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主上,院外有人求见。”远远地传来一声通告,声音很是熟悉。
“是我手下面的管事王兴,银玄管事王振之弟。”声音一来,福伯就知道了说话的是何人,向赵岳禀告了一声。
“嗯,我听出来了。”赵岳应了一声,随后挥手示意萧闫,说道:“去叫下他,让他进来吧!”
“喏!”萧闫领命,随后出门接应。
王兴一阵颠颠地走来,跟在萧闫后面进了屋,随即向赵岳一礼,恭谨地说道:“回主上,府门口当职的侍卫传来消息,说是太子掌府吴孙求见主上,人已经到了中泰院之外。”
“吴孙?知道他来做什么吗?”赵岳疑惑地问道。
“按照吴孙的说法,应该是有了昨晚行刺小姐的刺客信息,前来禀明。”王兴一抹额前的冷汗,小心回道。
“什么?”屋内三声惊呼,赵岳更是怒拍桌子起身,说道:“去,马上给我把吴孙叫过来!”言语之间,丝毫不在意吴孙这个太子掌府的身份,就像是吆喝自家下属一般随意。
“喏!”赵岳拍桌子的声音把王兴吓得身子一抖,如今主上的吩咐下来,王兴连忙领命,快步退屋,下去准备传唤吴孙。
而屋内的赵岳,此刻也没了谈事的心情,面上冷凝平定,安安静静地等待着。
一旁的福伯见此,心中一凛。福伯在赵岳身边待的时间最长,知道这个时候的赵岳正是最为暴怒的时候,别看面上毫无表情,实际上都在心里憋着呢!
不多时,王兴便领着吴孙一行两人一起,颠颠地走了过来。
行至屋外,王兴回头看了吴孙一眼,示意其稍等片刻。随后面朝着大门紧闭的屋子一礼,大声说道:“回禀主上,吴孙现已带到。”说完就静静地等着,等着里面的赵岳回复。
稍后,只听到一声响动,紧闭的屋门随之打开,萧闫这一张冷面映在了众人眼中。
“是他!”吴孙心中一凛,回想起过去自己与合信君割裂之际,在这位煞神的带领下,伯阳君赵涉手下的大剑士一个接着一个亡命,就连伯阳君也不得不去找赵王的手中借人,就这还是没有奈何到眼前此人,连唯一剩下的黑牛,也差点折在了此人手中,如今已过数年,此人的实力恐怕更为恐怖了啊!
若非最后赵王施压,硬生生按下了合信君赵岳的杀心,恐怕伯阳君赵涉的府中都会被此人给屠个遍!
如今见到这个往日的“大敌”,吴孙下意识间捏了一把冷汗。不过很快就想起,自己现在又不是合信君的死敌,想来也不会有事,随即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萧闫两步向前,抬眼看了吴孙一眼,眼神之中鄙夷之色尽显。随后转过眼睛,盯着吴孙身后身着侍卫服的剑南,冷冷地说道:“放下你的配剑!”
哦!原来是这样,吴孙心中一松,随即淡然处之,静心等候。对萧闫展露出的不屑之色,却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吴孙在合信府中人面前,可是以赵诗雨的“心腹”自居,而现在赵诗雨小姐已是相当于合信府的二老板,吴孙自然也不必操心自己的安危。
“嗯?”剑南一听,眉头一皱,眼神冰冷,回视过去。
身为一个剑客,剑就是剑客的第二生命,眼前这人要自己放下佩剑,那就相当于将自己的性命交付在他人手中!
剑南虽说只是个剑客,但是心气甚高,就连上司郭开也敢调侃。往日里虽然没正没形的,但是却不代表是个软柿子!
况且,若是眼前这人说话客气点也就罢了,剑南也不会与其计较。可是眼前这人眼含“粗鄙之色”,盛气凌人,还偏偏一副必须要自己遵守的模样,剑南怎么想都觉得不舒服。
是以,就见剑南回怼道:“你算是什么东西!想要我放下自己的剑,做梦!”
“嗯(四声)……嗯(三转二声)??!”吴孙先是点了点头,随后猛地感到有些不对,立马反应过来,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连忙回神扭头,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身后“傲然”站立,一脸不屑的剑南兄。
我特么!!吴孙的内心真的是快要崩溃了,哭丧着一张脸,心里不知道骂了剑南的祖宗多少辈!
“就知道这货靠不住,这是要害死我啊!萧闫是何许人也,那可是赵国境内名列前茅的剑术高手,你一个蹩脚三儿,哪来的自信跟人家叫板?那萧闫发起火来不一剑把你给劈了?无知、愚蠢!!!”与赵诗雨打过一些交道,吴孙连骂人都骂得利索了不少。。
果然不出吴孙所料,萧闫面色一冰,冷面更加地寒懔,双眼精光逼人,周身气势大变,冷声道:“最后一遍,放下佩剑!!!”
萧闫周身的气势一股动,剑南就大致察觉到了眼前这人的实力,自己犹如陷入大河之中,气势奔涌不绝,这是一个好手!少有的好手!离昨晚相见的那个剑客,也只差一等了!
若非情不得已,剑南也不想与其正面交锋!你问为什么?你见过一个暗夜杀手光明正大地跟一个战士耍刀弄枪吗?!
心思电转之下,剑南已经将眼前之人的实力划分了下,惊讶地发现此人的实力居然与自己不相上下,心中不免起了好胜之心,眼中尽是跃跃欲试,不过……
“剑……南!”一声刺耳难听、怪里怪气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将面上还有些兴奋的剑南给吓了一跳。
随后只见吴孙一脸扭曲,咬牙切齿,喘了好几下粗气,才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还因为情绪的原因有些破音:“你想干什么!!!”
呃……剑南顿时无声,一脸的黑线。见到吴孙这张快要变形的脸,以及因为使眼色都快要抽筋的眼睛,方才汹涌的好战之心一下子就消散干净了……
随后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腰身一扭,就将别于腰上的佩剑给晃到了地上。
见剑南终于没再杠,吴孙这才放下了心中高悬的大石,对其白眼一翻,这才转身,一个变脸向着萧闫媚笑道:“呵呵萧大人还请见谅哈~~!此人是吴某刚收的侍卫,资历尚浅还不懂事,还望萧大人勿怪!还请萧大人放心,吴某回去定会好好教训此人一番~~~嘿嘿嘿。”
吴孙这一副谄媚嘴脸,萧闫却是看也不看。在深深地看了一眼剑南之后,便扭头就向屋内走去,随后声音传来:“跟我来。”却是惜字如金,懒得与其废话,完全不像方才在赵岳面前表现的那样。
吴孙见此,也不恼,笑着道谢,而后朝后一招手,便往屋内走去。
这时,剑南快步上前,紧跟在吴孙身后,侧身靠近吴孙,悄悄说道:“吴掌府,看来你这脸面也不怎么光啊!你看这合信府的人都不愿意搭理……”
“闭嘴!!”吴孙突地扭头,一脸凶悍,表情扭曲,愤而出声。
剑南哑然一笑,摇了摇头,随后不作言语,跟在身后,进了屋内。
…………
清荷院,赵诗雨卧房。此刻正从中传出来一阵一阵令人想入非非的“呻吟声”。。
娇滴滴的声音,带着些许奶气,绕梁三尺,久经不散!
到了屋内,只见赵大小姐四仰八叉、大大咧咧地坐在床头,身子绵软地靠在小绿奴身上,鬈首轻倚在绿奴那荷包待放的胸前,任由小绿奴的双手在自己的身上动作。
床下,嬴政低着头,满脸“屈辱”,卖力地搓动双手,一次又一次地“撩拨”着赵诗雨的心弦,服务着赵大小姐!而随着赵诗雨的呻吟声,嬴政的面上愈加无语。
“哎呀呀,小绿奴,手轻点,肩膀有点酸。还有你小政子,别光挠脚面啊,痒~~~!”萝莉按摩,嬴政捏腿,赵诗雨这配置,也是前无古人后不见来者了!就这还一个劲儿地抱怨,真是不皮一下不开心。
“哼~~”床边坐着在给赵诗雨按捏脚面的嬴政,闻言轻声“哼”了一下,以表示自己内心的不满。
“怎地?你不服气?是你我共同决定猜拳论胜负的,我只是加点赌注,难不成你不服输?是不是玩不起??”赵诗雨闻声,斜眼瞟了一眼小嬴政,眉眼一挑,一脸臭屁的样子。
“……”嬴政无话可说,心里却是感觉到好恨呐!
本来想着与赵诗雨协定一番,在今后的课程里将儒学往后放一放,不想赵诗雨提出了猜拳决定胜负的想法,于是“涉世未深”的嬴政就这样落入了赵诗雨设好的口袋。五局三胜制,结果不言而喻。
就在赵诗雨享尽“齐人之福”的时候,屋外传来一声呼喊,将赵诗雨的心神吸引了过去。
“小姐,主上有要事与小姐商议,还请小姐移步,去中泰院议事堂。”屋外,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王兴:没错还是我,我是社会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何事?”赵诗雨有些奇怪,这都快到亥时了,哪怕搁到后世的人都快要睡觉觉了,怎么现在还有事情?好奇之下,遂出言问道。
“具体细节小人不知,只是主上今晚见了吴孙一面,就让小人前来清荷院请小姐过去一趟。”王兴回道。
“吴孙!!”赵诗雨两眼一眯,方才的猜想顿时浮现于脑海,莫非……
“好,我这就来,先等会儿,我穿衣服!!”神经大条的赵诗雨,径直回道。
“额……好……好的,小……小人等着。。。”王兴一抹额前的大汗滴,诺诺地回声,心中对这位“彪悍”的大小姐很是心服。
屋内小绿奴红着一张脸,白了赵诗雨一眼,小声说道:“小姐,在王兴管事面前,怎么能这般轻浮呢?”
“怎么?”赵诗雨本来还有些莫名,不经意间瞅到了小嬴政那充斥着“鄙夷”的小眼神儿,顿时老脸一红,反应了过来,恼羞成怒道:“看什么看,你也给我收拾干净了,跟我一起去。”
语罢,心中暗叹:做女人真难,做个成功的女人更难,做个古代的成功女人真是太特么难了啊!
“我也去?”嬴政一脸奇怪,复又问道。
“废话,你也是受害者之一,你不去谁去?”赵诗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理直气壮地说道。
“哦~”嬴政一脸的无所谓,随后抬手将袖子放下,在身上拍了两下,说道:“我好了。”
“……”赵诗雨无言以对,看着自己眼前这一摞摞都叫不上来名字的衣服,赵诗雨是无语凝噎,欲哭无泪啊!
…………
“主上,小姐来了。”王兴领先了两步,向赵岳禀告。紧随其后的,就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赵诗雨和一脸“淡然”的小嬴政。
“您叫我?”赵诗雨一脸无所谓,很直白地问着自己的父亲。
“咳……”赵岳见赵诗雨这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嫌麻烦,随便披了几件衣服),顿时就有些无语。不过事急从权,也怪不得赵诗雨。
况且众人面前,赵岳又舍不得埋怨自己的宝贝女儿,毕竟也算是打扰到了女儿修养身体,于是就光形式上嗔怪地瞅了赵诗雨一眼,便直入主题,说道:“关于你昨晚被行刺这件事情,吴孙带来了最新消息,我便遣人将你一起叫过来听听。”
说完,伸手一指,指向了一旁正对着赵诗雨一脸谄媚,笑脸如菊...花的吴孙。
赵岳说完,视线从赵诗雨脸上划过,不着痕迹地落在了嬴政的身上,平淡地看了一眼后,不再多看。
福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一顿,却是有些疑惑。
这段时间以来,这个名为“阿政”的少年已经是合信府上上下下都明了于心的人,不是因为其有多么地才华横溢,而是因为赵诗雨对其是百无禁忌,做任何事情都将其带在身边。
即便赵诗雨已经发出“官宣”,说赵政以后会是合信商会的脊梁之才,但也不得不让底下的众人怀疑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对此,就连赵岳先前也是对这小子有一丝丝的戒备,生怕一不小心将自己的宝贝女儿给拐跑了,就这事还让福伯心中笑了好久。不过如今赵岳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让福伯的心里好生好奇,不明所以。
“哦~!”赵诗雨一脸的平淡,随意地瞄了一眼吴孙,便来到了一旁的榻上,倚着凭几,姿态大大咧咧,毫不在意屋内的众人:“都这么晚了,吴掌府怎么来的啊?不会是从大门直接进来的吧!”
“哎呦我的赵大小姐,您可真不愧是您父亲的亲生女儿啊!俩人见了我问的第一句话都是一样的啊!”吴孙的心中是五味杂陈。
吴孙现在身为太子掌府,一言一行都会备受整个赵国各个方面的监视。如今太子在宫议事,还未归来,若是让其他人或者是赵王看到,这个太子的掌府居然背着自家主子偷偷来合信府,那以赵王的心思,两边必定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别看现在的赵王对待合信君赵岳这般亲近,若非赵岳先手将合信商会的四分之三都拱手让出,赵王会有好脸色才怪,别忘了有人的地方永远都不会有真真正正的“谦恭平和”!利益永远都是所有人之间最高效的交心手段。
如今吴孙夜间秘密进入合信府,只要是长脑子的人都会怀疑吴孙与合信府是藕断丝连,甚至暗地里投靠都有可能,若是这些事情被太子或者赵王知道,那吴孙也算是要被洗白白了。
赵岳和赵诗雨对此自然是心知肚明,赵诗雨也不想吴孙这个“可堪一用”的人就此折在里面。
两人的心思吴孙心里也是了然,遂见赵诗雨问起,吴孙也便再解释了一次:“小姐真是料事如神,小的正是从大门而入。不过还请小姐放心,小的先前已经派人将各个路段巡视了一遍,绝对无任何人察觉!”
闻言,赵诗雨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即秀眉一挑,杏眼瞅了眼福伯,眼中满是疑惑。
赵诗雨记得,自己在月前就已经说过,要安排一个窗口对应吴孙,以便之后有事情与其相告。如今竟然让吴孙光明正大地从合信府大门而入,平日里倒也算了,这深更半夜的,出了事怎么搞?
福伯看见赵诗雨那双充斥着疑惑的小眼神儿,顿时老脸一红,不敢去看赵诗雨的眼睛,小心回道:“是老奴的失职,近段时间合信酒楼刚刚在邯郸站稳脚跟,暗里的诸多事宜都有些繁杂,所以忽略了此事,不想吴掌府这么快就‘登门拜访’,没有安排相应的人手与其接应,这确实是老奴的问题!”
我也不想来啊!!!吴孙心里发出无声的呐喊,很是无语。
不过不来不行啊!出了这一档子事,吴孙要是不来的话,怕是连赵诗雨也得罪了。
自己理亏,吴孙也是心知肚明,随后帮衬了福伯一把,向赵诗雨解释道:“小姐见谅,此次也是小的临时决议,且事急从权,未提前找福伯通传,还望小姐见谅。”
“好了好了,我也没有生气,不用担心。”赵诗雨听到这儿,也算是大致明白了过来,于是摆摆手,和声道:“不过以后要先将与吴掌府对接的人挑选出来,福伯您可别忘了啊!”
“老奴谢过小姐不责之恩,小姐放心,老奴定当亲力交办此事。”福伯俯身深深一礼,应道。
赵诗雨点了点头,随后扭头,飞快地看了吴孙两人一眼,然后手指划拉了几下,指着两人身旁的两个大包裹,问道:“说吧,这些都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