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城,王宫之内。
宽大的朝议堂上,今日站得是满满当当。五天一次的朝议,今天恰逢单五日,依公历举行。
“父王,儿臣有事禀告。”朝议之事稍定,一旁站立的太子赵偃见此,连忙出声道。
“哦?何事?”赵王丹挑了挑眉,似是在疑惑往日朝议之上谦听少言的太子,今日怎会如此突兀地发声。
“父王容禀,近日邯郸城中治安混乱。都城之中,竟然有人行刺王族宗室之女,这无疑是防卫的松懈!”赵偃愤而发声,却是将先前赵诗雨遇刺的事情搬上了台面。
“原来是此事!你是觉得都城卫赵将军束管不力吗?”赵王丹一听是这事,顿时点了点头,疑惑地问道。
“末将无能,愿凭王上、太子处罚!”负责都城守卫的赵葱,听到这儿连忙下跪,身子抖得像筛糠,脸上大滴汗珠滚落,不多时便浸湿了地面。
赵偃斜眼看了此人一眼,见其这般怕事,眼中闪过一丝轻视,随即说道:“父王,此事确实与赵葱脱不了干系,但是城卫军主管防卫,对于治安并不算擅长,且此次的刺客俱都是些江湖游勇之徒,管理起来自然难办,所以此事之过失,并不全在赵葱将军身上。”
“哦?那你所言欲何?”见自己的儿子说出了这件事又不想惩罚赵葱,赵王丹的心中很是疑惑。
“儿臣认为,此事虽非赵葱之全责,但是都城之中出了如此疏漏,赵葱将军也脱不了干系,也不能不管。而李牧将军,常年身处塞外边城,那里民风彪悍且胡奴悍烈,李牧将军能在塞外治理边城治安,想必定有一些经验。儿臣之意,是让李牧将军暂时留在邯郸一阵时间,来帮助赵葱将军重整都城防卫军,彻查都城治安,以防再发!”赵偃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言辞之中,却很是维护李牧。
赵偃此言,却是很有道理。边城临近塞外,常年战争,民风自然不会弱。而生死之间,定然会有不少狂徒肆意妄为,比之邯郸定然是要严重许多,这种情况下,李牧都能将其治理得很好,自然少不了其自身出色的能力。
赵王丹一听到这儿,顿时觉得赵偃所言有理,心中一动,却是起了这个念头。随即便朗声道:“此议尚可,众卿以为如何?”
“太子之言有理,李牧将军常年与塞外蛮胡做抗争,对治安肯定也能帮到不少的忙,如此下来,此事确实可为!”赵胜闻言,连忙出声应和道。这等显露头脸的好机会,李牧又与赵岳交好,赵胜自然也不介意顺水推舟一把!
“嗯!既如此,那便准了太子之议。李牧,本王着令你暂为都城防卫之将,加上你带回来的骁虎营,一同用来加强京都防卫,来年开春,再回边塞。”无人反对,平原君又如此看好此举,赵王丹当机立断,现场便颁下旨意。
“臣,领命!”
“儿臣谢父王恩准!”
…………
朝堂议事毕,李牧走在出王宫的路上。
“李牧将军,李牧将军,等等我!”
隔着老远,李牧就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回头一看,发现原来是太子殿下。李牧连忙停步,扭身行礼道:“臣李牧,见过太子殿下。”
“将军不必多礼,今日之事,本公子说得突兀,若有耽误将军的行程安排,还望将军莫要见怪啊!”赵偃追了上来,稍作平息,客气地说道。
“太子殿下言重了,末将生为赵国之将,有令自当遵从,也理当如此,此乃天职所在!”李牧不卑不亢,一脸淡然地回话。
闻言,赵偃礼貌地笑了笑,赞叹道:“呵呵呵,将军之人正直忠贞,却是令本公子汗颜。往先,依本公子看来,这赵国诸将里,将军之才除了廉颇上将军之外,无人可及!将军之性情也应当跟廉颇老将军一般,心如烈火昂昂不动。却没想到,将军性情如此平和,着实让本公子意外啊!”
平淡的语气,配上这怪异的说辞,让人难以感受到这说话之人心里的波动。
李牧闻言,心头一凛。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太子这是不满廉颇目中无人的性情。不过太子心中的不满,为何在自己面前提起,莫非……
即便是心里明白,李牧也只能装作不懂,一脸疑惑地问:“公子何意?”
赵偃嘴角上扬,笑得有些高深莫测,随后摇摇头,朗然道:“无妨无妨,此事日后再说。方才拦住将军,是想给将军说下,这都城城卫军,是护国要职,一直都是由王族宗室之人率领,从来没有让外人统帅的先例,毕竟此职关乎到的是王室安危。如今将军身为城卫军统领,已经算是很难得了,只要稍作发挥,让都城安稳下来,那将军日后之路,便算是坦荡无碍了!”
说完,赵偃拍了拍李牧的肩甲,似是对其抱以重望。
李牧的眼睛当中闪过一丝华光,复又归于平静。抬头看了眼赵偃,正色道:“殿下,末将虽位卑,但不会为权势而折腰!身为统兵之将,末将的功勋,是用敌国蛮夷的累累白骨堆积而成,绝非庙堂之筹谋!!!”
“将军能这样想,那自然再好不过了!将军放心,本公子也不想将军成为那样的人。今日之事,若是将军自身没有这个本事,那本公子也就不会让将军出面了。”赵偃笑了笑,对李牧话中表露出来的硬气丝毫不关心,脸上也完全没有生气的迹象。
接着,赵偃见李牧还想说些什么,出声打断:“好了,此事已定,还请将军多多费心,本公子还有他事,就不陪将军了,先走一步!”说完,笑着点了点头,扭身便去。
“末将恭送殿下。。。”李牧躬身一礼。直起身来,看着赵偃疾步而去的背影,李牧的心中复杂难明。
就当下而言,李牧正值青壮之年,作为一位将领,更是赵国内名排前列的统兵之将,这代表着李牧日后的前景辉煌,不可限量。
如今太子在自己面前展露出对廉颇的不满,让李牧对眼下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是顺应事态发展,对他事不管不顾?还是要向廉颇禀明此中详情?李牧顿时没了主意。
顺应事态发展,于自己没有任何损失。但是看太子的意思,日后说不定会对廉颇下手。虽说李牧与廉颇交际不深,无有往来,且合信君赵岳也对廉颇很不屑,但是廉颇好歹也是赵国目前的肱骨之才,若是这一位大将有什么闪失,那对赵国的损失不可谓不大!
可若是自己向廉颇进言,那无疑是交恶了太子,更有可能会寒了合信君的心。再加上与廉颇政见不合的平原君赵胜,方才也一直为自己说话,若是李牧现在去为廉颇说话,那多多少少有点“忘恩负义”的味道。
左右为难,李牧一时之间也难以决断。这时,耳边隐约传来了嘈杂之声,李牧回过神来,抬眼一看,却是已经来到了王宫之外。
王宫之外,距离宫门百丈之远的主街上,现在已是人如潮涌,熙熙攘攘。
李牧定了定神,将脑海之中的忧虑尽数抛去,暂不作想。脚步迈进,朝着三条大街外的兵营走去。
一路上摩肩擦踵,顶着汹涌的人流,径直顺着街道走去。李牧虽为边城大将,却从来都不喜欢出门车辇并行,侍卫扎堆。就连朝议这种看马车攀比的大好机会,李牧也是独自一人,步行至王宫。
“将军……李牧将军~~”忽然,过往人群当中,出现了一声呼喊。
李牧脚步一顿,循着声音望去,周边虽说嘈杂,但是李牧还是一下看到了出声的人。
一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相貌阴鸷,鹰钩鼻的男子,正一脸惊喜,朝自己走来。
阴鸷男子来到跟前,双手执礼,恭声说道:“在下郭开,太子侍读,见过李牧将军。”
郭开说完,对着自己身后追来的两人说道:“这位是太子府掌府令,吴孙。旁边这位是吴掌府的侍卫,剑南。”
“见过李牧将军!”吴孙剑南二人,连忙执手一礼,恭谨问候道。
“几位不必多礼。”李牧抱拳相对,客气地说道:“郭大人叫住我,可有事务?”
郭开见此,笑着说道:“也无甚大事,郭某看见将军独自一人,便想着邀将军一聚,我等四人一同去合信酒楼吃顿酒去,不知将军可有空闲?”
“三位之聚,牧不便搅扰,还是不了。”李牧不清楚此人的真实目的,不想与太子府的人做过多牵扯,便起了告退的心思。
闻言,郭开又道:“将军放心,今日仅仅只是吃饭,并无他事!我等今日此行是因为吴掌府欠郭某一顿饭,不过这请客吃饭的人居然还带了个侍卫,这样郭某怎么能吃回来啊!郭某正愁着呢,不想路上偶然碰见了将军,这不刚好邀将军一道,也算是帮郭某一把,好好吃吴掌府一顿!郭某听闻,合信酒楼新出了一款‘英雄酒’,号称饮者皆为英雄,想必将军也没有尝过吧,要不一起?”
咕嘟!一想起那酒的味道,李牧很没骨气地咽了口口水。随后转念一想,反正太子今日之所为,自己还有些不明,如今这个“太子伴读”找自己喝酒,期间也可以借着口风打听打听,何乐而不为?
“咳……”想到这儿,李牧轻咳一声,有些难为情,道:“既如此,那牧便厚着脸皮,同郭大人一道,讨杯酒喝!”
“哈哈,合该如此!请!”郭开喜笑颜开,伸手一引,一行人朝着远处的合信酒楼而去。
来到酒楼前,四人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宽大的酒楼门前,从里面延伸出一道长长的队伍,上前一打听,才知道这是在排队等候上桌的,其中不乏衣着鲜明、手握权势之辈,但是却没有一人敢违反合信府制定的规则,毕竟,被合信商会“拉黑”的代价可不小啊!
照这样排下去,等饭吃到嘴里怕是要到半夜了啊!吴孙看着眼前的“长龙”,心中有些郁闷。没想到自己身为“前”合信府金玄大管事,居然也“沦落”到了要排队吃饭的地步。
这时,一个相貌平平、衣着朴素的商人,完全没有理会门口挂着的“排队进入,文明就餐”标语,径直绕过“长龙”走了进去。门口的小二见此,竟然毫无反应,笑着点了点头便算了之。
为何此人可以不用排队就进去吃饭?吴孙的心中很是疑惑,连忙抓住门口待客的小二问道:“小二,我看旁人都在排队,为何此人就可以直接进去?”
店小二上下扫了吴孙一眼,像是在看一个土包子。随即好声解释道:“方才进去的那位,丙丙商会的郝炳掌事,是本店的中级会员,可以享受会员特权,不用排队的。”
“哦?会员是什么东西?”这时,一旁的郭开也被小二的话引来了兴趣,出声问道。
“这位爷,会员是本店特有。每年只要缴纳固定费用,就可以成为我合信商会的会员。只要在我合信商会旗下的店铺,会员都可以享受最优惠的价格和最好的服务,甚至可以提前预订住宿和雅间,这些都是会员才能享受的福利。”虽说眼前这一行人有些跟不上时代,但是小二并没有鄙视他们,反而很尽心地解释,充分发挥了服务人员的职业素养,彻底贯彻和落实了赵大小姐定下的服务理念,真可谓是“好员工”啊!
“原来如此,当真是高啊!”郭开听了小二的解释,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对此举的高明折服在心,连连叹道。
“那也就是说,只要我开通会员,就可以不用排队,直接进去吃饭了?”相比较而言,还是吴孙比较务实,立马就抓住了其中的重点,果真不愧是经商出身。
“那是当然,只要开通我合信商会的会员,阁下就可直接进入会员专区,不必等候如此之久。”小二也是耿直,一副只要你给钱,啥啥都好办的样子。
“那好,给我开通会员!”吴孙满脸豪气,一挥手说道。
“好嘞!诸位爷请跟我来~~~”小二立马应声,带着一行四人来到了前台处,对着里面工作的貌美侍女说道:“会员一位。”说着看了看吴孙。
那侍女立马心领神会,对着吴孙展颜一笑,一脸明媚地说道:“这位客官,请先付会员费,总共十金,好为您落章。”
多少???吴孙豪迈的脸皮子一抖,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目光一呆,声线颤抖,小心地问道:“十……十金?!”
得到侍女一脸肯定地点头,吴孙顿时感到心中一凉。这时,身后隐隐传来的视线,却是让吴孙狠狠地吞了口唾沫。
还能怎么办?这话都放出来了,要是这个时候反悔,那我吴某人的名声怕是要传遍邯郸城了!唉,伤不起啊!这还没见着米粒呢,十金就没了,也不知道自己出门带的钱够不够,要是最后赊账的话就太掉价了!!
想到这儿,吴孙伸出颤巍巍的手,从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了包裹,硬生生从中扣出了十块金饼,磨磨唧唧地交到了那侍女的手中,随后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心像滴血一样疼~~!
“尊贵的客官,您的会员凭证,请收好!执有此凭证,可以在合信商会旗下的任何店铺享受会员服务。”不多时,侍女将一块巴掌大的物事交到了吴孙的手中。
此物白净如绢帛,但是材质特殊,质地厚实,竟然看不出来,一面写合信商会,一面写低级会员……
我特么!!!十金竟然才换来了一个低级会员,这让吴孙的心里很是郁闷。不过老东家的地儿,吴孙也不敢说什么,只得闷声问道:“小二,我这已经是会员了,现在可以直接去吃饭了吧?”
“当然可以,客官您是在大厅还是雅间落座?”见吴孙已经办理了会员,小二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很是殷勤。
“当然得是雅间啊!”吴孙理所当然地说道。大厅吃多掉面儿啊!
“得嘞,客官您这边请!”小二立马得令,领着一行四人往周边空闲的包间走去。
待得众人落座,小二拿出一块木板,里面白皙、细腻的草纸订起,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菜名,后面还有相应的价格。
“客官,您看要点些什么?”小二问道。
“不用点了,只要是贵店的特色,每样都来一份~!”十金都花了还在乎这点儿饭钱吗?吴孙表示一点也不在乎:“另外英雄酒先给我来两壶,再弄些下酒菜。”
“好嘞,几位爷稍待,酒菜马上就来~!”小二应声之后,便径直走出了雅间,转而往后台走去……
过了后台,小二却没有直接去后厨,而是先去了趟掌柜的房间。
来到门前,小二一重三轻敲了四下,随后房间内传来了掌柜王振的声音:“进来!”
小二推门进去,反手闭门前还不忘看一下左右。
“掌柜的,太子府的人今天来了,同行的还有李牧将军!”小二行至王振跟前,压低了声音。
“嗯?”王振猛地抬头,双眼中露出一丝诧异。随即思忖片刻,说道:“去,派人去向小姐禀明。另外,你去旁边盯着点,看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诺!”小二答得很是干脆,一声应和,便出去安排了。
…………
合信府,清荷院内。
往常清凉消暑的清荷院,近段时间也增添了一分火气,而这些火气的源头,自然是我们的赵大小姐。
按理说,这特殊时期……主子火气大点也不算大事。而且正值炎夏,整天到晚裤裆里都夹着一坨,时间长了就湿答答、黏糊糊的,这为赵诗雨心里头的火,又添了一把干柴。这不,赵大小姐又开始日常唠叨了。
“你怎么回事?这一章都说了几遍了?你怎么还没明白?”赵诗雨秀眉微皱,杏眼怒视,一脸的火气。
嬴政挺平着小脸,撇眼看了赵诗雨一眼,没有吭声。
先前来帮赵诗雨看身体的医师说了,赵诗雨无甚大碍,就是要清心养身,不易着凉,以后每月的这几天,都要如此。而且期间燥火旺盛,也是常事……常事~~!
所以,尽管赵诗雨这几天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恶劣”,但是嬴政丝毫没有往心里去。母亲以前不也这样嘛!虽然没有赵诗雨这么闹腾~~但是赵大小姐毕竟是第一次嘛!(别问我嬴政怎么知道是第一次的)
嬴政不愿意搅扰,但是不代表赵诗雨这样就顺心了。
“你还敢瞅我?你小子还不服气吗?”嬴政淡然地一眼,被赵诗雨以为其心中不服,顿时赵大小姐就炸毛了,发丝随风乱舞,杏眼圆睁,就像个快要爆发的火山!
“又来了。。。”小嬴政心中哀叹一声,背着赵诗雨翻了翻白眼,一脸无奈之色,心里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同时心中埋怨道:女人可真麻烦。
不过今天,小嬴政避免了被说道一通的命运。
“小姐,王兴管事来啦!”小绿奴的声音,由远到近,传了过来。
“叫进来!”赵诗雨高声应和道。随后斜眼瞪了小嬴政一下,意思很明显:以后再找你算账。
小嬴政回了个无奈的眼神,不过被赵诗雨一摆头,很华丽地无视掉了。
王兴到了院前,朝着赵诗雨躬身一礼,恭谨道:“小姐,主上有事与您商议,特请您前往中泰院。”
“都有谁?”赵诗雨漫不经心地问道。
“主上和四位大管事,都在!”王兴抬起头,一脸肃穆。
“哦?都在?!”赵诗雨心里一突,低头思忖片刻,起身说道:“好,我现在就过去。”能让赵岳和四大管事都齐全的,恐怕不是什么小事啊!
王兴躬身一礼,跟在赵诗雨身后,朝着院门外走去。
一路无话。
来到中泰院,赵岳的书房前,王兴拱手一礼告退,独留赵诗雨一人。
赵诗雨叩开房门,只见书房之内的茶室,赵岳与各大管事正襟危坐,随着开门声响起,俱都抬头,一脸严肃地看着赵诗雨,不发一言。
哎呦我去!赵诗雨一看这架势,心中顿时就没了底,难不成合信酒楼出问题了?埋藏的暗卫被连根拔起了??还是说,嬴政的身份被发现了???赵诗雨一连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只能说其想象力实在太丰富。
赵诗雨一脸懵逼,愣愣地看着赵岳,问道:“父亲,这……这是出什么事了?”
“坐!”赵岳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伸手指向自己身边的空位,朝着赵诗雨一笑。
这下,赵诗雨的心里更发毛了,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只得忧心忡忡地坐下,小心翼翼地看着赵岳和场中的众人。
“咳咳,今日叫大家来,确实是有要事相商!”似乎是受不了赵诗雨那“幽怨”的小眼神儿,赵岳摸了摸鼻子,面色一转,沉声道:“今日宗室那边传来了一个消息,秦国巴氏商行的清夫人,楚国天元商会的范讳,魏国白氏商行的白辰,秦国渭玄商会的赵华,都已经在来邯郸的路上了!再加上我赵国郭氏商行的郭勇,当今天下顶尖的六大商会,将会在本月之内,齐聚邯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