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人去了益州,已经混入了军营,若是薛重阳真的反了,或许能里应外合!”陆瑶并不瞒赵恒。
如此节骨眼,不是耍心眼的时候,若配合得当,解救的是数十万的百姓。
“傅行之昨日也前往益州,我会传书信给他,你不用担心,不会让岳父大人这时候上战场,再说河西那边乱不起来!”
皇上让河西节度使和傅家互相牵制,确保西境不乱。
外祖在河西军中有眼线,一举一动外祖都清清楚楚,不会让陈州山和薛重阳有勾结的机会。
最危险的是薛重阳,若薛重阳早就心怀不轨。
益州和南疆边境相连,即便战败,他还可以率兵退守南疆,那时大齐边关才真要乱一阵。
所以,他才派了傅行之前往益州,若薛重阳真有不轨之心,便先杀了他。
傅行之带的都是傅家死士,若计划得当,杀薛重阳并不难。
“若益州有战事,以爹爹的性子,即便皇上不开口,他也会主动请战!”陆瑶太了解父亲。
他说过,守护黎民安康乃陆家职责所在。
“有我在,你怕什么。”赵恒眸底漾开笑意,浓浓的温柔从中弥漫出来,他用肩膀轻轻撞了下陆瑶,一脸的自信:“再说,顾家要复出朝堂了!”
“你说什么?”顾家老封君交了兵权后,顾大将军虽说被封大将军,可也只做到御林军统领。
后来皇上继位不久便以养伤为由,辞去一切职务。
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说实话,年轻的一辈哪里还记得顾家曾经的荣光。
“我前几日去了顾家,老封君亲口所言!”
顾老封君的身体早就油尽灯枯,即便文绪亲自诊治,也不过多几个月活头。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知道自己不行了。
顾老封君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顾家是生了锈的宝刀,风干了的梅花瓣,中看不中用了。
若非不中用,也不会护不住顾三小姐,活在这世上,只能靠自己,顾家的以后有靠昭华去挣。
她知道昭华缺少磨练,让他帮衬着昭华。
赵恒一口答应,这些话即便顾老封君不说,他也会这么做。
在他心里,昭华就是他的亲兄弟。
“你想让顾郡王随行益州?”陆瑶问道。
赵恒摇头:“顾老封君的身体……昭华是顾家嫡长孙自然不能离京!”
“那是……城防兵?”陆瑶恍然大悟。
不能离京,堂堂郡王不可能去做守皇宫的御林军,御林军的统领他资历也不够,最有可能的便是城防兵了。
赵恒顺势在陆瑶脸上轻轻捏了一把:“窈窈果然聪慧!”
负责大内安全的御林军,负责京中治安的金吾卫,还有驻守京城的城防兵其实最初同属禁军。
先帝时把禁军重新规划后,就分出三六九等来了。
御林军作为亲军心腹自然是第一,金吾卫次之,城防兵最末。
但若到关键时,这九千城防兵的作用便体现出来了,顾老封君的眼光确实极好。
皇上看顾老封君的面子安排顾昭华在军中担个职位并不难。
但统领这个位置就要靠他自己了,说到底,军中和朝堂还有所不同,光靠圣宠不行,打铁还要自身硬。
不过,顾昭华功夫底子还是不错的,毕竟也是顾大将军调教出来的。
练武本来就是要先学挨打,和庆国公把赵恒扔进兵营一个道理。
顾昭华的性子爱憎分明,重情重义,在军中比御林军更合适。
城防兵统领司马惊鸿已经被下大牢,不管睿王是否被冤,司马惊鸿都不可能再担任统领一职。
崔家倒台,皇上没有立即清算崔家势力,就是怕惹来大臣非议,让大臣寒心。
如今,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景王此刻去益州,京中这边自是不放心的,若出差错,岂不要落空,只怕他嘴上同意,未必真的愿意!”陆瑶担忧道。
亲笔信倒好模仿,比如,她就可以做到,之前还模仿过赵恒的笔迹。
她记得,赵穆也是精通此道,只是极少人知,可私印就难得了。
私印重要性相当于身家性命,若非亲近之人,绝不可能做到。
只怕,还要在睿王府内查。
若是查到偷印鉴之人,便一切水落石出了。
宋轶不可能想不到这些,可他完全没有动静。
“他再不愿意也得去!”除非他能有新证据证死睿王,让睿王再无翻身可能。
陆瑶从醉仙楼出来又去了珍宝阁,说是出来取头面,总得去一趟好堵常嬷嬷的嘴。
苏婉婉一看到陆瑶自然舍不得她走,听说她要头面,把自己压箱底都拿出来了。
陆瑶婚礼还有十来天,她本是打算成亲前一日送去添妆的,如今人来了,正好让她挑套自己喜欢的。
剩下的那些,将来用来打赏下人也不错。
苏婉婉没有孩子,把陆瑶当自己亲女儿,以前陆瑶看不上她身份,不和她亲近,她也不敢硬凑。
如今,愿意和她亲近,就是舍了她这条命也愿意。
苏婉婉还给陆夫人准备了头饰,说她有了身子,那些宝石金器的未免太重,压在头上累的慌,不若玉器轻巧。
这套玉饰头面是得知陆夫人怀孕她就开始准备的,这几日刚做好。
“让婉姨费心了,娘戴着一定好看!”陆瑶笑道。
“自家人说什么费不费心,不过,好看是一定的,婉姨的眼光好啊!”苏婉婉掩唇轻笑。
她不过三十多岁,又不曾生养,身段风流,保养的也好,这一笑更是春风明媚。
“是,婉姨的眼光最好!”陆瑶靠在苏婉婉身上,整个人都有些懒懒的,眯缝着桃花水眸,像只打瞌睡的猫儿。
“你这孩子!”这孩子如今跟换了个人似的,越发爱撒娇了,不过她喜欢现在的陆瑶。
陆瑶马车转过巷口时被拦了下来,夏竹掀开帘子:“何事?”
“夏竹,我要见小姐,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小姐!”说话的不说别人,正是陆瑶以前的贴身丫头迎春。
“你还敢来见小姐,我警告过你,若是你再来打扰小姐,定不轻饶!”夏竹怒喝道。
“夏竹姑娘,求你让奴见小姐一面,有人,奴有很重要的事要和小姐说,真的很重要……”迎春的语气很急,几乎要哭出来。
“让她进来!”陆瑶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
“小姐!”夏竹不乐意道。
“让她进来!”
“奴多谢小姐!”迎春这才从地上起来。
夏竹虽不乐意还是在她上车时扶了她一把。
哼,瞧现在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瘦的跟鬼似的,涂了脂粉也遮不住憔悴的气色。
不是进了王府当姨娘吗,倒还不如跟着小姐时光鲜。
陆瑶是许久未见过迎春了,从她入王府后,这是第二次,竟是一次比一次瘦的厉害。
“在王府的日子,还好吗?”陆瑶问道。
迎春跪在陆瑶身前:“奴很好,奴做错了事,无颜见小姐,不敢求小姐原谅,奴今日来,是提醒小姐近日要小心,若有人约小姐出门,小姐千万不要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