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当时漏跳了半拍,后退两步,仔细看着那被吃得只剩下骨头的人头,虽然不觉得一个只剩下骨头的人头能做出什么,可还是无比谨慎,这里妖邪的地方太多了。
可等了一会儿,那骷髅头丝毫没有任何动作,紧接着,又从头顶上掉下来一个,差点砸在我的脑袋上,惊得我一蹦老高,叫道:“它给咱们撇人头?”
“我怎么觉得是在警告咱们呢?”老疤脸犹豫不定的话却彻底触动了我的神经,仔细一想还真像是这样,可我不觉得它会做出警告的样子,难道说上面那东西是被树藤保护着,已经有智商了?
想到这我头皮发麻,吞了口口水道:“你说的没准儿是真的。”
“我可不愿意这么想。”老疤脸靠在我背后,我们俩人就一直看着棚顶上露着空隙的地方,上面特别的黑暗,隐约间能见到树藤缓缓的蠕动。
我吐了口唾沫,心里一横,道:“挂钩子!”
这东西吃了几十个人,现在就剩下十个了,下面还满地的尸体,实在罪恶滔天,现在当我们上来又在警告,绝对不能饶了它,更何况这东西如果能擒住,绝对能够卖个天价,我再次强调这是老疤脸的思想……
我把钩子挂上,上面有掉下来一个骷髅头,头骨上带着血丝,瞪着俩空洞的眼眶,怎么看怎么让人心里不安,我抬脚踢得远远的才像是卸了一口气,抛钩子挂在房梁上。
这一次我特别谨慎,小心翼翼地爬上去,猫着腰也不敢往上伸头,就对老疤脸道:“你给我把长明灯扔上来。”
“你疯了?”老疤脸立刻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喊道:“魔怔了?”
“你赶紧的吧!”我道:“长明灯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才亮起来,那么就没事儿,大不了我之后给它放回原来的位置。”我是实在不确定上面的东西多危险,实在不行就一把火烧了,长明灯的火很难熄灭,它们应该也最怕这个。
老疤脸这才眯着眼睛去抓长明灯的灯台,那东西根本没有被固定上,一抬就下来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长明灯突然更加亮起来,犹如被浇了汽油,火苗比之前大了两倍不止,同时一股阴风吹来,分外寒冷,从头上直接兜进衣服里,刺激得我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立马蹲下。
“哇……”一声婴儿般的啼哭在我耳边炸响,我吓得双腿一软,差点掉下去,急忙稳住心神,用一只手抓住梁子,另一只手赶紧接住老疤脸扔上来的长明灯,同时老疤脸惊呼道:“真是玉胎?!”
“不知道!”我吼道,玉胎到底是什么样的我还真没见过,更没听过它的叫声,可这声音听起来真跟个婴儿似得,着实可怖,我不敢有丝毫大意,光把长明灯拆下来就这样了,看来这些长明灯应该组成了什么阵术,镇压了它,否则不会刚移开长明灯就大亮起来。
真他娘的嘴贱,让老疤脸拿什么长明灯?可说什么也完了,我怕不能全身而退,就对老疤脸道:“你别上来了先,等着我。”说着我权衡了下房梁和地面之间的距离,跳下去如果注意点的话应该不会吧腿摔断。
“小心点,不行就撤吧,咱不能不要命。”老疤脸难得没有怀疑我会独吞,这东西我也独吞不了,我心下感激,点了点头,直接抖手把长明灯扔进了上一层。
“哇……”这时啼哭声更大了,我隐约间听到了类似蛇爬行带出来的声音,那是树藤在蠕动,我趁着上面有火光的功夫抬头看了进去,这一见我自己差点都惊叫起来,恨不得直接跳下去。
那上面满是蠕动着的树藤,漆黑一片,惊恐于长明灯的光,一直躲避,在树藤隐约间露出的缝隙里,我看到黑暗深处有冒着蓝光的东西,很大,看不清到底是什么,见长明灯的灯油洒了出来,我怕它灭,急忙翻身爬了上去,抓起长明灯左右四顾,好在那些树藤没有继续靠近。
这种情形虽然早有想过,可当真见到还是让我头皮发麻,怕蛇的人都能想象的出来这种场景,虽然我不怕蛇,可还是止不住的头皮发麻。
“怎么样?”老疤脸喊道。
“暂时没危险。”我道,实在不行就放一把火烧了,凭我的身手虽然躲不过树藤,但我身上有三处光源,光是它们的天敌,就算快要被烧死它们也不会临死一搏,这就是有智商和没有智商的差距。
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叫,我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跟走了过去,旁边的树藤就都躲起来了,看来长明灯给它们的压迫感要比电子等还大。
渐渐的,中间的树藤撤了过去,我能看到发出蓝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那竟然是一棵粗大的树根足有三四米的直径,而且好像是一截,颜色发蓝,有一种玉石的光泽,旁边的树杈上伸展的枝叶就是那些光溜溜的树藤,竟然全出自它!
如果它不动弹,我第一眼真看成一块巨大的玉雕琢出来的树根了,可它却动了,玉和植物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共同点,这我还是了解的,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原因它竟然变成了玉的模样,难道真吸收阴脉精华,搞成精了?!
如果在别的地方我还不相信,可这里就没准儿了,铁阴木活了这么多年,在阴脉的滋养下成精能不能是真的的确不好说,可婴儿的啼哭就是它发出来的,呼噜声也是。
这玩意我们可带不回去,上了外面说不定光太阳光就能把它点着,而且也不知道有多沉重,来个挖掘机都不可能带回去,只是我总觉得这棵树根有古怪,似乎不止成精那么简单。
要知道它看起来仅仅是被装在最上面的一节,根本不是整个铁阴木,长成这规模还不死已经非常难得了。
玉模样的树根上纹路交错,极不规则,而且正中央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大口子,似乎被刀劈出来的,但看着又不太像,我总觉得不对劲儿,它哪里有嘴,到底是什么地方叫出声的,难道靠树藤间的摩擦?
可我实在不敢靠近,这东西邪性得很,万一跟上次带出去个长明灯一样就坏事儿了,想着我在离开的时候一把火给少了,这九层妖塔就算塌了也不能再让它继续存在下去,否则接下来肯定还会有人葬送其中。
可我刚转身,耳朵里就听到一声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惊得我汗毛倒竖,立刻回转过身,见那原本类似于被劈开又合上的地方慢慢的裂开了,期间还在往地上掉玉渣。在裂开的地方,血水不停的流下来。
婴儿啼哭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心说没这么邪性吧,不仅成精,还蜕皮重生了?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想着我不禁往后退去,到了上来的地方没有立刻往下跳,而是直勾勾的盯着那那地方,想看看它到底要干什么,可盯了很长时间,也没看见树根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它裂开的程度非常缓慢。
就跟孕妇产子一样。
“喂,到底是啥?你倒给句话啊!”我这才听到老疤脸一直在下面喊着呢,头也没回地回道:“是一截树根,成了精了……你注意着点,我要跳下来赶紧接住我就跑。”我怀疑这么高的地方我跳下去就算摔不断腿也得摔个办残,估计跑不了。
玉树根裂开的地方渐渐露出了点东西,里面还是绿色的,晶莹剔透,那些树根已经都窝在墙角其他地方了,根本不出来,树根裂开的越大婴儿的啼哭声就越大,我似乎在见证着一个邪物的诞生。
“咔嚓”
突然,一声极其清脆如玉石碎裂的响声传来,那裂开的地方突然碎了,露出了内部,那里面有一个浑身是鲜血痕迹的人类,诡异的是这个人类模样的东西就跟玉雕琢而成的一样。
它竟然是一只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