良医则相

不良引 第三十六章 良医则相

作者:君不贱 分类:灵异 更新时间:2021-12-31 17:34:23

风雪渐停,月色青华。

颠簸的马车上,羽生白哉拉紧幕帘,生怕有一丝月光照射进来,聂牧谣像被勾走了魂魄,神色呆滞,目光浑浊空洞,身旁的顾洛雪紧紧抱住她,担心她会在下一刻变成心智全无的吸血妖物。

羽生白哉以策万全也坐到聂牧谣身边:“方才柳长清提及薛修缘时,你为何反应如此之大?”

“我听闻过此人,但没亲眼见过,据说薛修缘游离四方行医,行踪飘忽不定,可遇而不可求。”顾洛雪惴惴不安说道,“而且此人叛道离经,行事乖张,性情捉摸不透,救人治病全在他一念之间。”

秦无衣一边抚摸绿豆一边回想柳长清那番匪夷所思的言谈,听到顾洛雪说到薛修缘,皱眉询问:“天下名医按第次,前三甲我都认识,再加上宫中御医,以及名满天下的回春圣手中都无薛修缘名号,柳长清怎会极力推荐一位默默无名之辈,而且还对此人极其推崇?”

顾洛雪答道:“论医术,薛修缘独步天下,论名望,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论品性,此人嗜医如命堪称医狂,却又恣意妄为,反复无常。”

秦无衣和羽生白哉一愣:“万人之上?有此等权势只有当朝宰相,薛修缘只是悬壶救世的游医,怎会有如此权势?”

“此事与高祖李渊有关,大业十三年,高祖太原起兵反隋,攻入长安时遇袭中箭,因箭头抹毒伤及脏腑,毒结血凝,热厥亡神,高祖命悬一线,随军医官束手无策,高祖便张贴榜文,征召天下名医救治,许诺谁能妙手回春,以良田千顷,金帛百车相赐。”顾洛雪一脸沉静说道,“一时间,汇聚长安的名医如过江之鲫,为名扬天下各施医术诊救高祖,半月后,高祖箭伤非但没有好转反而病情日益恶化。”

秦无衣若有所思:“高祖负伤一事坊间也有传闻,据说是高祖吉人自有天相,箭伤后来不治而愈。”

“病入膏肓的顽疾又岂会不治而愈,那不过是混淆视听的杜撰罢了,让百姓认为高祖是真龙天子,以此让天下归心。”顾洛雪摇头。

羽生白哉问道:“那是谁治好高祖?”

“药石难治之际,有人深夜入军中大帐,留下一副药后悄然而去,医官查验药方,见所开药材平淡无奇,以为是滥竽充数之辈,岂料高祖服用之后竟药到病除,三日不到已恢复如初。”顾洛雪继续往下说道,“高祖惊叹天下还有如此圣手,可惜那人未留下名字,随即派人寻找想谢救命之恩。”

秦无衣听到这里已猜到一二:“薛修缘。”

“对,这位医师正是薛修缘。”顾洛雪点点头娓娓道来,“薛修缘被带回面圣,高祖大喜要兑现赏赐,薛修缘一身傲骨,拒收良田财帛,明言他救高祖并非贪图富贵,天下纷争,群雄割据,纵观时局能一匡天下者非高祖莫属,倘若高祖亡故,世间难得太平,他救高祖亦是救天下苍生。”

羽生白哉听闻面起敬色:“薛修缘术精岐黄实乃神人,医者仁心愿苍生无恙,德品高洁令人钦佩。”

“如此杏林圣手当名垂万古,可薛修缘却籍籍无名。”秦无衣在一旁蹙眉问道,“后来呢?”

“高祖怕失信于天下执意要赏赐,薛修缘难逆圣命,向高祖要了三样东西。”顾洛雪竖起三根指头,“第一样是请高祖对他治病一事避而不谈,第二样,让高祖赐他狱中犯有十恶之罪的死囚为奴。”

“第三样呢?”羽生白哉问。

“城外翠华山北麓圈地一处,派兵驻守,三年之内所圈田亩为禁地,任何人不得进出。”

“圈地?”羽生白哉越听越茫然,“薛修缘想干嘛?”

“不知道。”顾洛雪摇头说道,“据说三年后,薛修缘一把火烧了圈地,连同一起被付之一炬的还有发配予他的死奴,从那之后,圈地之内寸草不生,鸟兽尽绝。”

“良田金帛不要,只要死囚为奴……”秦无衣一边抚摸绿豆一边自言自语,“这个薛修缘果然耐人寻味,难以捉摸。”

羽生白哉说道:“薛修缘医治高祖是开唐初年的事,他活到现在已有百岁,既是传言未必能全当真,也有可能是人云亦云,添油加醋杜撰出来的。”

顾洛雪神色肯定:“关于薛修缘的传言未必是空穴来风,我亲眼目睹过。”

羽生白哉诧异:“你不是说,不认识薛修缘吗?”

“我与他虽素未谋面,但有件事却是亲身经历。”顾洛雪从容镇定往下说,“咸亨二年,吐蕃大相钦陵率军四十万北上,先取于阗、疏勒,再挥戈东进龟兹,而后攻占焉耆以西数镇,唐疆域受损,遂遣五万精兵拒敌,战况初期,唐军主力轻装奔袭,两军于河口遭遇,吐蕃军猝不及防大败而逃,唐军乘胜进占乌海城。”

“你说的是大非川之战。”秦无衣疑惑不解问道,“此战与薛修缘有什么关系?”

“唐军进驻乌海城后,发现城中疾疫蔓延,十室九死,死者相枕连途,生者号啼盈市,军中将士也相继患染,时疫罕见,随军医官诊治无效,不到七日军中减员过半,战力尽失,好在吐蕃大军同样也患染疫症,两军对持都无力再战。”顾洛雪面色黯然说道,“唐军以乌海城据守,城内遍地浮尸暴骨惨不忍睹,形同人间地狱,到第十日,竟然有人执意要入死城,说能治疗疾疫。”

羽生白哉试探着问道:“薛修缘。”

“来人正是薛修缘。”顾洛雪点头,继续往下说,“他进城后立刻查验病患,很快说出病灶乃水源受污,以至秽邪弥漫,三阳俱受邪,表气微虚,里气不守,并开出药方救治,不久后疫症便得到控制,军中将士也相继治愈。”

“不对啊。”秦无衣皱眉沉吟道,“按照当时局势,唐军痊愈而吐蕃军还被疫症所伤,倘若唐军乘势进攻,必能势如破竹直捣黄龙,可,可大非川之战的结果是唐军大败,伤亡殆尽。”

顾洛雪叹息一声:“成也薛修缘,败也薛修缘。”

羽生白哉迷惑不解:“此话怎讲?”

“薛修缘的确治好了城中百姓和唐军,但谁没想到,病情缓解后他便出城,前往吐蕃军中……”

“他,他也治好了敌军?!”秦无衣霍然一惊。

“薛修缘就是这样的人,他的眼里没有敌我,也没有对错,华夷愚智,普同一等,他在意的只有病疾,以治疗天下疾症为痴。”顾洛雪声音低沉,“两军虽都大病痊愈,但吐蕃以四十万兵力之众大破唐军。”

“大非川之战是开唐以来唐军最大的一次兵败,迫使大唐撤销四镇建制,吐蕃凭此战一跃成为与大唐分庭抗礼的强国。”羽生白哉也不免深吸一口气,“真没想到,左右此役成败的竟然是薛修缘,他的无心之举竟然改变了大唐疆域和时局。”

顾洛雪:“薛修缘助纣为虐,治愈敌军形同叛国,大非川战败后,薛修缘被唐军押护京城问罪,按唐律,通敌叛国者,轻刀脔割凌迟处死。”

秦无衣越听越好奇:“此人千夫所指,罪不可赦,可薛修缘还活着,谁能救的了他?”

“先帝。”顾洛雪脱口而出。

羽生白哉大为疑惑:“先帝干嘛要赦免叛国罪人?”

“先帝一直听闻薛修缘医术非凡,登峰造极,高祖若不是得到薛修缘妙手回春也没后面大唐立国,薛修缘对李唐社稷有恩,功过相抵便赦免了薛修缘,加之先帝体弱,终日病疾缠身,宫中御医皆难以根除顽疾,先帝请他诊脉,薛修缘名不虚传,药到病除令先帝龙颜大悦。”

“后来呢?”羽生白哉追问。

顾洛雪表情专注说道:“先帝下旨,称薛修缘厚德济世,康乐于民,医术精湛造福桑梓,欲封爵加官,赐御医首辅一职,此职自高祖起就悬空,得此官职便是天下众医之首,名满天下,地位何其尊崇,世间医师穷尽一生,趋之若鹜皆以能冠此位为荣。”

秦无衣:“薛修缘若受此职,现在应该名扬天下,家喻户晓才对,这么说来,他没有接受?”

“先帝金口玉言,敢抗旨不尊者恐怕也只有薛修缘,他固辞不受,在先帝面前直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他一生所学医术应福泽万民而不是留在宫中为帝皇一人治病。”

秦无衣淡淡一笑:“薛修缘视医如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医治敌军,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心研医世间奇难杂症,又岂会甘心留在宫中浪费时间,不过此人倒是巧舌如簧,一番说辞能让先帝都无从坚持。”

“秦大哥说的是,先帝无奈只能放薛修缘出宫,自此,我再没听过此人传闻。”顾洛雪心绪不宁说道,“薛修缘医术独步天下,牧谣姐所中妖毒若由他来相治,自然是幸事一件,只是此人被称为医痴,好恶异于常人,行事正邪难辨,让他医治牧谣姐,总让我感觉惴惴不安。”

“不对啊。”羽生白哉在一旁埋头低语。

“什么不对?”顾洛雪问。

“你家乡在雷州?”

顾洛雪点头:“是啊。”

羽生白哉心思缜密问道:“大非川之战发生在咸亨二年,你当时正值髫年之年,而雷州距乌海城数千里,按你所言,你亲生经历过大非川之战,可,可你一个七岁女童怎么会不远万里去乌海城?还有,薛修缘抗旨有损君威,即便先帝惜才网开一面,但绝不会让此事传扬出宫,你又是如何得知整件事始末?”

顾洛雪一时无语,蠕动嘴角支吾半天:“我……”

“到了。”秦无衣将绿豆揣入怀中,撩开幕帘从缝隙中看见外面民房。“洛雪先去扣门。”

等顾洛雪下了车,羽生白哉搀扶起聂牧谣,抬头看了秦无衣一眼:“洛雪知道的太多,而且都是不该她知道的事,你难道就不好奇?”

“我是挺好奇的。”秦无衣与之对视,意味深长问道,“柳长清说土蜘蛛是被东瀛神武天皇捕获后,封印在葛城山的皇室神社中,我很好奇,你影彻上的徽记为何会出现在神社里。”

羽生白哉:“我……”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或者不能说的事。”秦无衣浅笑,轻轻拍在羽生白哉肩膀上,“同乘一车就该彼此信任,肝胆相照,既是朋友,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洛雪亦如此,想来你们都是有难言之隐,我又何必强人所难。”

羽生白哉搀扶聂牧谣从马车上下来时,清冷的晨曦洒向城垣,聂牧谣从混沌中恢复了些神智,依旧蜷缩在黑色大氅里,生怕被丁点光线照射到,只是虚弱之态愈发明显,连走路的气力也没有,整个人瘫软在羽生白哉怀里。

顾洛雪在门口站了半天也没敢扣门,按照柳长清说的地址,这里该是薛家祖传医庐,可庐舍前既无匾额更无招牌,更别说是上门求医问药的患者,顾洛雪迟疑了良久才扣响房门。

应门的是一名肥硕的妇人,满脸戒备之色打量众人:“找谁?”

顾洛雪客气答道:“请问薛医师可在府上?”

妇人依着门,一脸不耐烦打量众人:“找错地方了。”

顾洛雪神色焦急说道:“我朋友身中奇毒命悬一线,还请劳烦通禀薛医师,请他施医赠药。”

妇人白了顾洛雪一眼,边说边关门:“没长耳朵啊,都说了没姓薛的人,而且这里也不是医庐。”

羽生白哉救人心切,上前一掌推开门,妇人踉踉跄跄摔在地上,秦无衣进了医庐顿时满脸疑惑,悬壶济世之地该窗明几净,井井有条才对,而眼前这处房屋灰尘满地,窗户被厚厚油纸遮掩,屋内光线昏暗,传来阵阵霉臭的味道,怎么看都像一间荒废多年的房子。

屋中支有一口锅,旁边蹲着的壮汉正在劈柴添火,柴火噼啪作响,锅中不知在熬制何物,味道刺鼻难闻,墙角杂乱无章堆砌着叠叠潮湿的草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弥漫整个房间。

壮汉见妇人倒地,火冒三丈提起柴刀冲到站在最前面的秦无衣面前,凶神恶煞大喊:“你们都是什么人,跑到我家里作甚?”

秦无衣都没正眼看他,环视房屋一圈,靠北面的墙体斑驳,依墙而立的是一排竖柜,被分隔成横竖均等的抽匣,乍一看犹如纵横交错的棋盘,每个抽匣上都刻有小字,只是年代久远很多字形已模糊不清,秦无衣辨认出其中几个。

火炭母、墓头回、连翘、佩兰、威灵仙……

秦无衣很快明白这是用来装草药的匣柜,至少这里曾经的确是医庐,刚想到这里,被壮汉扶起来的妇人破口大骂。

“说来找什么姓薛的医师,我说没这个人,他就推我。”妇人抓住羽生白哉衣襟发泼,“走,跟我见官去。”

羽生白哉懒得理会,与秦无衣对视,神色颇为失望焦急:“是柳长清说错了地址还是我们找错了地方?”

秦无衣默认摇头,这里很久以前应该是医庐,不过已经荒芜太久,但面前悍妇与壮汉绝不会是薛修缘。

顾洛雪视线落在壮汉手里的柴火上,表情有些诧异:“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壮汉低头一看,露出鄙夷之色:“没见过木头吗?”

秦无衣也循声望去,壮汉手里柴火有一指厚,表面平滑可见朱漆底色,外侧有边框,雕饰花卉祥云图案,木板上刻有一个笔酣墨饱的“相”字,不像是寻常木材。

顾洛雪似乎想到什么:“其他的木板呢?”

壮汉指了指熊熊燃烧的柴火,满不在乎说道:“烧了。”

顾洛雪大惊,连忙从火堆里抽出一块烧焦的木板,制式和周边雕饰与壮汉手中木料相同,残缺的板面上刻有一个“则”字。

“没错,就是这里!”顾洛雪掷地有声,“此处正是薛家医庐。”

羽生白哉重燃希望:“你确定?”

顾洛雪点点头,指着木板:“这是一块匾额!”

秦无衣恍然大悟,但还是不明顾洛雪为何如此肯定,“这块匾额与薛修缘有关?”

顾洛雪满脸惋惜之色:“先帝欲赐薛修缘太医首辅,想要将其留在宫中,薛修缘辞官不受,先帝便亲笔赐匾。”

羽生白哉问道:“一个则字,一个相字,先帝到底亲笔书写了什么?”

顾洛雪脱口而出:“医良则相。”

秦无衣一听,再次看向顾洛雪手中残缺不全的匾额,神色惊讶无比。

羽生白哉疑惑不解:“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秦无衣淡淡说道:“良相治国平天下,救民于水火,良医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相医并论,可见先帝对薛修缘评价之高。

试问天下谁得到如此无上殊荣,都会将匾额高悬于门庭,彰显后世,恐怕也只有薛修缘不屑一顾,将其丢置一旁任由蒙尘,御笔匾额最后竟被当成柴火烧掉。

顾洛雪一脸正色,亮出大理寺腰牌,持刀的壮汉与叫嚣不止的妇人顿时脸色大变,怯生生埋头不敢出声。

“你们损毁先帝御笔真迹,可知是死罪!”

夫妇二人一听,吓的六神无主,扑通一声齐齐跪在地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以为是废弃的木材。”

“此宅乃是薛家祖传医庐,你二人并非薛家人,为何冒充主人?”顾洛雪沉声询问,“难不成是你们谋财害命,鹊巢鸠占?”

妇人连忙摆手:“官差明鉴,我们夫妇只是受人之托在这里打理照料。”

“受何人之托?”顾洛雪冷声问道。

壮汉丢掉手里柴刀,惊慌失措说道:“一月前有个老头找到我们夫妇,让我们到这里负责烘焙草叶,熬制膏药,临走前支付了一半工钱,另一半要等到送膏药的时候再给,还专门叮嘱屋内草叶不可见光,那老头出手阔绰,却没留下姓名,兴许各位官爷要找的是他。”

顾洛雪:“你怎么知道我们找到就是那个老头?”

“里屋内堆有很多杂物,草民清理时看见有牌位,上面的名字都姓薛,所以草民猜测,老头也该姓薛。”

“既然知道,为何刚才故作不知?”

妇人诚惶诚恐答道:“雇佣我们夫妇的老头举止怪异,再三叮嘱若有人前来寻问,一概否认不知,我推测老头应该身有官非,所以不想惹祸上身。”

羽生白哉追问:“老头现在身在何处?”

妇人战战兢兢答道:“去终南山采药。”

“可有说何时归还?”顾洛雪心急如焚。

壮汉摇摇头。

“送膏药时再给另一半工钱。”秦无衣冷声问道,“这么说,你们知道老头在终南山什么地方?”

妇人与壮汉对视,欲言又止,分明是有所隐瞒。

秦无衣双目如刀,刚上前迈出一步就被顾洛雪挡住,她知道秦无衣的手段,就连戍边番在他手中都得吐露实情,何况是两名市井夫妇。

听这对夫妇言谈,提及的老头很有可能就是薛修缘,他的下落关系到聂牧谣的安危,只要能让他们开口,秦无衣绝对不会在乎这个屋里多两具死尸,只是顾洛雪见夫妇之前虽然蛮横,但穿着简朴想必也是穷苦人家,并非是大奸大恶之辈。

顾洛雪收起腰牌,声音也随之缓和:“我朋友身患重疾,需求薛医师医治。”

壮汉迟疑良久,叹息一声:“我夫妇二人家徒四壁,家中还有嗷嗷待哺孩儿,在此日以继夜劳作就为赚取钱财养家糊口,老头临走前说过,若有人上门探访一律回绝,更不能将他下落告之他人,否则他不会支付另一半工钱。”

顾洛雪将心比心也不为难二人,从身上掏出钱袋递给妇人:“这些钱财足够两位贴补家用,算我替薛医师先行支付劳酬,还恳求二位有好生之德,告之薛医师下落。”

顾洛雪将钱袋塞到妇人手中,表情诚恳柔和,而另一只手却紧紧攥着秦无衣衣角,生怕他再上前一步。

妇人犹豫半天,终于开了口:“终南山的南梁梁脊有重阳观,道观后山溪谷有间茅屋,老头就住在那里。”

获悉薛修缘下落后,众人打算立刻动身启程,从医庐出来,聂牧谣气息微弱,此去终南山路程不近,而且地形险阻,道路崎岖,羽生白哉担心聂牧谣再经受不起舟车劳顿。

羽生白哉将聂牧谣送到顾洛雪手中:“你们送牧谣回去修养,我快马先行赶往终南山求薛修缘出山。”

秦无衣面色冷静说道:“薛修缘有意避世,你即便找到他也未必能求得动他。”

羽生白哉一脸决绝:“那我就把他绑回来。”

“连御笔匾额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何惧生死,你绑他回来只会适得其反,救人与否全在他一念之间,他不肯医救的人,你就是用他性命相胁也无济于事。”秦无衣撩起氅衣,看见聂牧谣面色如纸,沉着说道,“妖毒渐深,即便能请回薛修缘,一来一回怕会误了时机,她身在妖毒再发作几次恐性命堪虞,还是带上她一同前往终南山。”

顾洛雪忧心忡忡:“我怕牧谣姐坚持不到终南山。”

秦无衣主意已定,转身上马车时又说了那句晦暗难明的话:“她有九条命,用了两条,还剩七条,怎么也够撑到终南山。”

……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