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楚阁附近同京城不同,气候温和又湿润些,刚刚稀稀落落下了点小雨,院中的空气更加清新了些。
“王爷,王妃。”暗一敲了敲门低声道。
“进。”长孙烈同凤惜霜对视了一眼,暗一的声音倒是再熟悉不过了,想来应是有重要的事情,不然暗一倒不会闲来无事乱转的。
暗一的面色有些沉重,看了凤惜霜一眼抿了抿嘴。
“无妨,说就是了,”长孙烈知道暗一在顾及什么,抿了口水吩咐着,他在凤惜霜面前没有秘密,他也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听不得的。
“四皇子在府中聚集了权臣,拉拢了些手握兵权的重臣。”暗一开口汇报着,想来长孙迟是知道自己无缘太子之位,这是想要提前动手的意思。
长孙烈轻笑一声:“不用管他,继续盯着便是。”
长孙迟既然要笑死他可不拦着,正愁找不到什么证据可以给他致命一击,这不自己送上门来了。
如今朝堂大部分军权都握在长孙烈的人手中,更何况背后还有天楚阁,长孙迟的那些兵力真的想要跟他硬碰硬还没有那个资格。
“万事俱备,只欠他落网了。”凤惜霜抚了抚怀中的猫温声说着,随即拖起黑猫同它对视晃了晃它的爪子:“你说是不是?”
黑猫配合的“喵”了一声。
凤惜霜声音中含着笑意,目光却冷极了,她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长孙迟落败的模样,但是越到这种时候便越要沉住气。
暗一这才注意到凤惜霜怀中多了一只猫,很显然她现在对猫的兴趣要大于他家王爷一些,自从暗一进来,凤惜霜的目光便没从它身上移开过。
“外面刚刚是不是下雨了?”凤惜霜透过窗子朝着外面望去,虽是傍晚却也觉得有些烟雨蒙蒙的。
“回王妃,外头下着小雨。”
“走,陪我出去看一看。”凤惜霜说罢便起了身,这话明显是对怀中猫说的,暗一刚刚的笑意倒让她心情愉悦不少。
“莫要跑远,小心它伤着你。”长孙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不过才一会功夫,一人一猫感情竟然也如此的好了。
凤惜霜自知天楚阁的机密她来旁听又些许不合适,虽然长孙烈不曾说过什么,她总觉得自己还是回避些才好,便将房间让了出来由他主仆二人商议着,自己也落个清闲自在。
更何况这样的好景色在京中可不多见,眼下她心情好,便想出来逛一逛了。
屋檐处还滴着雨水,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倒让凤惜霜想起了京中后山,恐怕那里也没有这般好景色,她也未走远,只在走廊里寻了个靠椅坐了下来。
黑猫趴在凤惜霜的小腹上舔着爪背上的毛,凤惜霜细白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它的后背,倒觉得这样闲惬的时光也不错。
“你一直都呆在这里吗?做只猫似乎……也还不错?不过若是不小心被伤到了倒是有些麻烦。”凤惜霜自言自语着低喃着,她自重生醒来后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着,又或者计算着下一步要怎样走才不会重蹈覆辙、亦苦恼着该如何自保才好。
说着说着又摇了摇头自嘲般的轻笑着:“你又听不懂,我干嘛跟你说这么多。”
索性闭上眼睛躺在摇椅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夹杂着潮湿和凉意的微风吹过倒也觉得清爽。
不知道躺了多久,突然觉得鼻尖上痒痒的,懒得睁开眼睛只是用手在鼻子上晃了晃,便抓住了一束流苏。
“王爷什么时候也喜欢扰人清梦了。”凤惜霜这才睁开眼睛,见到来人后不满的嘟囔着。
“我也不知王妃何时这般嗜睡了?”长孙烈笑着反问道,今日在路上凤惜霜便靠着她睡了许久,见她无言只是揉了揉被流苏惹得发痒的鼻尖又补充着:“外头凉,若是困了回房睡。”
凤惜霜觉得外头舒适,躺在摇椅上不起,抬手抓住了刚刚在自己鼻尖作祟的流苏把玩着问道:“你们的事情谈好了?”
“嗯,本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特意回避。”长孙烈抬手划过她的脸颊回应着。
“总觉得这荷包已经带的够久了,里面的药材过几日给你换上更好的。”凤惜霜捏了捏比那时瘪了些的荷包,现在看来她当时绣花的针尖粗糙极了,即便是自己也要嫌弃的不行不愿意带出去的那种,倒是不知道长孙烈是如何忍受的了一直将它待在身上的。
“看来你在药房寻了不少好药材。”
“那是自然,原来你阁中有这么多珍贵的药材,用来给你安神是最好的。”凤惜霜微微挑眉,语气间露出一些小得意。
凤惜霜正想起身,这才发觉脚底发凉,看过去才知自己精致的绣花鞋早就被屋檐落下的雨滴打湿了,她自己都没发觉到自己已经在这里躺了这样久的时间。
“王爷,鞋袜湿了。”凤惜霜冲他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
“你说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长孙烈见她因为沾了水而黏在里衣上的裙尾,微微叹了口气不由分说的上前两人从摇椅上横抱了起来。
黑猫早就在长孙烈靠近时玩了玩尾巴从凤惜霜身上跳了下去,坐在地上用碧色的眼睛盯着二人。
凤惜霜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急忙抬手挽住了长孙烈的脖颈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嘟囔着:“今日不过是个小意外罢了,不过王爷阁中的风景倒是真的好。”
黑猫舔了舔爪子,见长孙烈将凤惜霜抱起,便不慌不慌的跟了上去。
江茯苓七转八拐的,说来也巧,倒是没碰见刚刚离开的暗一,这才能顺利的来到内殿里,远远的便见着长孙烈将一个女子从摇椅上横抱了起来,这背影已经牢牢的刻在了她的心里,即便是眼下是涌动的人海她也能一眼将长孙烈认出。
只是看不见女子的容貌,只知道那人搂住长孙烈脖颈的手纤细又白嫩,江茯苓一愣神,拎着食盒的手又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