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害小姐,你要有话就赶紧说,别遮遮掩掩的!”夏竹一听有人要害陆瑶,着急起来。
“……是,是……”迎春吞吞吐吐的不敢开口。
“是景王!”陆瑶轻笑,说了迎春说不出口的名字。
迎春一惊,抬头看着陆瑶,一脸不可思议。
她倒忘了,小姐素来聪慧,即便他不说出名字,小姐也能自己猜到。
陆瑶看迎春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其实不用猜,除了景王,不会有人破坏她的婚事。
“你不用害怕,我担保,今日你见过我之事不会有人知道!”
迎春低着头,不安的搓着衣角,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小姐,是韩小姐,我在书房外听到王爷让人带话给韩小姐说,只需约小姐出去便好,若事成便许她景王妃之位!”
迎春一直以为景王是喜欢小姐的,虽然做出些对小姐不好的事。但景王妃之位是留给小姐的,没想到竟亲口许给别人。
小姐被他掳走,又不能做正妃,那就只能,只能……
迎春想想就觉得恐怖,小姐是侯府小姐,怎么可以被那样对待。
她想了两天,还是要把这事告诉小姐。
那日宫宴,她鬼迷心窍给小姐下了那种药。
但贵妃说那是因为侯爷不同意婚事才不得不用此手段,还说无论如何,小姐都是正妃她才肯做的。
她知道自己那样做对不起小姐,可她从没有想真的害小姐。
“这怎么可能,景王的婚事是皇上亲赐,京城皆知景王妃之位是周姐姐。难不成景王敢逆了圣旨?”陆瑶心思流转,轻笑着看着迎春。
倒不是陆瑶多想,但迎春的确是背叛过她。
女人的痴傻她最清楚,迎春能为景王背叛她一次,未必就不会有第二次。
景王心机颇重,不排除利用迎春传消息给她,取得她信任。
“奴指天为誓,绝无虚言,是奴亲耳听到的,还差点被王爷发现,真的是韩小姐,奴婢听的真真的,绝不会错,奴不敢再做对不起小姐的事……”迎春急急的辩道。
“你说景王让韩穗约我出门?”
韩家和陆家关系尚可,陆家夺爵后,韩家也为数不多还和陆家来往的几家。
因为韩大人是前户部尚书徐大人的手下,韩穗和徐蝉儿,成华郡主关系不错。
徐蝉儿性子骄纵,经常和她为敌,韩穗是个性子腼腆的小丫头,倒是不曾为恶。
当然,她虽心有不忍,却也不曾出手阻拦。
若是私下遇到,因着她父亲受过父亲的恩惠还会主动过来打招呼,唤她一声陆姐姐。
她对韩穗谈不上喜欢和厌恶,关系也谈不上好。
“是,她近日肯定会约小姐出门,小姐千万别信她。”
陆瑶挽唇笑:“你能来告诉我这些,我很感激,你先起来说话,你知道,我从来不给身边人立规矩的。”
迎春听到那句身边人,眼泪一下涌出来:“是奴对不起小姐,奴对不起小姐……”
“我知你在王府可能过的不好,你若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若我能帮定会助你!”
她今日来告诉她这些,或有旧主之谊,但若说没有一点私心,她也不信。
迎春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陆瑶:“真,真的吗?”
“自然,只要我能做到!”
迎春犹豫了会儿,然后才道:“小姐,奴想离开王府,求小姐帮奴!”
之前贵妃娘娘还是贵妃时便时常让她到陆府来找小姐麻烦,还逼她说那些对小姐不好的话。她不想,可没有办法。
本以为景王回京日子会好些,没想到……
自到景王府,她没有过过一日松快日子,她知道自己错了,当初不该做下那等错事,如今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舔着脸求小姐。
“小姐,求你帮帮奴,奴来世一定做牛做马伺候小姐……”迎春又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
“夏竹,扶她起来!”陆瑶吩咐道。
夏竹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气迎春背叛小姐,可看她如今这么惨,竟是十分矛盾,有些不忍,但又痛恨。
“你虽是从陆府出去的,但如今到底是王府中人,若要离开王府,只怕要费些周折,这样,你先回王府等消息,等我这边安排妥当让人通知你!”
“奴多谢小姐,小姐近日一定要小心,奴绝不敢欺瞒!”
……
马车摇摇晃晃,陆瑶一路都在想迎春的话。
迎春爱慕景王已久,好不容易才进了王府,如今却要离开,倒让她有点想不通。
若只是因为景王破坏她的婚事这件事只怕不足以让她要离开王府。
说到底,她若是真在乎她这个做主子的名声地位,当初便不会那么做。
陆瑶对迎春的话是将信将疑,不过,并未等到韩穗的邀约,而是城防军统领司马惊鸿在狱中自杀了。
司马惊鸿自杀前罗列了皇上的几宗罪,悉数对睿王的不公。
司马惊鸿承认程大人的案子是他一人所为,信函是他伪造的,印鉴也是他偷的,和睿王无关。
可司马惊鸿越是如此急切的撇清和睿王的关系,反倒越是坐实了睿王的罪名。
朝堂上因为司马惊鸿的死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本来就有不少人反对,被赵恒气势压制了下去而已。
如今这些人揪着司马惊鸿的事不放,反对睿王前往益州和谈。
他们同意和谈可以,但和谈的人选不能是睿王。
司马惊鸿毫无征兆的上吊在顺天府牢房,仵作验过尸,确定是自杀。
那封血书也是司马惊鸿撕了自己衣服,咬破手指所写,不会有假。
皇上发了大火,宋轶因此受到皇上斥责。
宋轶回到顺天府就开始在内部查,司马惊鸿肯定是见过什么人,否则,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死了。
一定要彻查。
顺天府这么多年在宋轶的治理下,自上而下铁桶一片,从未出过这种事。
昨夜是狱卒邢四和老王头值夜,两人喝了点酒,也就眯了一会儿的功夫,醒来就出事了。
俩人怕担责任,商量好了都不说,可没想到皇上震怒,顺天府彻查。
宋轶脸色铁青:“好大的胆子,三令五申不能在值夜喝酒,谁给你们的胆子!”
两人跪了下来:“小的知错了,求大人饶命!”
站在宋轶旁的陆玉庭不紧不慢道:“这酒从哪里来的?”
“这……”
“还不老实交代!”陆玉庭声音冷了几分。
“是……老齐头给的,今日本是小的和老齐头值夜的,老齐头家中有事,和小的换了班,便说请小的吃酒,小的本说不要的,可老齐头打好了,藏在怀里送过来的……”
陆玉庭看向宋轶,宋轶立刻道:“去传老齐头!”
约莫一个时辰,衙役便回来了:“大人,老齐头昨日跌落河里……死了!”
宋轶眼睛眸色一暗,死了,这是死无对证了。
司马惊鸿一死,睿王嫌疑更大,益州和谈自是不行了。
景王下了朝,刻意放慢了脚步,等着后面的赵恒:“五弟今日怎么也上了早朝,不在王府好好准备婚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