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萍跟着蒋小芹学踩针车,她很努力,也很认真,因此学得很快。她现在已经能车出直线,做一些容易的工序了。
蒋小芹知道她心情不好,便故意大声地夸赞她:“我们家白萍就是聪明,这才几天呀,就已经做得像模像样了。”
白萍知道她的用意,淡淡地笑了一下。
谁知田小菊听见了,立刻不屑地说道:“切,有什么了不起的,谁不是学几天就能车了?”
田小菊一惯喜欢欺负新来的员工,白萍刚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被她各种刁难,还诬陷白萍弄破了布料,害白萍被鲍一博狠训了一顿。
或许刚刚来厂里的时候,作为新员工的蒋小芹和白萍会怕她,可现在她们俩也在这厂里一两个月了,早就摸清楚了这厂里的情况,才不会被田小菊吓住呢。
蒋小芹毫不客气地反驳道:“我怎么听说有的人,来厂里半个多月了也没学会,还差点被赶出去呢?”
田小菊被戳中痛脚,立刻张牙舞爪地想去挠蒋小芹。白萍腾的一下站起来,挡在了她面前,厉声喝道:“你想干嘛?在车间打架可是要记大过的。”
田小菊怔在原地,咬着牙瞪向蒋小芹:“贱丫头,你给老子等着瞧!”
“哈,真是笑死我了,我是贱丫头,你不贱?你还自称老子,老子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田小菊正想反驳,鲍一博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冷冷地喝了一声:“干什么——”
田小菊浑身一抖,连忙扭过头去。一瞬间她就收起了满身的刺,一脸委屈地说:“组长您可算是来了,这个蒋小芹她竟然在背后说您的坏话,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才反驳了她两句,谁知她就说要打我——”
蒋小芹和白萍目瞪口呆,这人颠倒是非黑白,随口就编瞎话的本事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蒋小芹愤愤地骂:“你胡说,你卑鄙,无耻!”
田小菊立刻向鲍一博告状:“组长你看,当着您的面她都敢这么骂人。”言下之意就是指蒋小芹当着鲍一博的面都这么嚣张,那背着他时,就不难想象有多恶劣了。
这想象空间,可就大了。
蒋小芹气得瞪圆了眼睛,指着田小菊的鼻子就要骂:“你——”
白萍连忙拉住了她,给她使了个眼色,这个时候继续破口大骂,不是正中那女人的奸计吗?
蒋小芹的性格一向冲动,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藏着掖着。这样的人不会耍阴谋诡计,却也容易被有心人利用,从而吃亏。
不过她也不笨,见白萍冲自己使眼色,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便愤愤地冷哼一声,闭了嘴。
白萍淡淡地瞥了眼田小菊,说道:“人在做天在看,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然后她看着鲍一博,似笑非笑地说:“组长,看来有人在怀疑您的智商呢。”
这可是明晃晃的挑拨离间了,田小菊的脸色霎那间变得惨白,急急像鲍一博解释:“组长,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听这死丫头胡说——”
鲍一博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如果有些人觉得自己太闲,我不介意再多给她安排点儿工作!”
闻言,田小菊吓得赶紧求饶:“组长,我不闲,我很忙的,忙得不得了——”说着田小菊着急忙慌地跑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为了表示“她真的很忙”,还从发料员那里抱了一大堆的布过去。
“噗——哈哈哈哈——”蒋小芹指着田小菊的背影,险些笑岔了气儿。白萍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候简直太厉害了!
看着蒋小芹明媚的笑脸,鲍一博冷淡的面容中露出丝丝笑意。
唯有田小菊又是憋屈又是不甘,暗地里恨得牙痒痒。
因为赵俊霖和赵金德长期不在家,白萍也担心出租屋的安全问题,这天便特意抽空去出租屋看看。
只是刚走到出租屋附近,便远远地看到有一个男人趴在大门上,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看。难道真的被小偷给掂记上了?白萍连忙猫着身子躲在了一个转角处。
那男人戴着副眼镜,看上去挺斯文的模样,他趴在门缝上看了一阵,大概是看不出什么,便半耳朵贴在上面,又仔细听了一阵。
过了一会儿,他脸上显露出失望的神情,嘴里重重啐了一口,抬脚就走。
白萍心中一动,看这人的模样,莫不就是带着人来这里堵过赵俊霖的宋钰?
眼看那人越走越快,白萍不假思索地扬声就叫:“宋钰——”
宋钰一怔,连忙转过身来。看着眼前向自己走来的女子,他不由得拧紧了眉毛。他虽然不认识白萍,可之前也调查过赵俊霖,知道赵俊霖有个女朋友。
想到这里,他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你就是姓赵那小子的姘头?”
白萍的目光瞬间变冷了几度,“看你穿得跟个知识份子似的,说出来的话可不像是个有素质的人!”
宋钰原本以为白萍就是个乡下来的村姑,大字不识一个的那种,没想到才刚一照面就被人家给损了,而且是骂人不带脏字的那种。
他脸色微变,想到自己刚才偷窥的行径,肯定被这丫头看见了,便没好气地说:“懒得跟你这种人说话。”说着,他扭身就要走。
好不容易碰到宋钰,白萍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他走了呢?见他要走,白萍连忙紧走几步拦住他的去路,说道:“你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要走?”
“怎么,你还想留我作客呀?”宋钰冷笑着嘲讽道。
白萍恍若未闻,只是说道:“想必你也很想尽快抓住罪魁祸首吧?”说着不待宋钰反驳,便继续说道:“赵俊霖他们被抓了,这里现在没人住,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到这里来,是想看看徐恬会不会来这儿吧?”
心思被一个小丫头揭穿,宋钰有些意外,第一次开始用正眼瞧这个村姑。他紧盯着白萍,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萍也不管他到底想什么,继续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只告诉你一个事实,赵俊霖从小就被徐恬抛弃,这么多年来从未曾联系过,甚至赵俊霖都不知道徐恬在广州。因此他对徐恬所做的事一无所知,更不可能和徐恬合伙骗你们家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