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府的树枝上,伏着一排乌鸦,嘎嘎叫个不停,有侍卫怕饶了九王爷的休息,攒动着下人们一起驱赶,便是连着石子都上了,乌鸦依旧在上空徘徊。
后有侍卫长弓取来,对准天空,那群乌鸦才飞离九王府。
而身居在主院的九王爷却始终未曾露面,那么大的声音他本应该听见的。
“本王养的乌鸦差点便让他们射死了。”长孙烈轻笑道,本是一些传递消息的乌鸦,旁人用信鸽,他则是训练乌鸦。
这东西,世人皆以为是晦气之物,不愿碰触。
然而,在他眼中,也是个有用之物。
“你前去瞧瞧,示意即可。”
“是。”暗一退出主院,乌云黑压压翻滚而来,天空顷刻间落了黑幕,长孙烈依旧是仰坐在那处,头瞧着上空,略有沉思。
“无辜的人总是惹上不该有的麻烦。”
是夜,凤惜霜被重新抬回凤府,凤府上下皆是恭候的状态。
那凤无双差一点就要前去宫中寻人了,他怕上一次皇后做的举止再一次发生,惜霜就这一个,禁不起三番五次的折腾。
凤无双心疼地瞧着女儿,凤夫人则是端上银耳莲子羹,亲自为凤惜霜服下。
皇上那般老奸巨猾之人,又怎会不派太医替她检查病情,幸而得她先见之谋,她这病,在太医眼里,需要休养好些日子,然她自己,一副药即可。
“太医院给的药方子加重了剂量,病情只会恶化,他们真当我是无知,看不出来。”凤惜霜讽刺道。
她心知,那是长孙无忧的意思,皇帝也未曾阻拦,长孙无忧心系上官鸿,因而对她记恨的很,巴不得她直接病死了为好。
不过她福大命大的,即便是重病缠身,她也有的办法医治,只能说是老天爷垂怜,次次命不该绝。
旁人瞧着气着了,那也是旁人的事情,同她无关。
她深夜里,把玩着那把匕首,制作假死药丸的配方她已经写好,后又在其中加了几味药,改变了药性。
以免四皇子府人察觉,她是派了不同的人分批次取得药,亲自试炼。
人同动物的药量大有不同,根据空间里的内容描述,她拿老鼠做实验,经历了两次失败之后,终是成功了。
这期间,旁人只以为是她重病了,未曾出门。
慕容府上,用膳之际,慕容复特意提及九王爷一事。
“可是同九王爷闹了别扭?”
“爹,女儿的请柬送出去了几封,都未曾收到回信。”在慕容雪看来,长孙烈心高气傲的很,不同于寻常男子。
所以她被拒绝,亦是情有可原,爹爹两朝元老的身份,也比不得王爷之位。
慕容复思量再三,再次开口:“若是九王爷对你无心,就此作罢吧。”
九王爷此人,心思深沉,是个难以揣测之人,同他靠近的越深,越容易泥足深陷。
先前,九王爷应了慕容雪一次约,慕容复以为,九王爷对自家小女有意思,如今看来,怕是个幌子。
皇后那边,慕容复也只能如实交差,他这个自小养在深闺中的女儿,即便是有着倾世之颜,无双的才华,也难得九王爷宠爱。
“爹爹,还未到时候,你怎知女儿不行?”慕容雪怕爹爹给她选定了他家的亲事,她深爱着九王爷,又怎能嫁于他人。
若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九王爷,她倒是可以择一家世,人品,样貌皆是上称之人。
可那年见了九王爷一眼,才知何为惊为天人,自此以后,他人便再难入了她的眼。
她慕容雪岂是那么容易就放弃之人,这才刚开始,未到最后,谁也难辨结局。
慕容雪忧心于凤惜霜的事情,却未曾同任何人说及,只因着她心中的那份不确定。
她此前曾派人打听过,凤惜霜同着西元国的太子与公主走得较近。
前几日里,宫中还出了件小事,便是凤惜霜拖着带病的身子去了皇宫,具体因为何事,尚未可知。
而她却能够从中猜测,此事同着那位娇纵的公主有关系。
慕容雪倒是希望,那凤惜霜能嫁给西元国太子,她自此便再无顾虑。
如今,们入的九王爷眼之人,似乎只有凤惜霜了。
那个女人,慕容雪断然不会松懈。
凤惜霜自知,她早已经成为众人眼中钉,肉中刺,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
她明面上却依旧我行我素,平日里带着面纱出门,游走于西塘街,似乎也只是为了散心。
长孙迟的人一直盯着凤惜霜,凤惜霜有所察觉,却不戳破,而是任由着对方跟踪。
同九王爷说及此事的时候,只觉得好笑,被察觉了一次,又怎会再任由着他人抓把柄,长孙迟未免有些“天真”了。
“凤嫣然借长孙无忧的手对付我,这招实在是不高明。”那凤嫣然还有几分脑子,可长孙无忧,除了蛮横,公主架子,似乎也不剩什么了。
她那点小伎俩在凤惜霜眼中,当真算不得什么,凤惜霜也未曾将着那些伎俩当做一回事儿。
只草草应付着,便是前两日,她假意生病。
上官鸿因那事不好前来见她,但还是派人送了补品过来,上官燕儿亦然。
长孙无忧听闻此事,在宫中大闹了一场,本意是羞辱凤惜霜,不曾想搬起石头反而砸了自己的脚。
凤惜霜始终将着上官鸿当做朋友来对待,对于上官鸿的这份情意,她便是连长孙烈也未曾说及。
长孙烈是知晓西元国太子对凤惜霜的心意,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他虽吃醋,尤其是他们二人的称呼,很是亲昵,他初次听闻,心中萌生了不快。
如今,反而释然了,凤惜霜若真的对那西元国太子有情,又怎会同意嫁给他。
也或者是,这其中有别的隐情,长孙烈此事却不愿意深思,只随着心意趋向于前者。
“本王这侄女,确实有些笨。”
长孙烈一语,凤惜霜明显一愣,而后不自觉笑道:“在你眼里,她估计还是个奶娃娃。”
算的年纪,长孙烈大了她一轮还多,而长孙无忧还未至及笄之年,确实如此。
“她心气高,被皇兄惯坏了。”难得从长孙烈口中听的诸如此类的字眼,凤惜霜莫名觉得悲伤。
被自己的亲兄弟下毒,该是多么悲伤的一件事情,但又想想自己,何尝不是呢……
这么想来,她二人反而有些同病相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