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江川便是南都,天元南都市里繁华,有一处桂花林子,正直这个季节盛开,不妨去一探究竟。”
凤惜霜想起了她母亲做的桂花糕,那南都的桂花林远近闻名,不少江南一带盛产的桂花酒皆是商人们前往南都采摘的桂花做成的桂花酒,芳香扑鼻,回味无穷。
她前世还未出嫁的那一年,无意间品尝过一次,此后便是恋恋不忘。
她年纪尚小,爹爹不喜她吃酒,她便带着丫鬟雀儿常常偷跑出去买上一坛,搭配着几道最爱吃的小菜,放松一场。
闺阁女子,便因守着三从礼教,规规矩矩待在府上,凤惜霜自幼被礼教熏陶着,只偶有贪玩的一面。
她记得,未嫁之前,她的声名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那时候她也清楚,所谓天之骄女不过是顶着凤将军独女的身份,又因着她的行为举止一贯是京城闺秀中的表率。
她见过的男子也不过,又因着父母做媒,皇上赐婚,初次见得四皇子长孙迟便被对方那温顺如玉,风朗清秀的模样吸引住了。
那时候便芳心暗许,答应了皇上的赐婚,如今想来,左右不过是自己眼瞎,荒唐行事了。
这一世,她不再循规蹈矩,而是追随本性而定,不畏惧流言蜚语。
她想要做的,只要是她认为对的事情便无人能够阻拦。
虽一开始告诫自己心不可再动摇这一点破了戒,然而想要复仇的心始终没有废止过。
“好。”长孙烈正凝神闭目,似是在睡着。
但凤惜霜的话,他依旧是回应了。
“那出发吧。”他们换了个方向,临时改变了起初的计划。
那侍卫人群中有人面面相觑,似是诧异着凤惜霜做的决定。
然而九王爷一句命令,也没有人敢不遵从。
行驶方向改变,时间也拉长了。
桂花林外,人来人往,长孙烈将着暗左替着他准备的面具戴上,遮住了半张脸。
“王爷是担心有人恋上你吗?”他生的这副模样,也着实令人心动。
凤惜霜那口吻半开着玩笑,她心上虽没有吃醋的想法,对于长孙烈这一做法心中是带笑的。
眼前这个男人浑身写满了抗拒,周身都在表达着一句话“生人勿近”。
瞧着他那被半张脸遮住了模样,依旧掩盖不了天资尊容,气质非凡的感觉。
凤惜霜跟随在侧,长孙烈主动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凤惜霜转而看向长孙烈,有那么一刻想要抽回手,她果然还是不习惯了。
然而这个想法又很快被她撤了回去,她心中已经明了了长孙烈的意思。
果然是来了西元有几日,将着原本的目的和他们本来的身份关系给忘却了。
她主动贴的更近一些,长孙烈也没有拒绝的意思,默认了她的动作。
二人之间,贴合的跟近,长裙跟着一块摇晃着。
雀儿紧紧跟在身后,捂着嘴巴窃喜,暗左不自然地扫视了雀儿一眼,雀儿只干干瞪了他一眼。
他们家小姐同着九王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可是一直都没有看走过眼的。
待他们成亲以后,生了个奶娃娃,到时候她带着奶娃娃,大小姐同着九王爷继续彼此恩爱着。
如此良辰美景,天作之合,那样的场景雀儿越想心中越觉得高兴。
傅江随手拍了一下雀儿,雀儿才有所收敛。
“傅大哥,咱们离着他们距离稍微远一点儿。”她同着傅江低语道,声音尽量压的很低,又能够让身边的人听得见。
傅江显然是懂雀儿的意思,只无奈道:“你这小丫头,怕不是他们最大的月老。”
他们之间对话声音并不大,暗左刚巧能够听得见,而长孙烈则同着凤惜霜走在前头,与他们之间的距离稍稍远了一些。
雀儿那小心思可都写在了脸上,双目弯弯似月牙一般儿,嘴角噙着笑缓缓上扬。
凤惜霜还未曾见得雀儿的那些小心思,只同着长孙烈攀谈着:“待摘取了桂花,我亲自为你做的桂花酒,桂花糕,桂花蜜。”
她的手艺也绝非寥寥草草,只要长孙烈并不嫌弃。
凤惜霜那话都已经卡在了嗓子眼上,时不时蹦出。
长孙烈闷声答应着:“你既然有那个心思,本王也不便拒绝。”
所谓的不便拒绝大抵就是同意了,倒也并非是求之不得,只不过是凤惜霜的东西,他若是不想拒绝,便一定会收下。
这若是换做旁人的,他恐怕连着呼应都不会给的。
二人进入园林,长孙烈始终跟随在凤惜霜身后,凤惜霜带着雀儿一道采摘。
“上面占有露水的定然是最新鲜的,放在这个玻璃瓶子中最好不过。”
那玻璃瓶子如今还未盛产,只有他们这些王公贵族的子女可以用的上。
那些用作装饰的玻璃瓷器也只有皇宫中有所点缀。
凤惜霜如今却用着他们装着桂花,暗左只觉得眉宇间一直在抽搐着。
那一个玻璃瓶子要十金,比黄金还要值钱的东西,王爷特意为其寻来了三个,只为对方开心。
暗左见得主子曾经也没有这般认真过,这一次恐怕是下了血本,只一心为这个明面上未婚妻,背地里有契约的女子。
说的主子没有动心,便是他这个常年跟随在主子一侧走动于江湖中的暗卫也是不信的。
他们之间大抵是有太多贴近的地方,但主子总是不愿意多说,用沉默掩盖住那份气息。
不过暗左总能时时刻刻感受到对方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凤惜霜。
那可不单单只是做给旁人看的,真的是有太多种可能掺杂在其中。
“呆子,认真点。”另一侧,凤惜霜还在同着雀儿采摘。
凤惜霜觉得那群男子定然没有女子心细,只用了长孙烈安排过来的侍女和雀儿,一共三个人,一人一个玻璃瓶子。
大抵是一个时辰的功夫,一群人早已经等的有些困顿。
天气才微微转凉,日头正盛,略有炎热,而那一群人都在等待着凤惜霜。
“九王爷,走吧。”桂花她采摘好了,付银子的依旧是长孙烈。
凤惜霜也没有拒绝,只不过是目光偶尔落得长孙烈身上。
她身上的钱袋子至今也没有花费多少,身边的男人的侍卫就好像是行走的钱袋子一般儿。
虽说的凤惜霜并不差那点银子,但却没有拒绝对方。
“九王爷这些可够?”她回去以后还要分给很多人,可不止长孙烈一人。
长孙烈目光并未看向那玻璃瓶子中的桂花,只用目光瞧着凤惜霜,轻语道:“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