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事情,赵诗雨一概不知,满心都在嬴政的身上。
两人闲谈片语,嬴政又将话题转到了昨夜的刺杀中。
“你觉得,昨晚追杀我们的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这批刺客看样子不是想杀我,是想杀你!”嬴政一脸疑惑。
赵诗雨思索片刻,回道:“刺客不是想杀我,而是要杀我们所有人!”
“这……”嬴政有些难以置信,紧接着问道:“合信君为人刚正仁明,又深受王族恩重,怎么会有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刺杀合信府之人呢?”
赵诗雨下意识间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在忠正院遇到的吴平的母亲,那一阵让自己后背发凉的感觉,令人不寒而栗。
虽然此人很有动机,但是没有任何直观的证据,赵诗雨无法随意去指责太子府的人,若是往常倒也罢了,现在的自己可是合信府的掌府,算是朝堂要职,赵诗雨可不想因此而犯了忌讳。
于是在想了一想之后,赵诗雨一脸平淡地摇了摇头,说道:“这还真不知道,这邯郸城中的亡命之徒也是不少,谁又能尽知呢?”
“好了,别想这些了,好在这一次有惊无险,路遇贵人相助,倒也算是无事相安了。”
对此,嬴政却心有不甘,只见其愤而出声:“我不甘心,这次你差点就丧命,以后有机会,定要将此幕后之人找出来,看这人被千刀万剐,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赵诗雨闻言,面上一冷,有些恨铁不成钢,冷声道:“这般狭隘心胸,仇恨蒙心,这难道就是你的秉性吗?”
“我……”嬴政有些懵,不晓得赵诗雨为何突然这般,心下有些委屈。
见嬴政一脸委屈和倔强,根本没有体会到自己的失言,赵诗雨继而说道:“遇事过激,情绪不稳,睚眦必报。这就是你的修养吗?我要的是一个未来的王,而不是一个市井小民!帝王之心,当能藏污纳垢,包罗万象!王者之心境,当静如水,四海五湖入而可纳,惊涛巨浪遇而不乱,凛冬炎夏历而不变,这才是一个王者!而不是像你如今这样,遇事惶恐不知所措,只晓得凭借一腔意气,昏聩行事。这样的你,即便当上王,那也只是一个昏庸的王,哪里会有什么作为?”
赵诗雨严厉的斥责,字字珠玑,一字一句都刻在了嬴政的心中!让嬴政心中感觉到了,一个君王该有的浑厚磅礴之气。
是以,在被赵诗雨训斥了一顿之后,嬴政收起了脸上的倔强,一脸坚定,很认真地向赵诗雨一点头,道:“我以后,一定要做好一个王,让你看到!”
“好!”听到嬴政懂事的回话,赵诗雨立马就变了脸,轻声一笑,说道:“那我拭目以待。”
“嗯!”小嬴政一脸坚定地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像是一个长者在看着自己的后辈,画面好不温馨。
“既然你都说了要助我成为秦王,要助我秦国统一天下。那我以后是不是该向你多学学帝王之术呢?一些没什么用的书就不看了吧,尽是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况且儒学与秦国的制度完全不符合,就不学了吧?”嬴政一双小眼睛微微发亮,犹如黑暗中的灯塔,很是闪亮。
嬴政打的什么算盘,赵诗雨自然是知道的。这小伙子从拿起的第一天开始,就特别地讨厌看儒学书。甚至为了不看,还偷偷地把书给藏了起来,倒是让赵诗雨一顿好找。
如今还敢这样讲,摆明了就是告诉赵诗雨,我秦国盛行法学,跟儒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学了也没用,后面就不学了!!这却是令赵诗雨好气又好笑,心想把偏科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真不愧是“千古一帝”!
嬴政的算盘打得很响亮,但是没用!儒学在赵诗雨之后的谋划中可是占了很大的比重,甚至会成为制衡士族的重大决策,可不能让这小伙子给搅黄了,于是乎只听赵大小姐大喝一声“不行!”,然后……
赵诗雨看着嬴政越来越亮的眼睛,心中不免有些恼怒,伸手一个脑瓜崩子就赐给了嬴政。
之后也不理会面前喊疼的嬴政,恨恨出声:“刚刚才给你说过要宽大心胸、包容万象,你有没有给我听进去?你是猪啊,一转头你就忘了吗?”说完似乎有些气不过,又在嬴政的脑门上补了一记弹指。
嬴政抬起双手捂着脑袋,两眼湿润,满脸无辜之色,诺诺地道:“可是秦国法度一向是惩奸除恶、严刑酷法的啊!儒学之仁腐在秦国是最上不了台面的,难不成你以后要改兴德治?”法家倡导法治,儒家支持德治、人治。
“那倒也不是!”赵诗雨利落地反驳,而后紧接着说道:“我是要让两者共存,既要法治,也要儒教,缺一不可!”
“两者共存?”嬴政奇道:“这儒法两家本就是水火不容,如何能共存?”
赵诗雨听闻,笑道:“谁说水火不能共用?万物生成,必有其用!天地间任何的事物皆存于世,便是因为天地有天地的浩瀚宽容,所以才会有世间的凌罗万象、浮世烟华!故天地即为道!而水与火,便是最好的例子,人们用火来烧水做饭,水也可用来扑灭火势,防止灾祸,这些不都是水与火的共用吗?”
轰隆~!嬴政心神一震,感觉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又好像没有理会到其中要义,这份感受让嬴政既高兴又苦恼,心中很是沮丧。
赵诗雨见此,轻声一笑,为其加了一把火进去:“为王者,当上体会天道变换,中顺应社稷运筹,下怜悯百姓安生,得此三者,体悟天道人伦更替,胸藏海纳百川之格局,心有吞吐天下之雄志,即为帝王之道!帝王之道的精要在于:察道而体悟,心力共用。有心无力则徒有远志,无法全美;有力无心则政法错持,至社稷崩溃。是以无论何时,都需心存敬畏,遇事三思而后行。这便是我希望你能做到的!”
嬴政现在还无法全然理解赵诗雨的所言蕴意,但是却将其一字不差地记在了心里,随即一脸的坚定,点了点头,应声道:“嗯,我知道了!”
“另外这一次的刺杀,我会安排人去查明,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赵诗雨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吴孙的夫人跟昨晚的刺杀有着一定的联系,所以想着明天去找一下福伯。
“小姐,粥来啦~~~!”这时,屋外远远地传来了小绿奴轻快的声音。
赵诗雨闻声轻轻一笑,今日又一个大事落定,这让赵诗雨的心中特别欢喜,当真是福兮祸所至,祸兮福所倚啊!受情绪影响,赵诗雨只觉得肚里空落,胃口大好,一连干掉了好几碗粥食,倒是令小绿奴和嬴政很是惊讶。
…………
此时,合信府大门外,与清荷院的欢声笑语相比,吴孙的心情就没有那么好了~~~
“你记得啊!一会儿我没知会你你就别随便乱说话,你现在是我的侍卫,别跟之前一样散漫!”站在合信府大门外,吴孙刚想上前拜叩,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拧眉回头,朝着剑南又念叨了一嘴。
“哎呦我的吴掌府啊!小人是真的记下了。您老人家的教诲小的已经完完全全地刻在了心里啦!你说你这一路上,你都把这话说了八遍了,都不嫌烦~~!”紧跟在吴孙身后的,自然就是剑南。
只见剑南一身利落的侍卫服饰,两手各拎一个长包裹,看其样子似乎与先前装黑牛尸体的包裹极其相似。
因为剑南这次是以吴孙侍卫的身份跟随而来的,所以也没有再戴上斗笠,而是露出了脸,鹰目浓眉,阔腮方脸,耳轮分明,一脸的狡猾之气,面皮却很是白净,显得文质彬彬,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剑术高绝的诡秘之人。
不过这个诡秘之人,现在却是一脸的无奈,若非两手都被占着,恐怕都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撒腿而跑。
吴孙这一路的絮絮叨叨,真是让剑南由心感觉到无语。要不是此行受到了郭大指挥的叮嘱,要小心行事探查一番,剑南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哪里还能受这罪?被吴孙念叨了一路呢!!
得到剑南的应声,吴孙这才放心地点头。主要也是因为先前剑南给人的印象太过轻浮了,要不然吴孙也不会这般揪心地叮嘱一路了。
剑南要是知道了吴孙心中的想法,定会忍不住掐死眼前的吴孙。
轻浮?!简直太特么气人了!
两人偷偷摸摸地猫到了大门处,吴孙朝着门前站岗的侍卫,小声道:“小哥,认识我不?”
“哎呦,这不是吴管事……额不对,吴掌府大人么,怎么?吴掌府来此有何贵干啊!”侍卫显然是明知吴孙的“大名”,看到两人,言语轻佻,不屑地说道:“吴掌府怕是来错府邸了吧,这可不是太子府,还请自重!”
“嗨呀,我今日就是来见合信君与大小姐的,劳烦小哥通报一下,合信君一定会见我等一面的!”吴孙一脸干净的笑容,看上去正直得很。
不过门口的侍卫小哥看到这俩人鬼鬼祟祟,佝偻着身形,藏在门口的石墩旁,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于是乎便问道:“既是来拜见我家主上,怎得一副猥琐之态?尔等莫不是另有他心!”说完招呼了一声,旁边五六个侍卫尽都手按剑鞘,以防不测。
“我……”吴孙此时当真是欲哭无泪啊,这合信君虽说要和自己多多联系,但是私下里却连个接洽的人都没安排,这不是摆明了不信任自己嘛!
现在要见赵岳一面都得打正门进去,为此吴孙才挑了晚上夜深人静之际,进入合信府,为防止被人跟踪,还特意让剑南注意下周边环境。
本来一路下来还算顺利,不想这都到门口了竟然被个侍卫给拦了下来,这让吴孙感到有些心累。
还好吴孙在来之前有想过这些事情,虽说很不爽这个侍卫说话的态度,但是不得已,有求于人,吴孙还是耐下心来,解释道:“小哥别急,吴某这次来是带来了赵大小姐遇刺之事的真相,所以才连夜赶来,为防止有人跟踪,这才隐蔽身形,实乃迫不得已啊!”
“赵大小姐?哪个赵大小姐?”有个憨货问道。
“卧槽!”吴孙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先前答话的那个侍卫小哥一巴掌呼到了旁边一个侍卫的脑袋上,骂道:“码的还能有哪个赵大小姐,不就是咋们的赵大小姐么!新来的啊你!”
额!问话的侍卫诺诺地点头,摸了摸脑袋,一脸憨样儿。
“好了,既然这样,你们俩就跟我进来吧!”侍卫小哥在教训完手下之后,便朝着吴孙说了句,随后就往里走。
“额?哦……哦好好好!”吴孙还没从那个憨货的言语中反应过来,听到侍卫小哥的声音,自个儿还愣了下,随后连忙应声,拉了剑南一把,两人忙上前跟进。
三人走后,方才门口那个憨货的眼睛一眯,从中迸射出一道精光,扫了一眼剑南的背影,便继续站岗,不再多话。
剑南走动的姿势不变,只是心中微微一凛,暗道:“看来这合信府,当真不是一般的地方啊~~!”
…………
“如今整个邯郸城中都布满了我们的眼线,只是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关于几个重要府邸,也已经安排了好手蹲伏,但是时间仓促,暂时探听不到什么消息。另外属下已将麾下百名精锐纳入到了府里的侍卫当中,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昨晚的事情!”
中泰院议事堂,赵岳端坐在案前翻看信息,福伯立于左手帮衬着,台下一名轻衣简装,风姿凛凛,面容俊朗的剑客,就是刚才向赵岳禀告事务的人。
“探听不到就加派人手,务必给我查出这幕后之人!”赵岳冷哼一声,显得很不满意,随后冷言出声,向着台下剑客说道:“另外,此次遇难的侍卫,着令全部以‘国士’之礼厚葬,其父母妻儿,都由合信府赡养,厚待之!”
“喏!”剑客连忙回道,在赵岳的威压震慑之下,额前隐隐有汗水渗出。
赵岳抬眼看了剑客一眼,随即面容稍缓,问道:“萧闫,我先前与你说过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谨遵主上之命,属下已安排了各地暗卫,全力辅佐各自地区的合信酒楼开张,谨防意图不明之人的插手。并已要求各自寻找适当时机,全部归入当地的合信酒楼,以作合信酒楼的后备力量使用。”
剑客,也就是赵岳口中的萧闫,回道。
“好!”赵岳满意地点头,随即感叹道:“以前合信府暗卫每次在外,都会有不小的损耗,毕竟身在暗处,事不由人,很多事情都无法避免。如今合信酒楼一出,以它作为明面上的掩护,下面人行事起来也多了分把握,好一个合信商会!好一个天网啊!哈哈!”语罢,赵岳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脸开心。
“是啊!小姐的想法真是神思之果啊!那样宏伟的计划,老奴到现在都如梦如幻一般,难以想象啊!”一旁的福伯闻声,也是连连赞叹出声。
“小姐真乃神人也!合信酒楼一出,先前主上担心的问题就已经暗中解开,暗探行事也有了一个个的站点可供调息,安全性大大增加!而如今的合信酒楼已经在慢慢推广至赵国各郡,各地也已均在选址建造,甚至个别区域已经开始正常营业了,下面传来的消息称,已开设的各个城池之中万人空巷,甚至连合信酒楼周边的区域,都被许多商人盘了下来,成了一个个客栈,用来接待合信酒楼盈余的客人,好不热闹!小姐的一番巧思,不光引领合信商会新的征程,更是将合信酒楼之大名传遍了天下,实乃主上之福啊!”萧闫此刻也借花献佛,恭维了赵岳一番,不过这高兴之情,却是由心而发,非是作假。
“哈哈哈!”这天底下有哪个父亲不喜欢听别人夸赞自己女儿的话?是以此言一出,赵岳已是畅然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轻松和解脱。
赵岳背负了亡妻之仇和商会复兴的重担整整十余年,这十余年间赵岳是一丝也不敢放下心神,生怕这身边的一切犹如梦境一般,随时就会破灭。
十余年的熬煎心神,也让赵岳身心俱疲。如今赵诗雨横空出世,所有的困境都将迎刃而解,合信商会虽没有以前庞大,但正在朝着一个伟大的目标奋进,前景大好!赵岳也好不容易放下了心神,稍作放松。
欢笑过后,赵岳却也没得意忘形,明亮的眼睛微微闪烁了下,随即朝着萧闫说道:“如今合信府的暗卫已经获得了新的重生,剩下的也都可以交由各区域的酒楼掌柜来接手,这一点我也有暗中给各区域掌柜说过。而你如今也没了事务缠身,正好我另有一事要委托于你!”
“谨遵主上之令!”萧闫恭声道。
见此,赵岳点了点头,说道:“目前合信府所有的人员,除了照看王永王贵的米铺之外,其余的除了个别散铺子,都用在了合信酒楼的推广之中,以目前的势头,整个合信商会的人员暂时是够用,但是也只够用最近的一两年,再往后人员方面就有些不足了。所以,我想让你整合诗雨设立的所有教官,将其所有人整合统一,后续的合信府新进人员培训就由你来主导,这些事情正是你所擅长的,而且你做事我放心,此事也只能由你来做。”
“属下谢过主上抬爱!主上之命,萧闫谨遵!”萧闫满脸感动,下跪在地,接下号令。
“先别忙,我还没说完。”见萧闫已激动地跪倒在地,赵岳连忙挥挥手,阻止了萧闫的叩谢之礼,示意萧闫先站起来,然后又说道:“这只是其一,算是明面上需要你做的事情。另外,我要你动用先前的江湖势力,秘密组成一队暗杀者!这件事暂定为机密,除了我之外,你不需要听任何人的号令,有什么消息我会直接通知到你,你要做的,只是暗中操练训诫,等待我的命令!”
说着说着,赵岳的双眼微眯,脸色变得阴沉可怕。
“这……”萧闫有些心惊,不明白主上是何意。一旁的福伯也是满脸疑惑不解,问道:“主上,如此之举,可是王室那边暗中有所动作?”
“没有!”赵岳回答得很是坦荡。
这下福伯和萧闫就更是疑惑了。这如今,能够威胁到合信府的,除了王族宗室力量之外,就是赵王手中的一些手段了。而宗室的亭侯赵先老祖又如此看重主上,想来定不会是他。
而赵王这才刚封主上为一等侯,而且主上往日的行为深明大义,与赵王并无冲突,这个时候赵王再敢毫无根据就背后下手的话,那这个赵王的名声怕是就臭了!所以想来也不会是赵王。
既然两方都不是,那又是什么引得主上这般忌惮?甚至要行暗杀此举呢?福伯与萧闫两人是百思不得其解。
两人的疑惑,赵岳是看在了眼里,随即解释道:“你们想来是不明白此举之意,我就简单说明一下!”闻言,福伯与萧闫连忙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第一,合信府以‘仁信’立于世,经商多年在商界无任何的仇家,而如今邯郸城中就有歹人行刺赵国王室宗族之人,行刺我合信君之女!如此胆大包天之人,除了同为王族中人,其他人没有这个胆子,这是现在听闻此事的所有人都公认的一个道理!”
“而且以往的合信商会已是商界的庞然大物,惹人垂涎,就算现在被拆分至此,也比之寻常商行要有价值得多,更何况现如今合信酒楼腾空而起,我怕木秀于林,难免被人惦记。”
“赵丹虽然现在多方拉拢于我,但是难保此人以后会不会被小人所蒙蔽,做出不利于合信商会的事情,这种事他也不是没做过!”
“第二,有些事情,我现在无法说明。但是眼下合信商会以诗雨定下的方向发展的话,最终一定会与各诸侯国对立,若是没有一定的自保手段,那无疑是一个重大隐患。”
“如今荆先生暂在合信府歇息,我看诗雨的意思也是想对其进行拉拢,若是事成,那我合信府的对外力量将会更上一层!即便之后没有成功,我也会安排萧闫和府中其他好手向荆先生请教,以作壮大自身。”
“此两点,便是委托你的意义所在!”赵岳威严出声,说明了事情的始末,但是其中似乎又有些隐瞒,赵岳对此也没有明说。
“原来如此!主上果真深思熟虑,老奴惭愧!”两人这才明白了事情之因,连忙告罪。萧闫见此,也连忙应喏,直言必不会辜负主上之类的云云。
“不过……”一旁的福伯似乎还有些疑虑,正准备出声询问,不料从屋外远远传来了通告赵岳的声音,打断了福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