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几个时辰，二人之间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慕容雪衣衫破旧，脸上的伤痕没有来得及处理，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样子，几个时辰之前她还是得意扬扬的府中嫡女，如今就要被剔除族谱了。
凤惜霜微微勾唇，还真是有够讽刺的。
“看见我这个样子，可笑吗？都是拜你所赐，如果没有你，我依旧是那个尊贵的名满京城的才女，就在我就要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时，你突然出现了，把我弄成如今这般模样，你心底应该是很痛快的吧？”慕容雪轻哼了一声，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和命运争斗的心思了。
慕容雪始终不愿把错误归结在自己身上，即便要取人性命的是她，即便她已经被心中的名叫嫉妒的巨兽困住。
凤惜霜微微蹙眉，一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又勾起了唇角，她只笑她事到如今竟还不知悔改。
“不管你府中是如何处置你，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慕容雪，你真是蠢透了，又蠢又坏还不自知。”凤惜霜有一瞬间的怜悯，怜悯慕容府费尽心血从小培养出来的嫡长女就这样把自己糟蹋到了这般田地。
刚刚见她乱糟糟的样子，凤惜霜还微微一怔，她脸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深的多，想来是长孙烈的手笔，他向来不是会白白咽下这口气的人。
“你说的轻飘飘的，被剔除族谱的人不是你，被府中父母抛弃的人不是你，被发配到尼姑庵的人不是你，你没资格指责我。”慕容雪瞪着眼睛看着优雅的坐在塌上的人，眼眶红红的，目光中充满了恨意。
凤惜霜知道迫于长孙烈的压力，慕容府定会出手惩罚慕容雪，却未曾想慕容老将军竟然会狠得下心来。
她对慕容雪没什么好同情的，毕竟他们已经给了她许多次机会，是她自己没有把握住罢了。
“咎由自取罢了，有什么好委屈的？”凤惜霜轻哼了一声，慕容雪没有悔改的心思，即便她跟她说再多大道理也没什么用，她听不进去的。
进了尼姑庵便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出来的，从此京城中不再有慕容雪这个人，而她只能在尼姑庵里凄凄惨惨的过完下半生。
“凤惜霜，你不要得意，你知道这几次刺杀都有谁在背后帮我吗？”慕容雪看不惯凤惜霜满不在乎的样子，她听闻凤府二姐妹的关系极好，心想着若是被凤惜霜知道了是凤嫣然在背后帮她，也让她尝一尝和多年来好姐妹决裂被人背叛的滋味。
“我知道，凤嫣然啊，所以呢？你还想说什么？”凤惜霜懒得在跟她多说，这种滋味上一世她尝遍了，以至于许多日不能从中走出来日日以泪洗面。
凤惜霜说的轻松，反倒让慕容雪不知如何接着说下去。
“被自己的亲姐妹背叛的滋味如何？”
慕容雪设想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凤惜霜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震惊和难过，仿佛她是在问“今天吃什么”这种小事一般的淡然。
“慕容雪，有这种心思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若是没什么事情你可以走了，我并不是很像看见你。”
凤惜霜摆了摆手，门外侯着的侍卫便进来想要把慕容雪拉出去。
“你！凤惜霜，我咒你不得好死！”慕容雪被侍卫扯住了双臂，临走前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让凤惜霜不禁揉了揉太阳穴。
“大胆！把嘴她的嘴堵上！”守卫听慕容雪这么说，脸色一沉直接把破布塞到了她口中，如今她的身份竟是连府中的下人都不如，还要端着小姐架子。
“小姐，她的话莫要放在心上，我扶您回房吧，想来雀儿姐姐也要过来了。”婢女看着凤惜霜担忧的说着，生怕她把慕容雪刚刚的咒骂听进了心里，这话若是在平常小姐面前说都是要被掌嘴的，换做旁人早该坐不住了，也就只有凤惜霜还像个没事人一般。
“雀儿醒了？”听到雀儿的消息，凤惜霜的眼睛亮了亮，从半山被带回来时她就没见过雀儿了，只听说人被打昏了被暗一带了回来安顿在一旁，只是一直未醒。
“刚刚小厮来传的，说雀儿姐姐已经醒了，让您莫要担心。王爷已经在房中等着了，奴婢扶您过去吧。”婢女认认真真的回答着。
听说雀儿无事，凤惜霜的步子都轻快了些，刚刚的事情仿佛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插曲一般，此后再也不会有人千方百计的想要算计她，垂怜她还没坐上的位置。
“何事如此高兴？”长孙烈见凤惜霜被婢女扶着进来，走到她身旁从婢女手中把人接过，温声问着。
“只不过是了了一桩麻烦事罢了。”凤惜霜解释着，慕容雪在某种程度上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件不小的麻烦事，像一颗定时炸弹一般随时都可能会爆炸，炸的她遍体鳞伤身心俱疲。
“都聊了些什么？听小厮来报说她说了大不敬的话？可是真的？”扶着人坐在了床边，有蹲下身子帮凤惜霜褪去了鞋子。
“能说些什么？不过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控诉罢了，王爷什么时候也关心起这些琐事起来了？更何况我并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凤惜霜弯了弯眼睛笑道，她们二人好不容易有了空闲的相处时间，不应当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真心的？”
“那是自然，我何时跟你说过假话？”凤惜霜扯开话题道：“王爷不如跟我说说天楚阁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此前只在传闻中听说过，不知真假，想来若是你说定然要比那说书的更精彩了。”
“你若是好奇，有朝一日带你去走一遭，百闻不如一见，霜儿若是想去，等养好了伤我亲自带你去。”长孙烈侧坐在床边，小厮端了糕点放在了一旁的台子上，他便拿了一块递到了凤惜霜嘴边。
“当真？”凤惜霜的一双眼睛亮亮的，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腰上的箭伤也不是一时半会养的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