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进去采药?”孟拓好笑的看着关少新,为了跟着自己,他还真是什么借口都能想得出来啊。
“是啊,好不容易来一趟这种地方,不采点药怎么能对得起我大夫的身份。”关少新挺了挺胸,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借口有些不靠谱,骗骗别人还行,根本骗不了孟拓。
他当大夫那么多年,从未亲自上山采过药,用他的话来说,采药是采药人的事,他是大夫,知道怎么辨识怎么用药就行。
“好,我带你去采药。”
正当关少新思索理由辩驳时,孟拓却一口答应了下来。
“啊,你答应了?”他有些措手不及,孟拓今天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怎么,你又不想去了?”孟拓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
“谁说我不想去了,我只是,只是以为你会拒绝,没想到你会答应。”关少新神情古怪,盯着孟拓疑惑道:“子安,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为什么会答应得那么痛快?”
孟拓说道:“因为我觉得你说得对,几百年没人进出的深山,不知道生长着多少天材地宝,如果没人认识,我们说不定会踩着走过而不知,那不是太可惜了吗?军中正是需要药材的时候,有这样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可,可我只有一个人,即便药材满地,也采不了多少啊?”关少新顿觉自己有被抓壮丁的错觉,偏偏还是自己送上门的壮丁,现在想拒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看见关少新露出惊慌的神色,孟拓突然笑了,笑容一闪而逝,脸上没有留下半点痕迹,眼中却残留着淡淡的笑意,正好被关少新看见,他如同看见了鬼。
“你,你居然笑了,子安,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他朝后缩了缩,偷偷走向门口,随时准备夺路而逃。
“我笑了吗?”孟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笑了吗,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看关少新的神色,他刚才应该是笑了。
“笑了,我看得清清楚楚,狂电,你也看见了,对吗?”
狂电点了点头。
他虽然敬佩殿下的镇定沉稳,但是年纪轻轻就毫无笑容的脸,让他们看得很是心疼。殿下不是不会笑,而是笑不出来,他肩上的担子太重,压得他不知道怎么去笑了。
如果有人或有事能让殿下笑一笑,他愿意付出一些代价,比如,帮关少新一个小忙。
“是吗?”孟拓扯了扯嘴角,弄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是这样笑的吗?”
“……”关少新和狂电满头黑线,这样的笑容比不笑还恐怖。
“看来不是了,”孟拓似有些遗憾,眼帘低垂了一会,再次抬眸看向关少新,语气平淡的说道:“放心吧,没有什么阴谋,我知道你一个人采药不容易,我们都会帮你,只要你指出那些草药,告诉我们怎么采就行。”
“真的假的,你们帮我?”关少新依旧满眼的怀疑。
孟拓和狂电,这两个人行军打仗还行,采药,怎么觉得那么不靠谱啊。
“关大夫,你放心吧,我动作迅速手脚麻利,只要知道如何采集,保证比你采得快。”狂电斜瞄着关少新,意思很明显,你都能采药,我绝对比你更厉害。
“好,好,好,”关少新一连说了三个好,咬牙道:“我就等着你们帮我采药。”
他被狂电看扁了,堂堂一个大夫,居然被一个护卫看扁,还是在他的专业上,没有当场气得发飙,已经是他的涵养好了,只是,他还真没什么话反驳,采药,不是看病,说不定到时候还真不如狂电手脚快。
“什么时候走?”他阴沉着脸,一会瞪着狂电,一会斜瞄着孟拓。
“先吃早饭,等安排好了再说。”孟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只能这样告诉关少新。
“吃,就知道吃,哼。”
关少新愤愤然出了帐篷去找老米头,跟着孟拓他堵得慌,还不如去盯着老米头,即便吵闹起来他也没那么多顾虑,想骂就骂,不会那么憋屈。
用过早饭,营地里的伤员在几名兵士的护送下先行回军营,顺便将那些狼肉和狼皮带了回去。
剩下的兵士全都整装待发,等待孟拓的命令。
孟拓也在等待,他和关少新一样,时刻盯着老米头,好像他会突然人间蒸发一样。
身后时刻跟着条愤愤不平的尾巴,老米头也很无奈,知道摆脱不了,他也懒得费那个心思,不停的在营地里走来走去,练习那条多年都没有正常走路的伤腿。
一个时辰后,关少新终于忍不住了,“喂,你能不能别在我眼前晃,眼睛都被你晃花了?”
“关小子,你叫谁喂呢?”老米头回头瞪着他,“你眼睛长屁股上了,我在哪晃,你不时刻盯着我,我能晃花你的眼?”
“我……”
关少新此时正背对着老米头,还真的是,只有眼睛长在屁股上才能说是在眼前晃。
“没话说了?”老米头扭过头,冷哼一声,“别说老头子我没警告你,你要是这个态度,等进了深山,我可不保证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
“你威胁我?”关少新怒了,正想说点什么,肩膀一沉,孟拓将他拉到身后,朝老米头说道:“老米头,他就是这个脾气,你别介意。”
“哼,我知道,关家祖传的臭脾气,到哪一辈人都这样。”老米头斜了眼关少新,扭头继续活动伤腿。
“你说我可以,居然敢说我关……”关少新更是恼怒,扒开孟拓就想冲出去找老米头理论。
孟拓一把将他拽了回来,“老米头也姓关。”
“啊,他也姓关?”关少新有些发懵。
“嗯,他是关米,论辈分你应该叫他一声叔叔,他是你父亲的堂弟,只是多年没有回关家,你们家里的人都以为他死了。”
孟拓知道老米头拥有黑金刀币之后,详查了黑金刀币发放的记录时发现,这个关米居然是关少新的叔叔。
上一次兽潮之后失踪,至今杳无音信,关家人都以为他死了,宗祠里还摆放了他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