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泺汐源中心地带,这里陆路四通八达,客栈里留宿的都是些外来商人,他们经常聚在一起喝酒聊天,高谈阔论各自在外的见闻。
琉璃月扶着体弱多病,看着没几天命的凌少群走进客栈时,引来了不少打量的目光。
凌少群向掌柜打听:“有没有一个叫刎颈盟的队伍在这里落脚?带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
掌柜从眼镜缝里瞄了他们一眼,然后拿出账簿翻找起来,很快得出结果:“在本店留宿的夷丹只有两人,都是少年模样,并没有见过年纪这般大的。”
凌少群又问:“那一个穿黑色战士服,手持一把蛇形剑的夷丹你有见过吗?”
“没有没有。”掌柜摇头,如果是夷丹他会记得。“你们还要上房吗?”
“不需要了,谢谢。”
凌少群有些失落,□□大大小小的客栈他问了不下二十家,还是没有刎颈盟的消息。
走出门口后,琉璃月问他:“找不到,你就打算睡大街了吗?”
脸上没有多少血色的凌少群,看着比琉璃月还要白几个色调,笑起来也有种回光返照的味道:“我可以睡大街,但不能委屈了小师傅不是,下一家再找不到就不找了,先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去。”
“......”琉璃月很少佩服人,但她现在真的很佩服凌少群。
她提醒道:“如果你只是担心晋级的话,就算没有刎颈盟,我也能带你走到圣殿。”
凌少群说:“嗯,我知道,但那不一样。”
琉璃月级别很高,可以说幻术师里没几个能当她对手的,凌少群虽然有伤在身,但只要调理好身体,一个打十个也不成问题,况且以他在雪地里十几天不吃不眠都熬不死的尿性,穿越者里估计没人能熬得过他。所以,凌少群最担心的不是以两人的实力走不完这条路,而是他怕他走完了,都见不到刎颈盟的踪影。
凌少群笑着坦言:“你追求的强大是为了自保,而我追求强大,是为了保护刎颈盟。刎颈盟不仅仅是个队伍,里面每一个人都是我的手足兄弟,他们是我招进队里的,我对他们有责任。在我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我要将他们一个个安全地送回去。”
琉璃月看着凌少群的眼睛,将他眼里的坚定悟了个彻底。一向我行我素的她,突然生出一丝羡慕,如果哪天她死了,有人会为她伤心难过,好像也挺值的。
......
夏天,对腓腓兽而言,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因为他不光有一身肥肉,肥肉上还要挂一身油腻的汗水。
马贾的生意分布□□城,照道理来说没有一个地方是他们不知道的,但无论腓腓兽向哪个分行的人打探,都没有昭阳门的消息。
为了尽早打听到昭阳门的下落,他每天跟着马贾跑南走北,早晚不见人。
腓腓兽很忙碌的时候,蓬夕楼也上演了有趣的一幕。
南霜穆刚踏入屋内,就听到来自七角鸟灵魂深处的尖叫。是的,由于小七会说话,因此不是鸟啼,是尖叫!
“救命!救鸟!”
那只高傲得如同女王的七角鸟,此刻被丢在一堆沾满泥浆的海鲜当中,惊恐地看着从四面八方伸过来的还跳动着的鱼,活像一个被猥琐男围观的无辜少女。
关东炊手里握着一条小黄鱼,阴森森地走到小七面前:“小七,你一定知道什么办法能让蓝楹精灵消失,你告诉我,我今晚做红烧小黄鱼给你吃好不好,嗑嗑嗑。”
另一边蒋羽潼像拿着话筒一样,把青仓鱼怼到七角鸟脸上:“关东你的问题太无趣了,小七还是告诉我,怎样才能成为超凡实境第一战士吧。”
“住手!”靖瑶郡主一把抱过七角鸟,轻拍着它颤抖的背。“你们别把小七吓坏了。”
被温柔拥抱的七角鸟仿佛看到靖瑶郡主头上圣洁的光环,它讨好似地蹭进靖瑶郡主怀里,感激涕流。
“小七,我的问题最简单,我就□哪家店的水粉不伤皮肤。”说完靖瑶郡主从身后掏出一条银雪鱼。
表情瞬间凝固,七角鸟震惊地张开口,连叫都忘了。
“啧,看你们的问的都什么问题。”青翎居然也加入了喂鱼环节,不过他拿的鱼不是鱼,是一只章鱼。“小七,我知道你不能回答招阳门在哪,但至少给个线索吧,你看我给你准备的这只八爪鱼,多新鲜,还会爬呢。”
那条拼命挣扎的八爪鱼被甩到七角鸟头上,也许是死不甘心,竟沿着它的头爬了起来。小七瞬间奔溃,扑着翅膀脱离魔爪,可是那只八爪鱼太粘人了,它根本摆脱不了。
就这样,可怜的小七被几个魔鬼轮番抢夺,折腾得死去活来,最让它气绝的是,那只大凤鸟居然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咯咯咯。
“果儿。”站在门口石化了很长时间的南霜穆,终于缓过来,对它说:“你收着点。”
没精打采了很长时间的果儿,见到七角鸟狼狈如鸡的境遇,居然活跃了回来,也不知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
“你们在干什么?”南霜穆走过去的时候,觉得小七都快要哭了。
“不是说一条鱼一个问题吗,我们准备的鱼肯定够。”关东信心满满地说。
“品种也很多。”靖瑶郡主补充。
“小七要是不喜欢,明天我去捞根海参给它。”蒋羽潼接着补充。
南霜穆呵呵,她很想问,外面那条河是不是连祖坟都被你们刨光了,才刨回来这一屋子的海鲜。
“它吃不了那么多。”南霜穆语气略带严肃地说。
靖瑶郡主紧张了起来:“为什么?”会生病?会拉肚子?还是泄露太多会遭遇天谴?
南霜穆:“因为浪费鱼。”
小七:“......”是这个原因吗!
“好了,小七要休息,不能陪你们玩抢答游戏了,都跪安吧。”南霜穆把七角鸟抱走的同时,又吩咐道:“记得把这里清扫干净。”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地上堆得城堡一样高的海鲜,都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青翎嗅着满屋子腥臭味,嫌弃地皱起了眉,仿佛刚刚参与问话的不是他本人。
关东炊问:“怎么办?”
蒋羽潼:“还能怎么办,动手呗。”
于是,这个下午,蓬夕楼外的河边,出现了有人往河里扔鱼的诡异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