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的是什么,知情者心知肚明。
秦苒手捧着那盏茶,听着台下的曲子,讲述的是民间男欢女爱的悲惨结局。
爱情一事,闻知十有九悲。
契合者,少之又少。
她过了及笄之年,家中父母并不急于她的亲事,先前因着她身子一事,无心考虑婚姻大事。
如今也只是让她反复斟酌,好好考虑一番儿。
对于父母的宽容和理解,秦苒是意外的。
她倒也想要找到共情之人,可以品茶论诗,游玩山水,可至今没有寻到情投意合之人。
她所求之人,并不好轻易遇见。
秦苒也知,遂不急于一时。
反倒是凤惜霜,有意给她介绍家世清白,品性端正,作风优良之人。
她从中挑选出合适之人,多相处一段时间,再做考究。
“你不必急于我的婚事,九王爷不担心江家同四皇子府联姻吗?”
秦苒不解,有关于九王爷的那些事情,也只能从凤惜霜这里得到答案。
九王爷一旦避世,便不好探查。
他的那些秘密,除非他想让世人察觉,世人若是想要打探一二,甚是艰难。
“江老爷虽属意此事,但那江茯苓也是个刚烈的性子,这门亲事能不能成,还得探探呢。”
凤惜霜并不着急,恐怕此事,最上心的只有那几个急于手握权势之人。
“我倒是听说,那四皇子妃闹了有一会儿,后来又不知怎么想通了。”
“知晓利害,她会想通的。”
多一个人争宠,对凤嫣然自然是百害无一利。
论家世容貌,凤嫣然皆比不上江茯苓。
唯有那拙劣的手段和腹中的胎儿,是她最大的筹码。
凤嫣然无非是为了四皇子长孙迟能够早日坐上太子之位,逼不得已的退让,妥协。
这一时的委屈,当然给她造成不了多少威胁。
凤惜霜将着一切都揽在手中,静观其变,洞察一切。
“看来,王妃心里,早有打算了。”秦苒看的透彻,倒是她担心过多了。
她怕不是忘记了,眼前女人的手段。
江家一事,九王府又怎会真的袖手旁观,不过是明面上没有任何举动罢了。
他们所真的动起手来,怕又是一番风云。
“王妃她可看不上那些拙劣的把式。”雀儿嘴叼,说话也直。
她从前性子还算是温顺,跟随着凤惜霜的日子久起来,嘴皮子功夫反倒是越发厉害。
凤惜霜也不管,任由着他们。
她身边的人,怎样做她都无妨,只要对她忠心耿耿,她会一直罩着。
雀儿是她挑选的丫鬟,留在她身边也有些时日了。
雀儿聪慧,跟着她做事情也越发灵活起来,她用惯了雀儿,身边不喜再安插他人。
四皇子府上,凤嫣然正同着奶娘闹着脾气,奶娘安抚着凤嫣然。
“我的小祖宗,可注意着您的肚子。”奶娘一阵惊嘘,险些背过气去。
这件事情来的毫无征兆,他们也没有个准备。
而凤嫣然在此之前,对这件事情是毫不知情的。
她知晓江家同着四殿下有着生意上的来往,关系甚好。
倒是不曾想那位竟然存了想要将着女儿嫁给四殿下的心思,这不正是拿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逼迫着她。
“奶娘,我听说那位性子泼辣,不是个好招架的主。”
若是个能够管得住的主,嫁入四皇子府对她毕恭毕敬也就罢了,但若是传闻中那般儿,她指不定要受欺负的。
她憎恨她背后没有庞大的势力支撑着,只靠她一人挺到如今。
若不是那位家中财富可为四皇子所用,她方才必然不会松口的。
凤嫣然也知,她若是再计较下去,只会惹得四皇子不快,失了仅存的一点点感情。
“她再怎么折腾也是个小的,不过是个商贾之女,成不了气候的。”奶娘是知道小主子的脾气的,生怕对方做出了糊涂事。
“我担心殿下真对她上了心,后果不堪设想。”
她容不得一丝马虎出现,哪怕是一点点小小的瑕疵。
凤嫣然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的。
她的一颗心紧扣在弦上,又要考虑凤惜霜之事。
“凤惜霜那里可有动静了?”凤嫣然的脑海里只要一出现凤惜霜的名字,便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事情。
“九王妃这几日一直同着秦家那位四处走动,白日里出游,夜里呆在九王府。”
奶娘特意派人查过这些事情,就是为了防止自家小姐胡思乱想。
凤嫣然看似松了一口气,实则心里是添上了一层堵,难以消化。
“呵,江家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她不上心?”
旁人不了解凤惜霜,她是再了解不过。
那位存了同她争斗的心,又怎么舍得放过这次机会,不过是表面上纹丝不动罢了。
背地里动了什么手脚她又不得而知,那位的本事可是了不得的。
凤嫣然心里怨憎着,实在难以放下心。
“恐怕她也在绞尽脑汁获得江家的支援,只是可惜了,哪怕江茯苓想要嫁给九王爷,她也难以同意吧。”
世人皆知,九王妃同着九王爷情比金坚,九王爷今生只娶一人,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将对方迎入府上。
那阵仗,哭晕了半个京城的女子,他们心心念念的王爷迎娶了凤家之女。
“王妃说的是,又何必庸人自扰。”
奶娘继续安慰着凤嫣然,说着好听的话。
凤嫣然似是被说动了,这才缓缓消停下来。
茶馆里,凤惜霜安排了雀儿一件事情,雀儿连忙去照做。
只见得楼下,雀儿往着身上和脸上抹了一把灰,冲进了人群之中。
“咱们来个有趣的事情怎么样?”
“去去去,别耽误我们听曲。”
一开始百姓并不买单,秦苒更是不明白凤惜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凤惜霜只说让秦苒再等等,继续看下去。
“这出好戏,还得慢慢琢磨才行。”
秦苒再次看向台下,雀儿已经被一堆人围堵住了。
凤惜霜吩咐老板停了台上的戏,看台下的好戏。
秦苒越发疑惑,她方才不知错过了什么细节。
“我赌四皇子赢。”
“我赌五皇子。”
“要我说,还是咱们九王爷更胜一筹。”
“皇上同九王爷向来不和,你这赌局,压的可真不准。”
底下七嘴八舌,毫无忌惮。
秦苒起初还不明白他们压的是什么,再一仔细聆听着,原是为了太子之位的争夺。
“荒唐!”秦苒低言着,面色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