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凤惜霜也回应了他一个字,眼前的男子说话,总是像是蹦字眼一般儿。
凤惜霜也早就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他的那些言语于凤惜霜而言,已经代表了他此时的情绪。
对方没有拒绝,是答应的口吻,便已经是难得的一件事情。
她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方才那副目光,似是有些害怕长孙烈会摇头一般儿。
只是那种细微的感觉,凤惜霜一时半会儿也察觉不到。
只能在往后岁月中慢慢体会和品味,旁人说的,做的,感受的都帮不上她。
二人间行走着,再一次手牵着手,散步于桂花林中,满地桂花芬芳,树上常有桂花瓣纷纷扬扬,洒落下来。
长孙烈的目光顺着那桂花瓣看去,主动帮着凤惜霜清理了头顶上的桂花瓣,凤惜霜浑身如同电流略过一般儿,冷不防打了个机灵。
她有些懊恼地瞧着长孙烈,长孙烈却只是微微挑唇,也瞧不见对方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她的心却被那一个小小的举动有些暖化了,有些字眼虽然没有扬明,但心中却已经有一团火在冉冉上升着。
凤惜霜是慢热的女子,却早先一步喜欢上了长孙烈,只是在她的心底一直住着一个魔鬼,抵触着那些事情。
她的心也在抗拒着,她还是有些怕的。
当下有太多事情未曾处理完,他们之间也只能是合作关系。
凤惜霜有时候也会将着这两者之间不知不觉搞混乱。
她的发丝时不时飘在长孙烈的身上,像是有东西在撩拨着对方的胸口一般儿,只有两层轻纱白布作为阻隔。
“这些原本很不和谐的颜色到了九王爷身上,倒是唯美了太多。”他们随意地交谈着,凤惜霜有注意到长孙烈今日穿着的墨绿色衣裳,白色里衬。
但那脚底的大红色长靴实在是不合情合理,不衬整体。
“这双靴子是暗右买的。”提及此事,长孙烈一脸黑线。
他人虽然在西都却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身上带的那些长靴一旦脏了或者是减了颜色,他便会丢掉。
昨日夜里寻暗右去替着他挑选两双合适的靴子,那个家伙大抵是没有一丁点儿美感,在听闻他的吩咐以后便去做事,于是就有了如今的一幕。
“那另外几双呢?”凤惜霜想忍住不笑的,奈何那脸上的表情没有绷住。
长孙烈脸上的黑线越发的浓厚,凤惜霜有注意到,奈何她从来都不是自恃矜持的女子。
如今在长孙烈面前,对方的情绪不再绷着,她的情绪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墨绿色,白色。”另外两双倒不是很突兀,只是花纹和样式长孙烈并不喜欢,他满身都写着抗拒。
“王爷这副身板,这张脸面,怎样的衣裳靴子都适合。”她这可不是故意夸耀的,而是由心而发。
长孙烈缄口,不再作答。
本来到了时辰要上马车的,奈何凤惜霜临时有事,只拉着雀儿快步离开。
长孙烈并未跟上,而是安排了傅江贴身保护,他们原地待命。
“大小姐,我们出来作甚?”雀儿有些不明白,明明可以拉着九王爷再四处走走的,她并不介意同着大小姐分开太久的时辰。
“给九王爷买靴子,你觉得如何?”凤惜霜自然明白那个小丫头心中所想,为她可是操碎了心,于这类事情总是要在意一番儿的。
“甚好,甚好,我们快点去吧。”原是为了给九王爷挑选样式好看的长靴,雀儿还以为发生了何事。
只听得这一句话,雀儿便高兴的不行,脚上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
南都境外,江川一带,马车刚刚堪过长河。
“阿梁,我们能赶上吗?”慕容雪湿漉漉的头发已经干却了大半儿。
她稍稍缓和了情绪,只询问着外面驾着马车的男子。
一开始并没有回应,那个人一直沉默着,知道过了前面一个水坑,对方才回了慕容雪。
“照这个速度,只能呈平行,我们路上若是不休息,一日后便可以追到。
对方的人马总是要休息的,梁程知晓,九王爷一直都在意凤惜霜的安危和身子。
他时时刻刻都明白的道理唯有他们小姐不明白,只认了死理,一个劲地往里面钻。
他费尽全身的力气也拉不回来,倒头来都只能是徒劳无功。
即便是梁程心里想着,期盼着,然而那些事情永远也不可能化为现实。
他们大小姐就好像是入了魔怔一般儿,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慕容雪又轻咳嗽了几声,本就白皙的皮肤如今瞧着,不带有一点儿血色,只剩下惨白。
慕容雪擦拭着她嘴角的血渍,并未同梁程说。
她若是告知梁程,梁程必然又要担忧了,铁定停下马车查探她的伤势,放慢马车的速度。
这是慕容雪最不期盼见到的。
她整颗心都掉在长孙烈身上收拢不回,哪怕是阿梁觉得她这是自讨苦吃,是种病态的爱慕,她也毫不在意。
她心中期许也就只剩下那个人了,若是不对着对方抱有一丝恋眷,不努力努力,她怕是一点儿活下来的期许都不存在了。
慕容雪黯淡着目光,双手捧着那沾有血迹的帕子,呢喃道:“不要停留。”
明明可以抵达京城后再想方设法接触,她却如此等待不得。
她的每句话和每个决定都在戳着梁程的心窝子,梁程还是接受了下来。
他只是她的贴身护卫,只要不伤害到她的性命,他都会满足于她。
“阿梁,我现在是不是太恶毒了?”
想起今晨在西都,她口口喊着杀了那个人的场面,双目血红。
她如今想起来,那个时候的她还真是魔怔了。
梁程手中的动作放缓了一些,嘴角上扬道:“小姐没有错,错的是那禽兽不如的东西。”
慕容雪松了口气,她也没有杀过人,她还是那个京城才女慕容雪。
她没有瞧见梁程咬着牙齿和唇瓣心口作痛的模样,也总是记不得他为她做的那些事情。
京城西街铺子,沈家酒楼旁的川香馆今日死了人,凤旭原本是不喜凑那份热闹的。
奈何官府都来了人,且声音沸沸扬扬,酒楼里因此事生意冷冷清清的,他闲来无事才决定去瞧一瞧。
“公……凤大哥,带上我。”南衣也很有兴趣,只双目放着光。
她本就是那样洒脱的性子,走到哪里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