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尖叫就贴在我的背后,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叫出来的,可却由于太过剧烈震得我脊背的皮肤跟着麻起来,刹那间,我就想到了自己后背露出来的那张脸皮,可还没等我再有过多的反应,脑袋就开始剧烈眩晕起来,眼前缓缓清晰的功夫,我就见到一张极其恐怖的大脸几乎要贴在我身上,惊得我嗷地一声叫了起来,可不知由于什么原因,我一往后退脑袋却狠狠撞在了硬物上,疼得我顷刻间彻底清醒了。
这时我才感受到重力不同,我眼前这张恐怖的脸是老疤脸的脸。
“嘿,醒了。”老疤脸一乐,跟鬼上身似得,喊道:“还是抽他脸有效吧!”
我立刻就懵了,不知道哪里是哪里,老疤脸不是跑了吗?虽然摸不着头脑,可本能还是促使我立刻坐起来,刚做出应对的动作才发现,不光是老疤脸,黄粱,李庄,疯女人,还有那九个日本人全都在呢,根本没有一个人离开。
“梦?”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嘟囔了一句。
“寿哥,你也太能吓人了。”李庄头一次叫我哥,但怎么听怎么带着鄙视的味道,用一种很无奈的表情加语气道:“这神神叨叨的,怎么还睡过去了?你又看到啥玩意了?”
我听这话脑袋当时就炸开了,猛地回头,就发现我们这根本没有什么拐角,根本就是一条直路,之前经过鬼煞的地方就在左边,并不远,我能能看出来,是因为它还没彻底关上呢!
“我说秦寿,你是不是傻了?”老疤脸又拍了拍我的脸蛋,道:“你也知道那鬼煞的厉害,还傻呵呵的跑去捡什么方便袋儿,要不是老子手快把你拖出来,你他妈就成替身了。”
我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好在喉咙里没有悬头发丝的感受,证明我现在还是正常的,只是感觉从嘴唇到胃里都不舒服,犹如火烧过的感觉。
“别吞了。”老疤脸道:“你运气好,有菩萨保佑啊,哥在后面一点火,鬼煞的头发都直接烧进你胃里了。”
“我操!”我终于回过味儿来了,狠狠地大骂了一声,原来那鬼婴真是个圣灵,但并不是我们集体做梦,而是只有我,当时我不应该踩老疤脸的脚,该狠狠抽自己一巴掌的!
我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就发现脸有点肿了,绝对是老疤脸给我抽的,我醒来的前一刻还感觉到脸上火辣辣地疼。
“你们都没事?”我还有点懵,不确定地问出口,随即就知道我又傻逼了,这一看就能看出来,除了我之外没人出事。
老疤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早在被鬼煞缠上的时候就感觉到眩晕,随即又清醒过来,那时候应该就已经出了事,但我不会立刻就睡着,应该是游走于睡着和醒着之间,所以才走出这么远出来,看到了黑色塑料袋子里的东西,听到九层妖塔关闭的声音,但是这之后就是我在做梦了,梦见圣灵来葬我身上的不祥。
就是鬼煞的头发,它被老疤脸烧了,从我身上的感受来看,的确是从外面直接烧到了胃里,否则我不会这么不舒服。
鬼婴带走了不祥,但却只带走了守墓尸的,并没有带走我的,在它即将把我的不祥带走的时候我后背响起了尖叫声,非常剧烈。
我没顾得整理破散的头绪,直接把衣服翻起来对老疤脸道:“看看我后面的笑脸还在不在。”
“操。”老疤脸当场就骂出来了,我还听到他后退的声音,又听他惊呼道:“这脸咋变了?”
“怎么变了?”
“原来没啥表情,现在他娘的整个扭曲了,跟剧烈尖叫着一样!”老疤脸的话里带着股惊悚劲儿。
我如芒刺背,暗道不妙,大骂道:“老王八犊子,你打我脸干毛?”本来圣灵应该能带走,可我却在那个时候醒了,一半是因为这张脸皮不想离开,一半是因为疼痛刺激。
“停!停!停!”黄粱连喊了三个停字,大叫道:“你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哪知道啊!”我一脸苦笑,突然想起来黄粱把我当成鬼那事儿,就道:“不过阴阳镜里显示的应该是我背后这张脸皮。”按说这脸皮应该是我爷爷留下的,爬到了我身上,但是怎么可能跟老疤脸的血有关系呢?
这不对劲。
黄粱不说话,瞬间盯住了老疤脸,这一片也只剩下黄粱和老疤脸敢靠近我,那帮日本人刚见到就躲得远远的,还在窃窃私语,反正我也听不到说的啥,骂我都不知道,索性无视了。
“你别看我。”老疤脸话里带着股怒气,估计是想起之前按着他放血的时候了,道:“老子的血不多,你要放,放你自己的。”
黄粱挠了挠脑袋,也不说话,蹲在我旁边道:“你是怎么被缠上的?”
我无力的摆了摆手,实在不想说我爷爷干的,实在够笑话人的,就道:“咱们走吧,我可不想再被缠上一次了。”
方便袋子就在我旁边,而我的手里还拿着李瑶的发夹,刚才走的那一段路完全是自己梦里想象出来的环境,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看来老子还是命不该绝。只是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把那张脸皮从我身上赶出去,难道非要割肤才行?
“老子算是低估你了。”老疤脸嘿嘿一乐,也不知是夸奖还是鄙视:“刚差点把命糟蹋了现在还能生龙活虎,也不知你是没心肝还是不怕死。”
“要说生龙活虎你排第一没人敢排第二。”我腹诽道:“刚放了那么多血还跟没事儿人似得。”
“赶紧走。”李庄在后面踢了我一脚,还是那么着急,看来我之前说的话没多大用处。
我不再跟老疤脸扯淡,但是守墓尸也不用扛着了,把它嘴里的臭袜子掏出来往旁边一扔,取出玉佩,那守墓尸还是直挺挺地躺着,根本没有一点活过来的迹象,看来圣灵真将他带走了。
见他们一脸恐惧,我就解释了下自己福至心灵遇到了圣灵救我一命的事,虽然日本矮子不相信,但也做不出来啥,倒是老疤脸和黄粱一个劲儿夸我走狗屎运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一段时间过后,就又遇到了一个拐角。
我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又,按理说我根本没来过,可看到这拐角就觉得熟悉,似乎梦里遇到的就是它。
我慢慢放缓了速度,暗道不可能,可心里总觉得别扭。
“怎么不走了?”老疤脸道:“我可没觉得有什么机关。”他对机关还是比较精通的,否则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估计是被强硫酸毁容之后痛改前非学的。
“是没有。”我看着拐角,定了定心神,刚想走过去,耳朵里却传来一阵“莎莎”声,非常轻微,但却不是人走路的声音,惊得我没敢拐过去,又定了定心神,怀着忐忑的心一点点往前挪动了一下。
寂静无声。
就在这股死寂的气氛里,我突然发觉那“莎莎”声类似于虫子爬行的声音,又或者说是水流流动的声音,最重要的是,它是从后面传过来的。
“老疤脸。”因为我开路,老疤脸断后,他在最后面,我就直接喊他道:“看看后面是不是来什么东西了。”
“开玩笑,后边是死路能有什么东西,难不成鬼煞跑……我操!”老疤脸说到一般突然干嚎起来,我心头一凛,难不成鬼煞真跑出来了?
这么想着,我往后一瞧,却没见黑乎乎的头发,而是看到了一大群虫子黑白相间,如潮水般蜂拥而来。
蛊虫!