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煞的速度很快,和内蒙古遇见的明显不同,不但怕人,还没有被锁着,是完全自由,我一个劲儿打怵,不敢上前一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说二叔。”我颤着声音道:“这地方能养出来鬼煞吗?”
“养个毛啊。”二叔就躲在十人组中间,被围地死死的,道:“这东西不是鬼煞,它就是尸体上蜕下来脑袋!”
“那怎么也通灵了?”我眯着眼睛,注视着周围的棺材,怕再出现鬼煞,虽然它看起来怕人,见人出来就躲,可我们也是提前撒了硫磺的,要不洒还真不知道会不会攻击我们,上一次看到,它就吃一个死人的下半身。
“那是死人头吗?”田占峰道:“妈的……第一次见到会动的死人头啊……”
“你们最好被出声。”我制止道:“能不说就别说,别叫惯了它缠上你。”
“这地方不寻常。”二叔道:“非常不寻常,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的……我怀疑这里还有一条阴脉。”
“啊?!”我大叫起来。
“你忘了这阵子四川境内频繁出现的地震和天灾**了吗?”二叔道:“早先我就觉得四川出现阴脉了,可这种东西谁都唯恐避之不及,那些个盗墓人早他妈跑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它是不是停在这了?”
“不是吧?”我见再没出现披着头发的死人头,就小心翼翼地把刚才翻过的洞窟里所有的东西都巴拉出来,结果出了骨骼之外,什么都没有,头颅骨也消失不见了,想来就是变成了类似鬼煞的玩意。
“你看这死人头,很明显早就变成那样了,就算四川出现了阴脉停在这,死了这么多年的人也不应该变成这样。”事实上,并不只是阴脉能造成那种恐怖的效果,一些特定的聚阴地也可以,就比如阴煞气息极重的古墓,阴魂不散常年不腐的尸体,都有可能尸变,但是这里虽然阴冷,可并没有足以导致出现这类鬼玩意的条件,说白了它们就跟生物一样,也需要适当的环境才能产生。
“最近变的?”二叔挤出来,拿出跟一根甩棍甩出来,挑起一根肋骨翻动了两下,又把甩棍抽回去,别在腰上,道:“这骨头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我疑惑道,那骨头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都是死亡很多年的人骨头,这一点绝对没错。
“你试试重量。”二叔道,我拿起来颠了颠,还别说,比一般的骨头要轻得多,拿在手里就像是一卷卫生纸,跟被抽干了水一样,可要知道骨头的重量是和石头差不多的,根本不可能这么轻。
“怎么回事?”我问道。
“油炸过的。”二叔道:“年代久远了,从颜色上就分辨不出来了。”
“不是吧?”我道:“油炸尸体,这演的是哪出?”
“下葬前辈油炸过,就算是有尸变的可能也完全不可能尸变……”二叔道:“在秦末汉初的时候,有一部分少数民族使用过这种方法为尸体下葬,就和如今还残留着的天葬相似,但方式不同,据说这样可以炸掉尸体生前的罪孽,然后把油倒在地上,油渗下去就代表死人的罪孽进了阴司了,那人就能免受惩罚,飞升成仙。”
“你没说重点。”我道:“就算是这样,更不应该出现这类玩意。”虽然我早有准备,可真遇到了,我还真想找出个理由,因为这将是我们今后面临的最大问题,没有理由的话,肯定要吃亏。我可不想吃死人亏。
“可能是……”二叔用不确定的语气道:“那东西不是很早就有了,而是刚长出来的……”
“刚长出来的?”我更加疑惑:“这明显不可能。”
“我说的是……刚死过的人被扒了脸皮放在这。”二叔没继续说下去,我却听得毛骨悚然。
“我说,虽然我怎么了解……但这可能吗?谁这么变态?”海龟终于也忍不住插嘴了。
“去前面看看。”我道,如果真是二叔说的那样,那么死人头并不多,但前面绝对还有实体,而且……真是被扒下来的话,绝对不是活人扒下来的。
至于为什么我没有立即反驳二叔的话,一是因为二叔确实比我要强,二是因为我想到了一个东西。
里面的石窟里还是一望无际的棺材,似乎是某个种族的停尸间,联想起外面搬走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们的,他们守护在这里,为了守护一个秘密,绝对不止坚持了一两代人那么简单。
出乎意料的是,我还真见到了尸体,而我没有看错,那尸体的确是被扒了皮的,并不光是脸皮,浑身的皮都被扒下来了,因为正在腐烂,看着格外的恶心。
我捏着鼻子蹲下来,尸体并没有被禅蚕食掉,如果刚才遇见的死人头就是从他身上扒下来的皮,那么不吃掉很正常,就算这东西,也不会去吃了自己。
“二叔。”我见二叔不说话,先是道:“你可能说对了。”
“我很希望自己是错的。”二叔叹了口气,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
这里并没有能让尸体尸变的条件,但却诡异地出现了那种玩意,我已经大概猜出来它到底是什么了。
由人皮制作,披在被油炸过的尸体头颅上,因为某种原因导致通灵,就是我们所看到的东西,它是哨兵,是眼睛,是黑暗中死寂里的夜行者,是一个探路的鬼宠,做出来它的,才是最可怖的东西。
阴司十八层地狱里,剐人的活鬼!
“掏枪。”我道:“谁有没有多余的给我一个,二叔你有吗?”
“老子上哪弄枪去!”二叔拍了下我的脑袋。
“哪里有多余的,你也不是不知道禁枪多严,我们又不是偷渡来的……不过这十个人肯定能保住你……咱们到底遇到啥了?”海龟道。
“行刑的活鬼。”我道,要说之前我不敢相信,可现在我却有几分相信了,这条路真的能通向阴间,否则怎么可能会连它都出现?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走。”我招手,道:“注意点周围,一有动静别管是谁直接开枪就行……就算杀错了人,你们杀人也不犯法。”
“你他妈杀人才不犯法。”海龟估计是被我搞慌了,道:“秦寿,我可没见你这么害怕过,那东西有这么难对付?”
“是不能对付。”我道,它肯定就在这条路上,但绝对不是我们任何人能对付的了的,之前的日本人也无法对付,否则不会沿路留下好几个尸体,剩下的人逃了,我们也只能选择冲过去,我只希望它不会出现。
又一具尸体横陈眼前,那句尸体被吃的什么都不剩下,只一堆骨头散落在路中央,好像在警告我们,不要过去。
我流出了冷汗,越来越觉得这死寂的地方危险难当,可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走,心里默默地祈祷,千万别遇上它。
可该来的总是要来。
我们还没走出棺材群,突然又见到了那只死人头,包裹在头发里,一溜烟咕噜到黑暗深处。
我有预感,它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