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双定然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两人平时在宫中也并没有起过争执,二人一文一武有交集的地方也甚少,若非慕容雪惹出来这么多事端,两府之间的关系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更何况这件事还把相府扯了进来,若是说不清楚让相府背了锅,他这才是罪过了。
“还请王爷让老臣见一见这不孝女,求您就她一条性命,老臣定当严罚。”慕容老将军拉下脸来,自知慕容雪犯下了严重的错误,不敢求长孙烈放过她。
“严罚?哼,您老的严罚怕不是要关几天禁闭这么简单吧?过几日再出来祸害我女儿?”祝无双毫不留情的呛了回去,原本二人也算同在朝**事,见面时也是客客气气的,慕容雪历代都是忠臣为皇帝所重用,他们凤府若是真去和慕容府硬碰硬说不定会伤到自己,如今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凤老息怒,小女犯下滔天大祸,我回去后定然要家法处置不再姑息。”慕容老将军解释着。
二人正说着,慕容雪便被小厮提了上来,还没见人便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慕容老将军即便听得出是自家女儿的声音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她被人拉着来到了偏殿。
“啊!放开我!我不要见人!我的脸!”慕容雪挣扎着,原本整齐的头发被她抓的乱糟糟的,若是不认识的人怎么我不会把她和京城第一才女联系起来。
“父亲!父亲!您一定要处置他们,您看我的脸!我的脸被毁了!我下辈子怎么办啊!不会再有人喜欢我了,他们眼里都只有凤惜霜那个女人!”慕容雪像是疯了一般,挣脱开小厮的束缚从地上爬了起来去拉慕容将军。
“孽障!闭嘴!”一听慕容雪还敢提凤惜霜,慕容老将军厉声呵斥着,他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去那了,怎么会变成如今这疯疯傻傻的模样。
“父亲!连你也训斥我?是他们——是他们把我弄成这样的啊父亲。”慕容雪被慕容老将军呵斥了一声,直接愣在了原地,眼泪直接从眼角流了下来。
“你还有脸提?今日你做了何事?你还敢让我给你评理?”
慕容老先生看到慕容雪这副模样,心里又气又心疼。
“够了,本王的时间可不是用来看你们父女吵架的,只需告诉本王这事如何处置。”长孙烈可没这么多耐心看着他们争执,他心里还念着厢房中的凤惜霜。
“老臣……小女做出这等让慕容府蒙羞之事,谢王爷免除小女死罪,按家法……老臣会把她送去尼姑庵,从族谱中剔除,并向外界宣称慕容府嫡女……病逝。”
慕容老将军只能狠下心来作出决定,不然九王府的处置只会比这更严重,把慕容雪的名字从族谱中剔除后,她的生死和慕容府便无半点关系。
听完父亲的话,慕容雪愣了许久,她不敢相信这是平日疼爱她的父亲做出的决定,此时才哭着跟他求饶着:“父亲!我不要,我不要去尼姑庵,我不要去那种地方,您平时不是最疼爱我的吗?您怎么可能会送我去那种地方?况且,况且凤惜霜只是一个府中小姐罢了,我并未把她怎么样,您这样做对我太不公平了。”
“笑话,满京城都知道霜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即便是宫中贵妃都将她当九王妃对待,你怎么有胆子动我的人?”长孙烈冷笑一声,全京城对凤惜霜都以王妃的礼仪,也只有她这么不把凤惜霜放在眼里。
“王爷息怒,小女疯傻,说出的话您切莫当真。”慕容老将军听了慕容雪的话险些腿软跪下,长孙烈的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她还这般不知死活的挑衅。
“父亲!”慕容雪心里不平衡,看了慕容将军一眼后又抬头望向长孙烈,不死心的纠缠着:“九王爷,如今我也已经这样要被发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凤惜霜了?凭什么你眼里只有她?凭身世凭才情,她哪里比得上我?就凭她会一些破医术?”
慕容雪已然破罐子破摔,父亲这样绝情,做出的决定想来也不会更改,她即便是被发配前也要知道个缘由。
“你?你还不配跟她比。”长孙烈冷笑一声,声音冷清极了,一双黑眸里满是不屑,若不是慕容雪三番两次对凤惜霜出手,他这辈子可能也注意不到京城中还有这号人物。
“慕容将军,希望您说到做到,早日处理好,不然我不介意替你处理掉她。”长孙烈转而看向慕容老将军,语气淡淡的,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长孙烈未把全部的信任交给慕容府,派去了身旁的暗卫暗中盯着此事的处理,若非亲自见到慕容府的人把她送入尼姑庵他是不会信的。
慕容雪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如今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却抵不上凤惜霜这三个字,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才得知自己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在走之前,我要见凤惜霜。”慕容雪红肿着眼睛请求着,见长孙烈皱眉,她又补充道:“我不会在这里对她动手,我还没有笨到这般地步,我有话想对她说。”
慕容雪表现的异常平静,和刚刚又哭又闹疯疯傻傻的样子仿佛是两个人。
愿不愿意见慕容雪取决于凤惜霜的意愿,若她愿意,在这偌大的九王府长孙烈自然是会护她周全,还没人可以在他的地盘上动手动脚的,只是若她不愿,他当即便可以把慕容雪从府中丢出去。
慕容雪走到如今这般田地,凤惜霜倒不是可怜她,毕竟一步一步都是她自己走来的,在此之前她还能怜悯她,为了一个心里没自己的男人把自己弄成这般扭曲狰狞的模样,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慕容雪亦是如此。
若非宿命如此,她们二人或许还能成为不错的朋友,凤惜霜终究还是点头了,换了一身干净些的衣服被婢女服侍着来了侧殿,轻轻坐在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